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空输部队从四面八方赶来支援,她们组成封锁网,将反抗的魔法少女切割开来,以己方强力魔法少女带头依次歼灭。

从战场中央撤下来的治安军和奴隶局魔法少女则开始对外围的人类展开进一步镇压,对抗人类远比魔法少女要轻松,也是她们早就习惯的老本行。被突然出现的反抗魔法少女们暴打一顿已经让很多魔法少女心惊胆战,面对人类也不再有任何节制,直接展现内心最疯狂的一面——既是为了报复,也是一种发泄。

参与游行示威的人类已经被打散大半,但依旧有很多人坚守着,他们的心中满腔怒火,宁可在今天痛痛快快死去也不愿再度跪下。

“主啊,请保佑人类,保佑魔法少女,保佑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阿尔西的同僚,那名神父站在一辆公交车上,胸口挂着十字架,手里举着圣经,“愿您能唤醒女孩们内心的良知,愿她们能够停止杀戮,展现仁慈的一面。愿您能宽恕我们的罪恶,洗净我们身上的脏污……”

“吵死了!”隶属于第二战团空输部队的热气球魔法少女举着从街道拔下来的名贵树木砸了下去,连人带车直接砸为碎片。

“神父!”远处的阿尔西目睹了一切目眦欲裂,苍穹之上的直播依旧在循环播放,他的内心燃烧着熊熊烈焰,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和对方同归于尽。

然而右脚传来的撕心裂肺疼痛却在提醒着他:自己只是个手无寸铁的人类,随便一下冰霜攻击就已经让右脚残废,根本就连站都站不起来。

不行,得离开这,自己今天没有什么更多的可以做,活下去继续为未来的反抗事业斗争比现在一死了之更艰难也更重要。

他晃了晃脑袋,然而内心的怒火不知道为什么难以平息。今天的空气格外焦躁,连带着让情绪都不知为何难以稳定和冷静。

上百名普通人在旁边的街道上哭喊着奔跑,他们身后是一群气势汹汹举着警棍的治安军人类。这些魔法少女的傀儡和走狗在发现政府重新掌控局势后,立刻杀了个回马枪,嗷嗷叫着冲过来就要分一杯羹——以进行镇压为名义,借机打人、抢人、还有奸yin寻欢。

阿尔西拼命拖动着腿,混在人群中想要离开。那些治安员已经追上了末尾的人群,抓住头发就是一顿暴揍。警棍如雨点般落下,有人挨了六棍才叫了出来,不是因为坚强,而是因为一秒最多只能挨六棍。

匍匐前行的阿尔西看见旁边有个垃圾堆,急中生智钻了进去,等外面的哭喊声和军靴声远去后方才钻出来,顶着一头垃圾钻到旁边的小巷里。

一只手冷不防抓住阿尔西的后颈,他感觉自己像一只小鸡一样被提了起来,勒得喉咙都有些窒息。对方的力气明显远大于自己,少年没有放弃挣扎,而是拔出腰间的手枪就要朝身后扣动扳机。

他的手枪被瞬间缴械,连带着嘴巴都被一只手赌上——却并非想象中粗糙硕大的大汉手,而是小巧纤细甚至带着薰衣草味的体香。

背后的人转身将他摁在墙上,阿尔西这才看清了来者,然后立刻放弃了任何抵抗的想法。

“别乱动,外面那群疯子魔法少女打架一点也不在意附带破坏。”他的姐姐让娜穿着花样滑冰紧身体操服,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阿尔西也想好好平静一下,但是右腿那火辣辣的痛楚正在蔓延全身,痛得他开始抽抽起来。让娜从怀里摸出一剂针筒给他打了下去,右腿的疼痛立刻减缓不少,阿尔西长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狭隘的小巷里姐弟两人身体紧贴,阿尔西能够感受到姐姐呼出的气息,还有那不断起伏的胸部,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和自己紧贴。又过了几分钟,让娜才带着他离开小港。她把弟弟背在身上,脚下的旱冰轮滑鞋飞速蹬了起来。

一辆闪亮的跑车从街道上驶来,驾驶座上却并没有人。她把阿尔西扔到副驾驶上,自己接过车载AI的权限,一脚油门在坑坑洼洼的街道上开了起来。

跑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打砸和哭喊都消失了,只剩下引擎低沉的轰鸣。让娜把控着方向盘,平稳绕过街道上战斗留下的坑坑洼洼,而且速度一直没有低于80公里。

“姐……”

躺在副驾驶上的阿尔西喘着气,刚想说些什么,但少女直接打断,顺便扔过来一条毯子:“把它盖到你脸上,现在,立刻。你的脸被新闻媒体拍到了,秘密警察随时会来追杀你。”

阿尔西默默按照对方要求照做。

跑车在一座检查站前停下,两名秘密警察魔法少女走了过来:“这里已经被封锁,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离开。”

“巴黎辖区消防局第七支队让娜·阿克,”让娜出示自己的身份证件,“我车上有一位VIP,在先前的袭击中受到严重烧伤,必须立刻去医院治疗。”

一名秘密警察魔法少女检查了证件,但似乎并不信服,过去就要掀开那个毯子。让娜紧紧盯着她,胸口别着的国家英雄勋章闪闪发光:“怎么?我去送个伤员都要这么刁难?你要横就去找那些反叛的魔法少女,别对自己人下手——VIP出事了没抢救过来拿你是问。”

“上面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通过,”另外一位秘密警察魔法少女如实说着,“我们这里有治疗魔法少女,可以在这里治疗VIP……”

“我不信任她们,”让娜打断对方,“我只信任帕查医院那位格尔达医生,只有她真心愿意治疗人类。”

她顺带从口袋里掏出两颗黑曜之种:“听着,大家现在都在勒紧裤腰带试图活下去,拿去买点好东西,给自己,给在意的人。”

两名魔法少女沉默了片刻,其中一名魔法少女上前一步,却只拿走了一颗:“过去吧。”

“谢谢。”

让娜发动跑车,一路轰鸣通过检查站。

她没去帕查医院,一路开到家门口将阿尔西背入家门放在沙发上:“妈,快去拿药箱!”

“来了来了!”让娜母亲带着药箱飞奔而来,“亲爱的,你的腿没事吧?”

“挨了一发冰爆弹,希望腿还没断……”

“我看见骨头了,”让娜剪掉鞋子和裤子,露出阿尔西右脚的开放性伤口,“给你一针猛的,你先好好睡一觉,我要跟你动个大手术。”

“阿尔西……阿尔西!”最小的弟弟皮埃尔跑了过来,被阿尔西腿上恐怖的伤口吓得哇哇大哭,“去医院,阿尔西要死了,快去医院!”

“哥哥不会死的,”阿尔西安慰道,“哥哥现在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去医院,还记得我先前给你读的睡前故事么?哥哥现在正在和怪兽战斗,身为勇者你要坚强,不要哭,好么?”

皮埃尔泪眼婆娑点点头,让娜母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带皮埃尔到卧室里,这里交给我,”让娜又抄起一针给阿尔西注射,“爸呢?”

“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整个客厅安静了数秒,让娜叹了口气,拿起手上的酒精。

她内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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