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不行吗?”萧钰的目光紧紧锁在手中那毫无动静的石杯上,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作失望。

 “咦,不对!这石杯底下竟还有字!”萧钰无意间将石杯翻转过来,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的亮色 。

只见杯底刻着一串文字:要用手擦一下这个多元宇宙究极秩序,裁决上古混沌魔神降世天启,超维量子跃迁祈愿圣杯。

 “这石杯的名字还挺别致!”萧钰忍不住嘟囔出声。但他还是依照指示,伸出手轻轻擦拭了一下。

刹那间,一道刺目的光线以石杯为中心,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弥散开来。强烈的光芒让萧钰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抬手遮挡。

蓦地,一道沙哑而沧桑的声音在他耳边骤然响起:“绣虎,应召唤而来。吾问汝,汝可是吾之后裔?自久远的时代起,吾便背负着王者的宿命,于无尽的征战中浴血奋战、砥砺前行。这一次,应圣杯之邀,跨越时空界限,再度降临于世。此刻,吾之剑已出鞘,愿以吾之力量,为汝而战,一同踏上这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征程 ,直至达成吾等的目标,亦或在这命运的漩涡中陨落。”

 待光线渐渐消散,周遭亮起了微弱的烛光,一个身披兜帽、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消瘦身影,缓缓映入萧钰的眼帘。

“吾就是大梁先祖萧绣。既然汝为吾之后裔,见吾为何不跪?”兜帽人声音冰冷,那语气中带着与生俱来、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钰浑身猛地一震,“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不肖子孙拜见先祖。”

 “嗯,孺子可教也!”萧绣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欣慰。

 萧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愧与自责涌上心头,说道:“先祖,玄孙实在无能!没能扛起守护萧家基业的重任,竟让大梁江山毁于一旦,沦为亡国之君,我实在是罪无可恕!”

他顿了顿,眼中又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但如今,先祖凭借通天手段降临于此,定是上天怜悯我大梁。求先祖大发慈悲,救救这摇摇欲坠的大梁吧!只要先祖出手,必定能力挽狂澜,让大梁重振昔日辉煌。”

他心中暗自想着,先祖若是以生前武神之境现身,什么北宁大军,在先祖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罢了!

萧绣轻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奈与沧桑:“非吾不愿,实为不能啊!眼下这身已是吾最后的一缕残魂,凭借吾剩余的灵魂力量尚不知还能现身几次,又何提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呢?”

萧钰脸上顿时浮现出深深的失望之色。

 “然而.......”萧绣拉长了语调。

 萧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吾虽不行,但不是还有汝吗?”

“我?”萧钰满脸狐疑,神色中充满了怀疑。

他不过是个亡国之君,短暂拥有的权势如梦幻泡影般消散,如今只剩一身落魄与满心怅惘。

和先祖相比,自己毫无过人之处,先祖武艺高强,在战场上纵横捭阖,如战神般所向披靡。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空有一腔抱负,却没有施展的能力。

先祖麾下曾坐拥百万雄师,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奔腾,山河都为之震动。而自己,身边早已没了一兵一卒,更别说拥有能扭转乾坤的大军了。 

“没错,就是汝,萧钰!”萧绣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他看着眼前愈发怀疑的萧钰,没有急于解释,而是轻飘飘地抛出一个问题:“汝可知气运一说?”

 萧钰收敛心神,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知道,宫里钦天监的望气士时常将其挂在嘴边。”

 “那汝可信气运一说呢?”萧绣又追问道。

 “玄孙......”萧钰神色为难,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见他一脸纠结,萧绣说道:“实话实说,无甚大碍。”

 既然先祖已然开了口,萧钰便不再遮遮掩掩:“玄孙自是不信这些的。在我看来,这套关于气运的说辞,不过是钦天监那帮望气士故弄玄虚、信口胡诌的把戏罢了。朝堂之上,忠臣们妄图借气运之说,委婉劝诫君王要勤勉理政,用心操持江山社稷;而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却把这气运当作谋权篡位的工具,企图用有‘天子之气’来粉饰自己的狼子野心,给自己的叛逆行径披上一层看似合理的外衣;就连所谓天子,也只是利用这气运之说,来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强化天子权威,让百姓们更加敬畏皇权。”

“好,说得好!”

萧绣听闻,忍不住拍手称赞,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认可,“不愧是吾萧家血脉,说话一针见血,真可谓是言语犀利,入木三分啊!”

接着,萧绣又神色一正,沉声说道:“但吾既然不惜耗费残魂,以灵体现世,专门问汝这个问题,其中必有缘由。因为这世间,确确实实存在气运。”

这句话一出,就在在萧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气运是一种特殊能量。掌握大气运者,有一个专门的称谓,叫作主角。主,即掌管也。他们就如同被命运选中一般,在人生之路上往往奇遇不断,比如能在绝境中偶然发现失传已久的顶级功法,或是意外获得绝世高手的青睐,得其毕生所学。在江湖的残酷竞争中,气运也可以帮助主角一次次化险为夷,击败强大对手,不断成长。”

“人有气运,王朝也有。气运常与王朝兴衰紧密相连。比如商纣王时期,殷商的气运衰败。与之相对,周文王、周武王则顺应天命,他们的周国气运昌盛,最终得以推翻商朝,建立周朝。”

萧绣这一番话,着实颠覆了萧钰以往的认知,引得他连连皱眉,满脸的难以置信。

萧绣对呆立当场的萧钰恍若未见,接着说道:“钦天监那帮人,空有其名,不过是些滥竽充数的半吊子。他们把气运看作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妄言它决定着朝代的更迭交替,还宣扬这是上天对统治者德行与治国方略的评判和回应,简直荒谬至极,全是无稽之谈。”

想当年,自己纵横天下之时,若论望气之术,这些人在自己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自己才堪称他们的祖师爷,他们那点本事,在自己眼里实在是不值一提 。

萧绣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笑容里满是对这种肤浅认知的不屑,“一个人也好,一个王朝也罢,其气运从一开始就被宿命所注定。它不会因为当事人的道德品行是高尚还是卑劣而有所改变。你看这世间,多少恶贯满盈、坏事做尽的人,却能享尽荣华富贵,逍遥自在;而那些老实本分、心地善良之人,却总是在生活的泥沼里苦苦挣扎,尝尽世间心酸,一生坎坷,不得善终。”

萧绣的目光紧紧锁住萧钰,话锋猛地一转,直刺要害:“而汝,萧钰。”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汝的气运,糟糕透顶,堪称世间罕见的黑棺气运,说白了,就是人们常说的扫把星命格。”

萧绣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萧钰的心间。

“汝此生,注定要在坎坷泥沼中苦苦挣扎,永无出头之日。汝珍视的亲人,视作知己的朋友,都会如飞鸟各投林,一个个离汝而去,徒留汝孤身一人。汝所拥有的一切美好,无论权势、财富,还是太平的王朝,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看似触手可及,实则转瞬即逝。”

萧绣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知是怜悯还是感慨:“曾几何时,汝身为高高在上的天子,尽享万民朝拜,何等风光。可最终,等待汝的结局,却是无比凄惨。汝会从那尊贵的皇位上跌落谷底,沦为一具无人问津的残尸,曝于荒野,甚至连路边的野狗,都可能对汝的尸身肆意践踏,啃咬拖拽,尊严全无,彻底被这世间遗忘。”

萧钰面色惨白,一言不发。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如同一尊雕塑,僵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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