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抚摸着楚含蕊纤细的腰肢，好像根本没把眼前的一切当一回事。
楚含蕊跟这里的青楼女子不一样，她是知晓柳尘身份的，所以除了一开始有些惊讶，现在完全没有害怕的情绪。
她轻捻葡萄，将另一颗葡萄拨开后放进柳尘口中。
捕快们就眼睁睁看着柳尘就着楚含蕊的手咬住葡萄，汁水顺着柳尘微扬的唇角滑落，在绣金衣襟洇开深色痕迹。
捕头甘青武感受到了深深的侮辱，冷喝道：“天风商会周长老以及良女李洁静尸骨未寒，你却在此享乐，果真是畜生！把他们通通带走！”
“我看谁敢！”
就在这个时候，钱绮诗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浑身发颤。
那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今天要是皇上被这些捕快带走，那她恐怕得被皇上恨死。
捕快们还真被钱绮诗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钱绮诗这么硬气。
“怕她作甚？一名女子罢了！”
甘青武对捕快们的愣神感到愤怒，扬声道：“缉拿归案！”
“你们……”
钱绮诗还想说什么，结果被柳尘拉住了，没有将话说完。
她一脸懵逼地看着柳尘，发现柳尘嘴角露出了笑意。
“我不会怪你的。”
柳尘仿佛找到了乐子，说完就两只手放在了身前，做出一副相当配合的样子，说道：“我跟你们走。”
“可是……”
“别扫兴。”
钱绮诗还想说什么，柳尘直接打断了钱绮诗的话，要是现在亮身份，他缺的那块乐子谁补啊？
况且他从捕头的话已经听出来一些东西了。
听到柳尘的话，钱绮诗不再多嘴。
她也不知道柳尘想做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只需要站在柳尘这一边就可以了。
“拷上。”
甘青武见柳尘如此配合，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遇上了硬茬。
结果就这样而已。
“过两天再见。”
柳尘在被拷上之前跟钟子月和孙珠玉摆了摆手，就像是根本没当一回事一样。
几人被带走，凤鸣阁瞬间安静下来。
钟子月愣神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向孙珠玉问道：“你确定那是圣人？”
“我不知道……但他肯定很强，至少是宗师。”
刚才发生的一切也给孙珠玉整懵了，她双眼有些雾蒙蒙的。
“那为什么会就这样被带走？”
“我也不知道，或许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我看他也没害怕。”
“过两天再见？那怎么可能，那可是杀人。”
“谁知道呢？”
孙珠玉耸了耸玉肩，完全没搞懂柳尘这位公子哥究竟在想什么……
……
公堂之上，青砖冷硬。
柳尘一袭绣金白衣立于阶下，腕间铁链叮当，面上却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眼前并非生死攸关的审判，而是一场荒唐的闹剧。
洪诗雨则是一脸淡定，面无表情，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她的注意力几乎完全放在了柳尘身上。
钱绮诗反倒是一脸紧张，像是正常人的反应。
谁也不会知道她紧张的点跟这些人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楚含蕊被衙役拦在堂外，只能透过雕花木栅的缝隙紧盯着堂内动静。
堂外还聚集了不少人，
惊堂木重重拍下，震得案头烛火摇曳。
“你当街杀害天风商会周修玄长老及良家女李洁静，人证物证俱在，可认罪？”
主审官潘茂才眯眼扫过状纸，声如寒冰。
“哦？”柳尘眉梢微挑，“不知是哪位人证，又是什么物证？”
“李远中何在？”
潘茂才冷笑一声，抬手示意。
“前日戌时，草民亲眼见这恶徒将我女儿拖入暗巷......”
一名络腮胡大叔颤颤巍巍地走进公堂，指着柳尘，嗓音哽咽。
他应该就是李洁静的父亲李远中。
李远中虽然话没有说完，但谁都明白后面发生了什么。
不少百姓听了这话，气得脸憋通红，恨不得穿过那雕花木栅来给柳尘一拳。
“没想到这人如此狠毒，李洁静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摊上了这种畜生？”
“李远中是个赌鬼，我经常见他去赌场，他会不会在乱说？”
“他再是赌鬼也是李洁静的父亲，他怎么可能拿自己女儿开玩笑？可惜了李洁静这么好一个孩子，竟然被人这样糟蹋了。”
“这人一看就是那种纨绔子弟，上了公堂都不害怕，恐怕有不小的靠山啊……”
“有靠山又怎样？我们潘大人铁面无私，他今日的死罪是判定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潘茂才对这些百姓们的反应很是满意。
胡家二少胡兴武就是让他来这么做的。
潘茂才知道胡兴武要做的就是让柳尘身败名裂，他也就收买了李远中这个赌鬼，秘密杀害了李洁静，栽赃陷害道柳尘身上。
人证物证皆是伪证，但这官府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百姓们哪里知道真假？
所以潘茂才方才按照胡兴武德指令，故意召集了不少百姓，看这一出闹剧。
柳尘身败名裂，楚含蕊肯定不会再对他抱有好感，到时候胡兴武的目的就达到了。
潘茂才本人还可以得到胡兴武承诺的第二笔钱财，足够他祖祖辈辈衣食无忧了。
不得不说，李远中这个赌鬼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演技居然也这么好，看不出一点破绽。
平时都没见李远中和他女儿这么亲过。
“这便是小女临死前攥在手里的证物！”
李远中很快从怀中掏出一枚染血的玉簪，显然是有备而来。
百姓们看到那染血的玉簪，更是悲愤不已，觉得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就是柳尘杀了李洁静！
钱绮诗心中暗道不好，她看向了柳尘，生怕柳尘生气直接把她也连带着一起收拾了。
然而并没有。
柳尘懒洋洋瞥了一眼玉簪，忽而轻笑：“戌时？暗巷？李老丈倒是说说，那暗巷在城东还是城西？”
李远中一僵，额角渗出冷汗：“城、城西......对，城西槐花巷！”
“哦？”
柳尘指尖轻叩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可那日戌时，本公子正在沁雅楼听陆雯柳弹《千峰雪》，老鸨和二十余位姑娘皆可作证。我莫非能分身两处，一边去暗巷杀人，一边在青楼饮酒作乐？”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不少百姓们看向了李远中，李远中像是病了似的，浑身发颤。
潘茂才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