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塔顶……"法玛尔看着全息地图皱眉，"艾莎给的坐标有偏差。"
"因为那群小偷根本接触不到次级塔核心。"α-03突然展开能量扫描图，整个地下空间的结构在红光中显现，"他们只是篡改了权限，偷取塔的能量，在外围建造了这座伪塔，用来加工致幻剂原料。"
格鲁纳用短刀撬开某个木箱，抓起把紫色晶粉："纯度比市面流通的高三倍，这些混账在准备战争级倾销。"
法玛尔望向仓库尽头轰鸣的粉碎机，成吨的魔晶矿正在传送带上化为粉尘。他扯下格鲁纳腰间的魔晶瓶，五色液体在摇晃中混合成危险的绛紫色："这里毗邻帝国，议会想用高纯度致幻剂控制整个边境，但罗伦斯帝国的铁律绝不会允许……"
"所以他们需要一场'意外'。"格鲁纳擦掉嘴角血渍，指向天花板的承重柱，"让这座伪塔爆炸，原料就会顺着地下河污染三个公国的水源——届时帝国边防军不得不开放特许经销权来缓解毒瘾引起的暴动。"
α-03突然投射出议会密函的全息影像："解析黑鳞帮头目记忆碎片得知，爆炸计划将在黎明实施。"
法玛尔将魔晶瓶塞进粉碎机的进料口："那我们不妨让惊喜提前，就我所知，这个时间段边防军可还没睡觉——"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绛紫色火焰顺着传送带席卷整个仓库。格鲁纳拽着法玛尔跳进排污渠，炽热的晶粉洪流在他们头顶化作妖异的极光。当两人从下游污水潭爬出时，伪塔所在的山丘已塌陷成冒着毒烟的巨坑。
"你们竟敢！"黑袍祭司的身影在毒烟中扭曲成可怖的剪影，"虹之议会必将……"
"必将什么？"法玛尔甩掉剑锋上的污水，"你们连罗伦斯帝国边境都不敢踏入，只敢在法外之地用致幻剂操控流民。"他踢飞脚边的议会纹章木箱，"知道为什么帝国军从不剿灭你们？因为你们的存在正好替他们吸纳边境暴徒——直到这次越界。"
α-03同步展开帝国边防条例："根据《罗伦斯法典》第1372条，跨境投毒视为宣战行为。预计六小时后帝国龙骑兵将抵达。"
祭司们的黑袍在夜风中剧烈颤抖，突然化作无数蝙蝠四散逃窜。格鲁纳看着天边浮现的鱼肚白，突然笑出声："所以他们甚至不敢留下具像样的尸体当证据？"
回贫民窟的路上，法玛尔擦拭着剑身残留的晶粉。格鲁纳脖颈的烙印已停止发光，但皮肤下仍游动着蛛网般的紫纹："所以那个艾莎……是帝国派来调查的密探？"
"她比帝国古老得多。"法玛尔望着远处真正的次级塔轮廓，"议会偷取的不过是塔的皮毛，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这样的塔共有十二座，当十二座塔全部失控时，帝国铁律也护不住任何人。"
α-03突然发出急促警报，投射出艾莎的紧急通讯："检测到哥麗亚蒂火山次级塔出现异常能量潮汐，疑似虹之议会残党启动备用方案……"
格鲁纳将最后半瓶解毒剂一饮而尽："看来烟花秀还没结束？"
"如果仅靠我们两个人就能解决他们这么多年的谋划，我会看不起他们的"，法玛尔叹了口气，他从来没有认为这件事有这么好解决。
看向边境线，法玛尔思索了一会，蹲在沙地上，用剑尖刻下一串帝国密文。α-03投射出全息地图，将他的留言与帝国边防军的通讯频率同步："预计两小时后，第三龙骑兵团将会到达这里接收讯息。"
"你居然会用军方的密文？"格鲁纳嚼着解毒草，含糊不清地问，"我以为你只是个运气好的冒险者。"
法玛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粒："以前帮帝国军处理过几次麻烦事，算是有点交情。"他望向远处喷吐着硫磺烟云的哥麗亚蒂火山，"不过这次，我们可能等不到援军了。"
通往火山的路上，大地不时传来诡异的震颤。α-03扫描着地表："检测到异常地脉波动，能量读数与伪塔爆炸时相似。"
格鲁纳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地面："有东西在下面移动……很多。"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像是整个地底都被掏空了。"
法玛尔握紧着剑，剑身上的符文微微发亮，他想到了刚到这里时在地底见到的铺天盖地的蜥蜴群："该死，议会想用兽潮来掩盖他们的罪行，但地底生物为什么会听他们的指挥？"
"也许不是指挥，"α-03投射出一段模糊的能量图谱，"而是驱赶。用危机迫使它们逃离巢穴。"
第一只地蜥蜴破土而出时，格鲁纳差点被掀翻在地。那生物足有马车大小，鳞片上覆盖着发光的苔藓，六只复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退后！"法玛尔挥剑斩断地蜥蜴的利爪，腥臭的血液溅在沙地上发出滋滋声响。但更多的地底生物正从四面八方涌来：长着晶簇犄角的掘地虫、皮肤半透明的盲眼蛇、甚至还有几头体型堪比房屋的熔岩巨龟。
"该死，我可不知道这地底除了蜥蜴还有这么多种魔兽！"法玛尔突然有些庆幸之前在地下碰到的只有蜥蜴了。
"它们不是在攻击我们，"格鲁纳躲在巨石后喊道，"是在逃命！"
α-03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检测到高能反应！建议立即寻找掩体！"
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炽热的蒸汽喷涌而出。在蒸腾的雾气中，一个庞大的黑影缓缓升起——那是一条完全由熔岩和晶簇构成的巨蛇，它的每一片鳞片都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地脉守护者……"格鲁纳的声音颤抖着，"传说中守护火山的存在，为什么会出现在地表？"
法玛尔拽着格鲁纳跳进一处岩缝，巨蛇的尾巴扫过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将整片岩壁击得粉碎。
"议会到底在搞什么鬼？"格鲁纳喘着粗气，"连地脉守护者都被惊动了！"
α-03快速分析着巨蛇的能量波动："检测到异常控制信号，推测议会正在尝试操控地脉生物。"
法玛尔从岩缝中探出头，看到巨蛇正在向火山方向移动。它所过之处，更多的地底生物被驱赶出巢穴，形成一股恐怖的兽潮。
"我们得赶在议会完全控制地脉之前阻止他们，"法玛尔握紧剑柄，"但首先得想办法穿过这片兽潮。"
格鲁纳从背包里掏出几瓶药剂："我有些能掩盖气味的药水，也许能骗过那些地底生物。"
两人将药水洒在身上，小心翼翼地走出岩缝。兽潮从他们身边奔涌而过，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这药水能维持多久？"法玛尔低声问道。
"大概半小时，"格鲁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希望够我们到达火山口，药水的材料很难收集，我只有这些了。"
随着他们接近火山，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越来越浓。α-03突然发出警告："检测到强烈的精神干扰，建议启动认知过滤器。"
法玛尔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耳边似乎响起了低语声。那声音既像火山的轰鸣，又像某种古老生物的呼唤。
"你们听到了吗？"格鲁纳捂住耳朵，"火山在……说话？"
α-03投射出一段扭曲的声波图："检测到异常声波频率，与议会使用的控制信号相似。"
法玛尔望向火山口，隐约看到几道黑袍人影正在岩浆边缘忙碌。他们的法杖上镶嵌着巨大的魔晶，正在向火山中注入某种能量。
"解析——这是数千年前那次圣战时被创造的驭兽术，似乎经过了多次迭代，我还以为已经失传了。"α-03的机械音竟带上了些许惊讶。
"看来议会想用火山作为放大器，"法玛尔低声说道，"来控制整个地区的地脉生物。"
格鲁纳握紧了手中的药剂瓶："那我们得在他们完成仪式前阻止他们。"
"不，他们已经成功了……"
两人看向火山口，那里涌出的除了熔岩——还有满溢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