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后的弟子们聊起内门外门的趣事,尤其提及前些时日崭露头角,最近甚至斩杀邪修的秦休。
有人感慨人与人的差距,也有人怀恨嫉妒,修为更高一些早已端起一腔剑心的师兄则不以为然。
众人杂七杂八谈论着,正要赶去宗门食堂,也不知是谁自暗处丢出一团雪球砸中了谁,一群年轻人顿时如渔网扎破四散奔逃的小鱼儿,乱哄哄散开,也抄起雪来,一个个雪球在空中划出雪白弧线。
“姓孙的,你敢在雪球里面藏剑气,明早我就将你偷窥邓师妹的事情说出去!”
“修行之人不害臊!”
几个年纪小些的弟子打闹起来,那被戳中心思的孙姓师弟气的涨红面色,又见周围一堆师兄师姐纷纷起哄,他又捏了个包含剑气的雪球,向对面砸去。
这雪球脱手后便划过众人头顶,如闪烁的流星。
众弟子目光盯着流星,直到它“啪”的砸在某人后背,那人在人群外,好像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沈青禾拍了拍身上的雪水,望着那群不着调的外门弟子,什么也没说。
在她的目光下,刚才还热闹的雪地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弟子们都低着脑袋,不敢去瞧这位宗主。
平日里沈青禾很少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为人也情绪内敛,性情淡漠疏远,弟子们面对她时都难免有些压力,好像雪冷,她更冷。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做甚?”
有个胆子大的弟子回道:“外门弟子准备为秦休师弟办一场烟花会,所以我们忙到现在。”
沈青禾轻颤眼睫道:“注意安全。”
她声音冷澹,并不在意这些孩子的胡闹,停顿之后,继续向着远处走去。
直到脚步声走远,许多人才松了一口气,有人大呼刺激,伸手又去抓地上的雪,众人却听见一声惨叫,原来是他伸进雪地的手被一道道剑气弹开,电得酸麻肿胀。
弟子们一时不敢有动静,但下一秒,雪中的剑气翻腾而起,雪雾纷飞拍打在他们脸上,弟子们只得惨叫着四散奔逃。
对弟子们稍以惩戒后,沈青禾来到宗门书阁。
自书架高处取下一本卷宗,她缓缓翻开,找到一页。
那是记载有治疗经脉严重损伤的老方子,因为其中一味药引极为罕见,所以药方早在几百年前就过时。
但换而言之,若是能找到那味药,这药方调制起来会无比简单。
沈青禾缓缓吐出一口热气,书上记载的药方对其他人而言非常难得,但她沈青禾取来极其容易。
“三清草,眷阳花,五十年赤蛇丹,七阶处子修士的体液……”沈青禾面色清冷,喟然道,“老祖宗留下的方子,希望不要是谬传……”
她抬指封住书房,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如水波荡开,她倾城的容颜依旧不曾有任何神情。
身为七阶的剑道修士,沈青禾只差半步便可剑心通明,只是那半步太远太远,除了开创剑衣门的祖师,后来者前赴后继,多少了百年,始终不得,多少的天才,就是止于这最后半步。
她沈青禾也一样,但自己不行,不代表后人也会不行,所以她将全身心都投入到对弟子的培养当中,希望有朝一日,她剑衣门真有弟子能够达到剑道的下一个大境界。
沈青禾在秦休身上看到了那份期望,可能很渺小,但终归是存在的。
她又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这位被世人所敬仰的,所谓不染纤尘淡漠性子的剑衣仙子缓缓绾起长发,解开腰绳,褪去衣襟。
月光如玉,女子的香肩比玉还要白皙滑腻,她站在一片阴影下,月光洒在冷淡的面上,洒在玉肩,洒在锁骨,洒在那巍峨曼妙,紧致诱人的成熟曲线。
古袍滑落在地,沈青禾手持着什么发光的物件,剑仙手中的不是剑,但与剑一样注入灵气后会回应般颤抖。
沈青禾一生修剑,从未问过男女之事,但她并非剑心通明,所以自然留有这样的私人物品。
她的雪白的脖颈不由染上霞红,在月色下格外显眼。
月光落在地上,女子的影子同样落在地上,高高扬起的鹅颈望着明月,深蓝的眸子好像也在这一刻被冬日积雪覆盖上氤氲,水波荡漾,微微起伏,有月色的皎洁与她轻吟的忍耐。
……
雪还没停,灵月台站在雪中,她的白袍比雪明亮,银光烁烁。
女子的眉梢已经落了不少雪,秦休并未再理她,甚至关了窗户,熄了灯,不管灵月台的死活。
灵月台也不在意,目光遥遥望着山路的尽头,她的眸子同样光彩夺目。
在那光彩的尽头,倒映出一位女子。
女子踩雪而来,手里捧着一碗药汤。
沈青禾走到灵月台面前,郑重的将药汤放进灵月台手心,汤还温热,被她保护的很好。
“切记要他喝下去,只有三成机会,希望他好好把握。”
沈青禾的声音很轻,眸子不似之前锐利,还含着水雾,面容娇艳欲滴,只是天色朦胧,灵月台没有瞧见这位便宜师尊的变化。
灵月台嗯了声,转身推开房门。
沈青禾也转身便走,可她的脚步很软,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她走得很快,很快消失在那片月色。
秦休还未睡去,见房门被人推开,映入一抹月色与佳人,他哀叹一声。
喝就喝吧,总比被仙盟搜魂强。
“师姐,您真在外门站了半天呀。”他笑道。
灵月台冷瞪着他,抖落身上积雪,她将药放在床前,示意秦休喝下去。
听闻这药方极为古老,其中的药性需要修士运转灵力吸收,但秦休如今无法凝聚灵力,所以只有三成概率,剩下的全凭天命。
秦休没有灵力,不代表灵月台没有,若是借助灵月台的双修之术,借用灵月台的灵气,那必然事半功倍。
秦休将药汤喝下一半,药不苦,反而很甜,带着一些秦休熟悉的香甜。
总之是很好喝,他一鼓作气全部喝完,不论接下来经脉恢复与否,秦休都必须要喝,这代表着向沈青禾的投诚,与仙盟相比,成为亲传弟子要安全许多。
“感觉怎么样?”
“嗯……甜丝丝的,这个味道……”
秦休想起那日在主峰亭边,沈青禾将古剑阴夕交给自己,那柄剑很香,就和这碗药一样香。
他没有去多想,将碗还给灵月台,忽然觉得有点困意涌来。
“灵师姐,这药效很快啊,你先出去吧,我睡一会儿,明早看看效果。”秦休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他大大打了个哈切,向灵月台摆手示意。
灵月台却是没有走,她缓缓贴近秦休,一只手抚上秦休脸颊,朱唇凑到他耳边轻轻吹气。
“困的话就直接睡,之后的事情交给师姐就行。”
“可是你在的话……我害怕……”秦休意识模糊道。
“乖,安心睡吧。”灵月台轻咬住秦休耳垂,一双微眯的眸子盯着那根牵连在秦休后颈的丝线,这根丝线牵动着秦休的困意。
直到怀中男人口中的声音变成呢喃梦语,毫无防备软在灵月台身上,她终于是微微一笑,将他放倒,跨在男人腰间,玉臂抚摸着男人的胸膛,软唇在肌肤的炽热上缓慢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