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稀罕。
就算是方觉，也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灵兽了。
且要说上次，还是师尊没闭关的时候，他们一起外出云游四海，当是时有灵兽自高山流水缓缓走下，形貌雪白，浑身如玉，举手投足具是仙家风范。
比真人还真。
那是方觉此生第一次见到灵兽。
“这灵兽浑身是宝，便是遗落的指甲，其中所蕴含之气也足够媲美多日修行。”
“若能剥皮抽筋，一只灵兽甚至足够造就一方宗门长老。”
当是时，师尊冲方觉轻声说道。
“你，想要么？”
一身仙衣如雪的师尊负手而立，眼中净是孤高的傲然。
平时往往需要多位宗门长老合力才能击杀的灵兽，此刻在师尊眼中，却如蝼蚁。
“喂师尊，你说他长这么大，平时吃什么啊？”
结果方觉完全没把师尊的话当一回事儿，整个一路过动物园的小朋友模样，只是一句话就给自家师尊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高人形象拆了个粉碎。
“咳咳！我是问你，需不需要……”
当然。
身为长辈，她怎么都是要挽尊一下的。
“吃肉么？可是他看起来很瘦啊……”
“方觉你……”
“难不成是吃素的？”
“我说……”
“我觉得应该是吃桃子。””
“屁，雪山上能有桃子么？”
到最后。
师尊没能绷住心态，抬手就给方觉来了一拳头。
这就是方觉第一次见到灵兽的故事。
……
“从那之后，我就没见过灵兽了。”
浑身如玉，白羽长身……
倒是跟自己梦里完全不一样。
桌后的云离仔细回想着那四不像的长相，右手下意识地执笔在桌上轻轻勾勒。
那家伙怎么看都觉得好怪啊……
不单是长相怪。
他给我的感觉也很怪……
云离心中默念。
于她而言，梦这种事情已经是很久都不曾有过的风景。
像她这种修行者，轻则不做梦，一般都是沉睡或打坐修行的沉淀，若是做梦，则势必会有一些象征意味在其中。
且像上次就很直接，自家师尊直接托梦过来嘘寒问暖。
所以，云离总觉得这梦应当是什么预警，像这种灵兽不应该也不会平平淡淡地出现在梦中才对。
“嘿，想什么呢？”
且当方觉的声音连同少爷相貌一并走入脑海。
云离这才姗姗醒觉过来，定睛看去，只见得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笔蘸墨水，在桌上鬼画符了好几道轮廓。
“没……没什么。”
云离刚想遮住这幅画，却是慢了半拍。
“这是……”
方觉早便若有所思地打量起这桌上的类爬行动物，蹙眉许久这才算是恍然有了头绪：
“你在画旺财？”
“不是啦！”
云离翻了个白眼。
一只小黄狗有什么好画的！
“这是我梦里的灵兽。”
“哈？”
……
“你的意思是，这坨黑不隆咚的，勉强看起来有四只脚的东西，在你梦里，是个又有龙须，又有鹰爪，身上毛绒绒，还留着一抹红色毛发在额头前的灵兽？”
听完云离的描述。
方觉一边审视着桌上轮廓，一边竭尽所能地寻找着二者的共同点。
当然。
没等他忙活完，云离就用有容乃大的身子直接盖住了桌上的潦草。
“这就是我随便画的！少爷听我描述的就好！”
“啊哦……”
方觉点点头，心说这小小避月少女居然还害羞，旋即侧过头仔细想了想：“虽然我只是亲眼见过一次灵兽，但古籍书中记载的那些内容我都大致看过，也没见哪只灵兽是像你描述的这样。”
“会不会单纯只是一场梦而已？”
“不会。”
云离的回答斩钉截铁，这倒是让方觉稍稍惊讶，少年轻挑眉目，看向一本正经的女生。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语气当中的几分冒犯，云离连忙在后来做出收敛，她清了清嗓子，郑重说道：“少爷或许不知，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梦基本就是预言。”
“我很少做梦，但只要有梦，其中的情节无论如何都会在现实中出现。”
哦……
就像是之前我做梦的时候。
总是会梦到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情，然后在脑海中留个印象，等到将来的某天突然醒悟自己梦里梦到过这样啊。
且听云离表述，方觉立马联想到自己尚未穿越来之前的往事。
当是时方觉梦见自己在修炼时被人痛斥，只是当时方觉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哪来修炼一说。
直到穿越之后，师尊尚未闭关，提着扫帚就冲自己劈头盖脸一顿骂的事件悄然到来，方觉这才明白那并非是梦，而是潜意识里的预言。
见着方觉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少爷……我知道这种话说来一点谱都没有，还有些抽象，但是……但是……”
云离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自家少爷明白，正打算更变措辞之际，却听方觉忽而开口道：
“没什么的，我也就是问问而已，既然你确定这并不是梦，那好，那我就陪你去找那只四不像。”
“真的？”
本来还想着该怎么说服方觉的云离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灵兽并不是什么冬天里烂大街的白萝卜，与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牵扯上关系，往往都代表了一段跌宕起伏。
而方觉却愿意相信云离的一家之言，也愿意陪她一起去冒险。
这个瞬间的少女心跳，咚咚作响。
“当然了。”
方觉向着云离比了个大拇指：“但得等庆宝典仪结束后再动身。”
“哦对……庆宝典仪……”
云离急忙收拾起心中激动。
她明白，这所谓大陆盛事对于方觉来说，更是一场绝对不输的厮杀局。
只是一想到这儿，少女表情就在方觉的注视下迅速变得晦暗愧疚起来。
“云离，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儿了？怎么最近每次说到庆宝典仪，你都灰着个脸呢？”
趁着对话结束的尾巴。
方觉终是抓住机会开口询问。
也是知道自己避无可避的云离终是叹了口气，很是忐忑地把自己好心办坏事的来龙去脉都跟少爷交代了遍。
当然。
她并没有申明自己是担心那家伙没被催眠才动得手。
云离可没呆萌到自爆悍跳。
“就是这啊，我说什么事呢。”
听完少女解释，看她那垂头丧气等着挨骂的神情，方觉哈哈一笑，旋即来到云离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瓜：
“这事儿你放一百个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没白鸟来，你真的给那家伙打死了，对之后的事情也没什么影响，毕竟这整场大戏里，那家伙有他没他都一样。”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