“深度10909米,水压110兆帕。”明日香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黄金面具的虚影悬浮在控制台前,“检测到生物力场波动……不,是某种能量体的生命反应。”
舱外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地抓向黑暗,液压管在高压下迸裂。悠真握紧九字兼定,刀身的七曜纹路在深海中泛起青白微光。探照灯扫过的瞬间,他看见沉积物中半掩的神庙廊柱——表面雕刻着所有巫女的脸,瞳孔位置嵌着星核碎片。
“警告!热源体积相当于富士山!”千早的雷纹薙刀在浅草寺远程共鸣,刀柄的青铜铃投影在舱内,“那不是生物……是星核凝聚的伪神胚胎!”
探测舱突然倾斜,机械九尾狐的尾巴从神庙顶端扫过。它的狐尾分裂成亿万纳米虫群,啃噬着舱体外壳。悠真在警报红光中看见骇人画面——初代巫女的冰棺悬浮在神庙中央,棺内伸出的电缆连接着伪神胚胎的脐带。
逃生舱弹出时,悠真被卷入深海乱流。青铜铃铛突然自主鸣响,音波在漆黑中筑起屏障。他看见初代巫女的虚影从铃铛中浮现,手指轻点他的眉心。
四百年前的记忆如毒液注入——初代巫女并非人类,而是被高维存在投放到地球的“播种者”。她的眼泪化作青铜铃铛,血液凝成星核胚胎,只为在适当的时候让伪神吞噬整个星系。
“你也是播种者的一部分。”机械九尾狐的声音在精神领域回荡,纳米虫群凝成凛子的面容,“为什么抗拒自己的使命?”
悠真挥刀斩碎幻象,九字兼定却突然软化如蛇,刀柄的星纹刺入他的手腕。血珠在深海中凝成冰晶,映出北极冰盖上的新生方尖碑——碑体表面正浮刻出他此刻挣扎的表情。
明日香的尖叫从通讯器炸开。悠真回头看见她的探测舱被伪神胚胎的触须贯穿,黄金面具碎裂,露出与初代巫女一模一样的脸:“快逃……它们要觉醒所有宇宙的……”
浅草寺的夜樱在暴雨中狂舞,千早的薙刀劈碎坠落的机械残骸。学生们躲在结界内,瞳孔中闪烁着青铜铃铛的虚影——黄泉教团的精神污染已通过校园网络扩散。
“认知滤网崩溃率89%!”明日香的本体在神社操控八咫镜,后背的星图刺青渗出银血,“他们的目标不是杀死我们……是把所有人改造成信号塔!”
凛子的冰晶薙刀突然从虚空中刺出,冻住扑向学生的纳米虫群。她的半机械化躯体悬在暴雨中,狩衣下露出星核驱动的机械心脏:“小悠真……在深海看到了真相吧?”
千早的雷纹爬上脖颈,薙刀引动天雷劈向凛子:“你早就知道自己是伪神容器!”
冰刃与雷光相撞的刹那,北极方向的极光突然转向。所有被污染的学生同时跪地,腹部隆起星核胚胎的轮廓。他们的声音重叠成机械九尾狐的宣言:“母体004号,开始同步所有时间线的数据。”
马里亚纳海沟深处,初代巫女的冰棺缓缓开启。伪神胚胎伸出触须缠绕悠真,将他拽入棺内。在绝对零度的黑暗中,他看见三千个平行宇宙的投影——每个世界的巫女都在分娩星核,机械九尾狐的尾巴贯穿她们的心脏。
“接受命运……”初代巫女的声音从棺壁渗出,“或者让所有时间线崩塌。”
青铜铃铛突然炸裂,凛子的残存意识化作冰晶风暴。她抱住悠真撞破冰棺,机械心脏在高压下迸出电火花:“把我……改写成武器……”
九字兼定刺入她胸口的瞬间,深海神庙亮起十二万只复眼。伪神胚胎发出创世般的啼哭,声波震碎半个马里亚纳板块。悠真在意识消散前听到最后的启示:初代巫女的眼泪不是绝望,而是锁定伪神本体的坐标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