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莫伊打中的不是幻觉。
看了眼愣住的莫伊，赫里淡淡地抹去嘴角的血：“这就是你的全力？没意思。”
他没有反击，而是平静地转过身向外走去，这场无所谓的胜负已经没有再打的必要，他弃权了。
伊莎贝拉从对向跑过来，与他擦肩而过，他看到对方眼中闪过的幽怨，心中不以为意。
他早已不会因别人的目光而动摇了。
可他还是在心底默默说了声。
祝你幸福，伊莎贝拉同学。
人群默默让开，人们的目光有敬畏，有崇拜，也有讨厌，无论怎么说赫里已经背上了恃强临弱的标签。
离开乱糟糟的学院大厅，他头也不回对跟随在身后的贝利说：“去忙你的吧，我想自己走走。”
贝利停下脚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回道：“……好。”
迎着月光，赫里顺着学院内湖泊的岸边缓缓步行，他没有去食堂，吃饭的时间一旦过了他就不会再去吃任何东西。
他边走边望向湖面的波光粼粼，忽然想起自己与曾经心爱之人的相遇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湖的旁边，那时她如画卷中走出的精灵一样忽然出现，又毫不在乎形象地把他踢进了湖里，害的他发烧了好几天。
已经这么些年了吗……
水面荡起波纹。
他偏过头看向来者：“有事？”
安苏双手背在身后，粉色俏皮的短发在夜色中很是显眼，她眨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问：“老师，您以前是不是认识伊莎贝拉老师啊？”
“不认识。”
“不认识您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牺牲成全他们俩啊，还是说您心里有别人接受不了伊莎贝拉老师，可也不用靠抹黑自己这种方式吧。”
赫里继续往前走：“在你看来我是付出了巨大牺牲，名誉和好感都被我自己败坏了，可是我并不在乎这些东西，如果能靠抹黑自己的方式换取今后平静安宁的时光，我认为是值得的。”
“这……好吧，您说的有那么点儿道理，那老师，您真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曾经也没有过？”
赫里面色平静：“我不想说。”
“好吧，总感觉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您就会揍我了。”
“放心，我不打脑子不好的人。”
“那还真是谢谢啦哈。”
看对方没多少聊天的兴致，安苏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她小跑两步拦住赫里，郑重地给出手中的东西：
“那个，九月老师，这是我去食堂给您带的饭团，您刚才打累了吧，赶紧补补。”
“我不吃。”
“呃，是不喜欢吗，没关系我这儿还带了别的，煎饼您要吗，还有蛋卷，哦，还有草莓蛋糕……”
赫里嘴角勾起，他难得露出真正放松的笑：“无事献殷勤？你想要什么？”
“哈哈，瞧您说的，我才没……呃，我想跟您学拳脚功夫，可以吗？”
这请求倒是让赫里没想到，他打趣道：“隔壁骑士院还开着门呢，要是我一会儿就去请院长批准你的退学手续，最快明早你就能到骑士院学习训练了。”
“哎呀，您就别打趣我了！”
安苏忽然抓住赫里的衣袖晃摇：“我就是想能既学到魔法又能学会格斗，只有老师您能帮我。”
她没注意到在衣袖被她抓到时，赫里绷紧的身体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不过转瞬之间他就恢复正常。
赫里敛起眼眸：“为什么想学格斗，这个世界魔法才是正途。”
安苏不同意：“当今圣女大人以前就是骑士出身，她身世坎坷，从小就被告知没有魔法天赋，可她依然不放弃进入了禾木城的骑士院，据说还曾经打败过那位莱昂纳德团长大人，之后创立了风王骑士团解救禾木城之围，在那场战争中大放异彩，像她那样魔法和武艺都强到没边的人一直都是我向往的目标，现在那些强大的大人物们都是魔武双修的！”
赫里点了下她的额头，使其与自己拉开了些距离：“没错，圣女很伟大，但很可惜我帮不了你。”
“为，为什么，就是每天空闲的时间教我两招就好，这不算开小灶吧！”
“呵呵，可爱的小班长，等你在贝利的体育课上拿到5个A级评分再来找我谈这件事吧。”
……
哈卡少爷最近时常站在自家阳台望眼欲穿，那时不时傻笑的憨傻模样任谁看了都连连摇头。
大少爷思春如此严重，真不知是哪个好姑娘被他瞧上了。
“哈卡少爷很抱歉，我已经动员所有人出去找了，可依旧没找到名叫九月的哑巴姑娘。”
哈卡头也不回：“那就再去找，找不到把你们全给解雇了。”
啧。
老管家只能在心里表达下不满，他提议：“要不然您也出去转转，说不定那位姑娘是被我们的阵势给吓到了不敢露面，您既然说她对您有意思，见到只有您一个人肯定就出来了。”
“达普！”
哈卡猛地回头大喊，神色激动：“原来如此，你真是个天才，我要给你加工钱！”
达普闻言高举右手：“哈卡少爷万岁！”
哈卡直接从窗户翻出去，早有仆人在下面瞅着，立马把梯子架好，哈卡从梯子下来边走边有十几个仆人给他换衣，梳头，刷牙，喷香水，等走到宅邸门口，一个穿着高贵服侍身材略显臃肿浑身散发薄荷清香的自信贵公子登场了。
他口含玫瑰，面色红润：“喜欢害羞的九月姑娘，真是抱歉我这么晚才明白你的意思，这次请放心，在我找到你后让我们共度今夜良宵吧。”
另一边，扮成九月姑娘的赫里挽着花篮，面带微笑走进由领主拥有的农场。
“要买花吗？”
农奴们纷纷惊愕站起，他们着实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孩会来这泥泞的农田里。
有人大着胆子问：“小姑娘你卖的什么花啊？”
“很普通的……暗多摩花而已。”
赫里微微张嘴吐出舌头，舌头表面浮现出白骷髅的图案，让上一秒还脸红害臊的农奴们全都失去意志般呆立当场。
“我是白骷髅教团的大司祭难敌，从现在起，将你们的灵魂交付于我，我会带领你们前往新的世界。”
“一个被白骷髅和暗多摩花覆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