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应当是一条狗。”

钟离珏彻底丢了人设,谁能想到这种侮辱性的话居然会从她的嘴里讲出,风光霁月的尊者也会念淫词啊,就差唱艳曲了……

风思禾明白她是想要引起自己的反抗,还涨点性趣,秉持着孝顺的美德,他自然愿意表演,不,是真情实意地表演给她看。

想要反驳她的话,怒意也才刚刚凝聚面色是突然一凝,像是好不容易含了一口气便是泄了那般滑稽,哪有什么怒容和不悦的情绪,通通化作激发她内心深处还未升腾的欲火的放荡呻吟。

清明的眼神陡然一转,变得神志不清地痴傻,钟离珏乐得如此,欢喜异常,前半生半点不沾情欲,如今开了荤倒是要吃个够,要吃个饱,如此呈现出极致的反差诱惑,常年禁欲下的冰山美人,身体食髓知味后,欲望如同洪水决堤般地爆发。

一连几个时辰才是停下,这并非是钟离珏做够了,而是她关心晚辈,担忧她的少年,所以停下了,为他洗漱一番,弄得干净些,换上衣服后,仿佛什么都未逾越,不曾做过。

风思禾沉默不语,任由钟离珏随意摆弄自己,把自己抱到梳妆台面前,轻声气语地讲点俏皮的情话来逗他开心,风思禾尽力忍住吐槽的冲动。

安安静静地看她给自己梳头辫发。

“你这样子很恶心。”

他轻声道了一句,钟离珏不适合活泼跳脱的风格,起码最先接触的她是庄严肃穆的,是神女落凡尘,通身都透着与世俗之人截然不同的灵韵,像是流云,可看不可及,哪怕能够触及却也不敢打扰。

如今换了欢快的模样,颇为不适,起码风思禾不喜欢这样的她,面上表现出抵制的情绪。

“哦?那我什么样子才不恶心?可不可以告诉娘亲?”她声音很轻,态度礼貌得体,虚心请教的腔调,但他明白这是钟离珏又在犯病了,现在越不喜欢她怎么样,她就越要展现那一面。

“清儿告诉娘亲好不好?”钟离珏弯腰前倾,直视着前方的镜子,风思禾可以透过磨得光滑的镜子瞧着女子刻意的矫揉造作,双手扶着自己的肩,整个人靠的很近,她只是侧头讲话,潮湿的热气钻进耳朵里,带起一阵酥麻。

钟离珏看见少年的耳朵正以极快的速度染上了可疑的红润,她是轻笑一声,继续道:“清儿,怎么不说话了?”声音故意放低,让清冷的声响听起来沉闷暗哑,既有着成年女子的成熟稳重,也携带着一股子的少女怀春般的任性与可爱。

“娘亲一定会改的,清儿只要告诉我,我一定改。”她努力地说出酸楚肉麻又反胃的话,千百年来她从未如此的…搞怪,风思禾看着镜子里反射的娘亲,表情清晰并不模糊,在她的微笑之下真看不出丁点的欺骗成分,她真的像是她话语里的那样乖巧,不存在开玩笑的嫌疑。

女子抽开放在他双肩上的手,慢慢攀附到少年的双颊,她也看着面前的镜子,目光是那么的温柔,可风思禾明白她不过是把轻蔑、不屑、鄙夷等一系列糟粕藏得好好的。

最近很少亲近地看着她了,皮肤冷白细腻是如温润的玉,而因为白瓷般的精致就显得唇色的鲜艳,不仅仅如此,桃花眸子周遭是浅淡的粉色晕染,眉眼含春,一脸娇俏之色。

身为尊者怎么可以这样?风思禾打心底为其打抱不平,故意卖…骚?应该可以这么说,思量了一会儿风思禾决定用这样的字样描述钟离珏。

真是勾魂荡魄,使人心摇神驰。

但她很快叹了一声,收起了浪荡姿态,毕竟这又不是她本来的面目,只是一时的趣味逗逗少年罢了,可见他还是那副漠然的样子,是识趣地不再摆弄。

“清儿你不是想要报仇么?”她挺直脊骨,可谓是端正,神色沉静,眼里无悲无喜,眉眼宛若凡间庙宇里的神像。

“你没有这个实力,可娘亲终归是爱你的,虽然你是个白眼狼就是了。”

听着有直指怪罪的意味,风思禾不为所动,她会爱自己,有点不相信,作为最有可能飞升成仙的几位女子之一,她压根不在乎情爱,起码游戏里是这么介绍她的,要不然游戏也不会给她冠一个“无欲”的名头,情爱是可以抛弃的,于钟离珏而言这个世间万物近乎没有谁值得她动容的。

她会把周围人的价值在心中一一罗列,犹如看待物品,自己只是她比较喜欢的物品,风思禾没有落入钟离珏用柔情蜜意钩织的陷阱,还是能以清醒的视角看她。

“娘亲不怪你行凶,清儿也不要怪我了如何?”听着她的声音,最容易被她欺骗,诱哄的语气简直想要把一切给她,也愿意答应她那根本没有道理的要求。

“我…”

“醒一醒!”

在快要讲出来那句话时,系统冒了出来,直接把恍惚愣神的风思禾拉了回来,像是做了噩梦的惊醒,粗喘了几口气。

“统子,多亏了有你,要不然真要给钟离珏这婆娘给骗了去。”

虽然真给骗了又不会怎样,他与钟离珏之间已然不存在信誉,一诺千金这类词根本贴不上,前一刻答应,后一刻就能反悔。

钟离珏持着不慌不忙的从容,身形仪态皆是卓越的佳姿,风思不突然站起身,原先那种受人欺负也不敢出声的懦弱是一扫而空,转过身就抬起眼睛直视名义上的母亲。

“你不要再装了,我们不是母子,收起你那假惺惺…”气急了便是话音越弱,钟离珏没有窘迫,哪怕被指着眼睛痛批她也不会眨眼,她依旧矜贵。

钟离珏远远不是光明伟大的模样,她是虚伪的,可是没有谁能将她的伪装寸寸剥离显现真实的她,漠然无情,这人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又或是众生皆是入不了她的眼,没有价值的存在,在她心里早就被扔到和路边的杂草一个同等的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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