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老师什么时候挣脱束缚的？”
“不知道，简直就像嗖的一下就到了莫伊老师身后！”
“不可思议，竟然没一个人察觉到吗？”
赫里打出那一拳后就好整以暇默默等待莫伊艰难地站起身，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莫伊老师的体质看起来不怎么好，要不然跟学生们一同去贝利老师体育课上锻炼锻炼吧。”
周围一阵哄笑。
“你少在那儿得意！”
莫伊忽然起身反扑，就像一头蛰伏已久的老虎，他忍着剧痛挥动法杖，咒语催动魔法，破开地面的尖锐木桩宛如长枪直指赫里。
赫里轻松侧身闪过，这时从他侧后方毫无征兆射来一根手臂大小的木刺。
莫伊并非只会像莽夫一样硬碰硬，他在被赫里一拳打倒在地时迅速将远处原本用来控制赫里的巨木牢笼分解一小部分，木屑随着空气流动漂浮在赫里周身，而他可以凭借自己的魔法能力迅速生成一个又一个毫无征兆出现的木刺。
木刺向着赫里后背射来，而赫里看起来被身前的巨木缠住无法脱身。
安苏不由大喊：“小心后面！”
赫里抬起头，对她勾起唇角，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噗！
下一秒，木刺穿透赫里半个脑袋，血浆砰的一声炸开洒满一地，滚烫的鲜血淋了莫伊满脸，而他自己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因震惊而滞住了。
死一般的寂静，马上有女学生尖叫出声。
“杀，杀人了！”
“天啊，天啊，九月老师死了！”
“莫伊你在干什么！有必要下杀手吗！你会被关进魔禁狱的知不知道！”
莫伊手心发凉，脸上的血烫的快要腐蚀掉他的皮肤，视线全部被红色填满，流进眼里的血扎的他眼疼，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喉咙发紧根本喘不过气，他余光看到了伊莎贝拉捂着嘴面色惨白的模样，嘴巴哆哆嗦嗦：“不，不是的，我没想杀他，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会傻傻站着等死是吗？”
幽魂一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伊猛地回头，看清那本该死去的人完整的站在身后，吓得他连连后退：“你，你没死！”
其他人也都被震撼住了，场上哪里还有鲜血淋漓的尸体，方才的一幕不过是幻觉。
有人心里发寒，没什么实力的学生们看不穿也就算了，就连他们这些教师也被幻觉骗过，九月的实力恐怕远不是他们能比的，难怪会受到院长青睐。
赫里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莫伊肩膀：“莫伊老师还来吗？如果不继续的话，伊莎贝拉我就不客气地占有了。”
他再度走近，声音极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知道我今晚会怎么对她吗，我会好好地折磨她蹂躏她，再用些花言巧语给她一个无谓的希望让她再不敢对我反抗，这样我才能在抛弃她的那一天欣赏她脸上的绝望，很有意思不是吗，嗯？”
这一刻愤怒战胜了恐惧。
“你这混账！”
莫伊一拳砸向赫里的脸，被赫里单手挡下轻轻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莫伊的手提溜在手腕上跟个装饰品似的再无法抬起。
惨叫声还未完，赫里一脚踢到他膝盖上，莫伊狼狈倒地，还想再站起又被赫里踹倒。
“混蛋，跟我堂堂正正比试魔法啊！”
赫里踩住他的手，脚底逐渐发力，眼中闪动着冰凉的笑意：“你还不值得我用魔法对付，看着你这狼狈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发笑，赶紧认输吧，我和伊莎贝拉还有漫长的美好夜晚要度过，你说对吧，伊莎贝拉！”
他炫耀似的朝人群喊道。
伊莎贝拉皱着眉与他对视。
九月，虽然相处不久，你有时的言论也让人止不住心底发凉，可我依旧相信你的本性不坏，因为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个故人的影子。
我相信你，不会做让人失望的事。
场上，莫伊简直是被单方面玩弄，他每次踉跄还没站起就被赫里踢倒，魔法伤不到赫里，就算想要比拼拳脚也会被轻松挡下，下一秒身上又会挨上好几拳。
这场面就像是成年人在欺负小孩子似的。
“混账！”
砰！
“我不会认输！”
砰！
“混蛋……”
赫里举起鲜血淋漓的拳头，思考下一拳该打在哪，毕竟对方的脸已经肿成不像样子了。
伊莎贝拉再也看不下去，她冲赫里喊道：“九月老师，莫伊明显不是你的对手，求你别再用这种方式折辱他了，我替他认输，是你赢了！”
赫里拎起鼻青脸肿的莫伊衣领，轻声感叹：“听到了吗莫伊老师，伊莎贝拉在向我求情，可是明明只要你亲口喊一句我认输就不必再这么丢脸，何必苦苦强撑。”
莫伊肿胀的眼睛微微张开，满含怒意：“九月……我不会认输……让你……欺负她……”
“哦？所以你有不认输的勇气，却没向她告白的勇敢？”
莫伊双瞳微颤，嘴巴嗫喏着竟说不出话。
“莫伊老师，你的自卑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你爱慕的人喜欢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魔法使，所以你认为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站在她面前，你承受不了会被她忽视的痛苦，现在我可以断定，你的确没有资格。”
赫里挡下他打来的拳头，随手把他甩飞出去，围观的学生们眼里尽是害怕，魔法使们也皱眉摇头，他们只是想来凑个热闹顺便看一场精彩的魔法对决，而不是单方面的折辱。
这根本不是魔法使该有的节操。
“九月老师你太过分了！”
“是啊，何必这么侮辱人！”
“莫伊老师很了不起呢，就算打不过也没想着认输，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魔法使。”
两人的风评开始逆转，九月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尚还属于外人的范畴，魔法使有自己的尊严，没人会愿意跟着外人对付自家人。
莫伊又被拎了起来，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清冷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
“你可真是个胆小鬼，连一丁点挫折都不敢去触碰就想着退缩，以为自己默默守在她身后很伟大吗？”
又是一脚踢在莫伊侧腹，痛得莫伊连酸水都吐出来了。
“懦弱，太懦弱！你的退让不过是在一次又一次伤害她，你知道她不会等来那个人的回眸，你知道她这几年被人暗地里嘲笑讽刺，你什么都知道，可你就这么看着她独自忍受这一切，你真是个懦夫，连表露自己的心意都做不到，只会用为她好的名义把她越推越远。”
“起来啊，胆小鬼。”
“站起来，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四周听听他们在喊什么。”
莫伊偏头望去，他听到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加油声。
人们在向他加油。
是啊，我还能站着，我还没输。
我要……让她……幸福！
他扶着膝盖狼狈站起，目光越过众人，跟一双颤抖的双眸对视。
“伊莎贝拉，我爱你，比任何人都要爱！”
“忘了那个雷蒙达也吧，请，请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爱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我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魔法使，我能做的，只有捧着这颗微不足道的真心去走向你，让你能看清我的心意！”
“我比不上雷蒙达也，比不上九月，但请你好好看着我，只要是为了你能幸福，我再也再也绝不会退让！”
“这是，胆小的我，向你发出的告白！”
莫伊红着眼举拳冲向赫里，像个疯狂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