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长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后视镜里倒映着远处港口忽明忽暗的航标灯，像是蛰伏在暗处的捕食者。
红色的跑车并没有直接抵达目的地，而是停在了一栋大厦内。
"超跑换丰田？"水咲泽斜倚在副驾驶座上，黑色皮衣在顶灯下泛着冷光。她屈指轻叩车窗，手指与玻璃相击发出清脆声响："藤原勇次那老狐狸，什么时候值得九条少主这般谨慎？"
九条雫将垂落的黑发撩至耳后，腕间的白金腕表闪过寒芒。
她冷笑一声，眼神干脆：“藤原勇次？他算什么东西。我最怕的，是那三川会。”
水咲泽听到“三川会”，眼神微微一变，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复杂，似笑非笑地说：“雫居然在避开自己人，看来我可真是上了艘不得了的贼船啊。”
九条雫弯腰钻进朴素的黑色皇冠轿车，真皮座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听说过三川会的'蚁群'吗？"引擎启动的瞬间，车载显示器亮起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分布在东京各处的三川会监控网络。
水咲泽的瞳孔微微收缩。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三川会的势力，竟能覆盖到这么广泛的范围。
两人一路沉默地行驶，车内只听得到引擎的低鸣和偶尔的空调声。不多时，她们抵达了目的地——一座看似普通但门禁森严的研究院。
九条雫下车后拍拍水咲泽的肩：“别担心，这研究院我自己出钱建的，和三川会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绝对安全。”
穿过八道道加密闸门，地下研究院的合金大门在液压装置的嗡鸣中开启。
九条雫的高跟鞋敲击着掺入钒钢的混凝土，回声在挑高七米的走廊里层层叠加。"每块墙砖都夹着2.3毫米的合金夹层，"她抚过墙面时，暗纹防弹玻璃映出她的冰冷的脸，"即使挨上几发导弹都撑得住"
水咲泽突然驻足。走廊尽头悬挂的梵高《星月夜》仿作正在发生诡异变化——漩涡状的星云逐渐褪色，显露出深埋墙体的生物电流感应网。
这哪里是艺术装饰，分明是价值上亿日元的神经脉冲防御系统。
电梯下行至B5层，九条雫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珍珠纽扣。随着气压变化，她锁骨处浮现出暗红色的电子纹身，那是三川会继承人特有的生物密钥。
"你知道吗？"她对着电梯镜面整理衣领，"这下面埋着六台特斯拉电圈，必要时能把整层楼变成微波炉。"
当解剖室的冷白光倾泻而出时，水咲泽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RC细胞抑制剂混合福尔马林的独特气息，曾在无数个噩梦般的夜晚萦绕在她的鼻腔。
地下实验室的灯光明亮，但是很空旷，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停尸床，上面有一具女性的尸体，眼睛睁着表情狰狞，看上去死的很惨。
“喔~你下手还真狠，但是多少有点恶心了，品味真不怎样。”水咲泽脑袋往后一偏，嘲讽的意味毫不掩饰。
九条雫双手插兜：“仔细看看她的眼睛。”
水咲泽走进查看，停尸床上的女尸右眼凝固着血珀般的红，左眼却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仿佛有人将人类与喰种的基因粗暴地缝合成破碎的拼图。
水咲泽回头望向九条雫，看上去像在等待一个解释。
"浅仓绫，23岁，九条龙之介的第七任情人。血型AB。"九条雫按下控制台按钮，实验室灯光瞬间熄灭，随后一块幕布落下，投影仪将那具女尸的详细档案投射出来。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
【姓名】：浅仓绫
【身份】：银座陪酒女
【特征】：独眼喰种，战力低下，危险等级D，能够进食正常食物，从未表现出过喰种特征，平时与人无异.....
...................
“独眼而已，人和喰种就能生下来，有些劣质品也无可厚非。”水咲泽的语气并不是很在意。
“我听说曾经有些庸医将喰种的器官移植给人类，也出现过这种独眼的情况。”水咲泽走了几步，似乎是在思考“就算是藤原勇次用这种办法，也不会让你们三川会如此忌惮，我可是听说九条龙之介找藤原可是找疯了，还发布过通缉令。”
“外界都在传闻，三川会作为黑道组织，，却吸纳了不少喰种作为核心成员，其中S级的喰种更是高达三名，算上家主一共有四名。”水咲泽继续说。
这样的战斗力，放到哪里都是顶尖的。
“那你在看看这个呢？”说完九条雫又放出一些化验报告单和CT照片。
九条雫继续解释：“你看，她的人体器官都是标准人类，唯独后腰那一块RC细胞明显异常，正在以不寻常的方式侵蚀其它器官。”
九条雫按下控制台按钮，全息投影在尸体上方交织出三维解剖图。
当画面聚焦到消化系统时，水咲泽看到本该是赫包的部位，竟生长着畸形的人类胰腺。
水咲泽不解的皱眉，望向九条雫问：“这能说明什么？”
九条雫突然扯开尸体的手术服，苍白的皮肤下，暗红色的RC细胞如同活物般在血管中蠕动。
显微镜图像显示，这些细胞正以每秒三百次的速度撞击人类红细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将培养皿举到灯光下，里面的组织样本正在疯狂增殖，"这些是被编程的生化武器，只要接触特定频率的电磁波..."
水咲泽的掌心渗出冷汗。她终于明白为何九条龙之介会疯狂追捕藤原勇次——如果藤原有这样的技术，他就能够批量将人类转变为喰种，打造一支属于他自己的军队。
而最讽刺的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九条家继承人，正在自己打造的钢铁堡垒里，解剖着父亲情人的尸体。
正当两人聊着时，九条雫走向停尸床，缓缓翻转尸体。随着尸体翻面，水咲泽的眼睛瞬间定住——在浅仓绫的后腰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伤疤。
“你……你这伤疤，我以前见过。”水咲泽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强忍住内心的激动，但细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九条雫淡淡说道：“没错，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你和那场实验有牵连，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水咲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一直以为那场实验除了我，早就没有人能活下来。”说罢，她整个人忽然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神空洞，仿佛所有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你知道'衔尾蛇计划'吗？"九条雫突然问道，"用人类子宫孕育喰种胚胎，再通过环境诱导以及基因工程让能够更接近人类，造出所谓的超级战士。
“这些孩子长大后，会成为最完美的容器——"
"承载各种'插件'的容器。"
水咲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无菌室里永不熄灭的白炽灯，每天早上的认知矫正电击，还有那些消失在手术台上的实验体编号。
她颤抖着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被激光抹去的疤痕："所以浅仓绫是..."
"是失败品。"
“那么现在我的事情解决了，你该告诉我你的事了吧，你真正的目的。”水咲泽怔怔的盯着面前的那具尸体，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