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龙眼城出发的一支冒险者小队打算去附近的巨齿森林探索遗迹。

在接近森林边缘时,一只绿皮人形怪物突然从一堆高大的树木中杀出。

怪物将近3米高,身体消瘦,皮肤粗糙,沉重的步伐却暗示它的体重不轻、力量不小。

“是巨魔!”队伍中的游侠最先认出怪物。

持盾战士上前阻拦气势汹汹的敌人,尖锐的利爪抽打在廉价的盾牌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划痕,沉重的冲击令战士的手臂阵阵发颤。

游侠取下短弓,绕到侧面施展速射,面对无防备的大型怪根本不用担心脱靶,只是……

“你的弓箭没用,快换近战武器!”苦苦支撑的战士举盾都困难,腾不出手反击,只能指望队友。

巨魔的身上插满了箭矢,行动完全不受影响,仍旧攻势猛烈。

游侠换了两把短剑,靠近巨魔后却迟迟不愿攻击。

怪物身上臭气熏天,让她很是嫌弃,生怕被满是细菌的爪子挠一下会惨遭毁容。

更早出手的是在下水道长大的半身人盗贼,她倒是不嫌弃怪物脏,但儿童一般的身材决定了她只能使用匕首这类小型武器,就算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武器完全插入也造成不了多少伤害。

巨魔的动作迟钝,犹如智障,可它的体型摆在那儿,光是胡乱动两下都很有威胁,小盗贼就是被它毫无征兆的一脚踢飞的。

这下不得不上了。

游侠硬着头皮顶上,只是此时的她被吓破了胆,动作僵硬无比,还没达成什么战果就中了一爪子。

“啊啊啊啊~!”

她捂着自己血淋淋的胸口,愣愣地回想:刚才好像看到一块又大又白的肉飞出去了。

惊天动地的惨叫响起时,牧师正在前往救助盗贼的途中。

他回头望了一眼,又看了看前方,两个队友都很惨,实在难以取舍,只恨自己没有分身能力。

“废物!你倒是用法术啊!”暴躁的战士冲着身后啥都没干的法师怒号,“用火魔法啊!巨魔怕火,我都知道!”

“你们一点都没伤到它,现在用法术没用的。”法师怯生生地解释。

她说的没错,巨魔的可怕之处不是体型或力量,而在于惊人的再生能力。

火属性伤害能暂时阻碍再生,使巨魔变得更容易被杀死,但想直接烧死这种顽强的生物,需要的火力可不小,所以狩猎巨魔一般都需要先把它打伤,再用火焰终结。

眼下的这只基本无伤,游侠的弓箭对它来说不痛不痒,盗贼刺出了一些伤口已经复原到找不到痕迹。

战士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走投无路后的孤注一掷。

“别找借口了,我看你是想害死队友,继承我们的财产吧!”

恶意的揣测逼迫法师采取了成功率极低的行动——对巨魔施展火球术。

火球术威力大,射程远,范围广,火伤害克制再生和不死生物,是最常用的攻击法术,没有之一。

它的缺点之一是会误伤自己人,于是战士求仁得仁,同巨魔一起被烧了。

一人一怪被赤焰缠身,随着法术效果消散,由魔能转化出的火也渐渐熄灭。

在战士只剩一口气的时候,见到巨魔轰然倒地,总算松了一口气。

终于解决了……吗?

哪有这么简单!

即便没有再生能力,巨魔的生命力会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人类战士吗?

不多时,高大的怪物用扭曲的姿势再次站起,抖掉焦炭一般的表皮,露出下方的新生皮肤,同样丑陋。

巨魔的智力虽低,但足以认识到谁对自己造成了最大的伤害、对自己的威胁最大。

它吼叫着大踏步冲向法师。

战士倒下了,法师失去了保护,面对不断接近的威胁慌乱不已,最后的施法也失败了,而后被巨大的爪子贯穿身体。

唯一没有受伤的牧师飞快地转动脑子想对策,最后根据局势做出了最合理的决断。

他略微治疗了半身人,使其回复行动能力,再扶着因疼痛和恐惧而精神崩溃的游侠撤退。

至于濒死的法师和等死的战士,想从巨魔的手里救下他们太困难了,多半只会跟着送命。

法师和战士也没有白死,他们为同伴的逃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作为巨魔的食物。

逃离绝境的牧师、盗贼和游侠狂奔一公里,然后看到了令他们惊恐万分的景象。

放眼望去,单体便能击溃他们小队的巨魔遍地都是。

它们拖着疏散的阵型,朝着龙眼城的方向前行,组成了一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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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眼城响起警报,学院紧急集合了所有学生。

负责向魔法部学生说明情况的是一个嘴皮子利索的青年教师。

“有一大波巨魔袭击龙眼城,军队、骑士团、佣兵团、冒险者,有战斗力的人都参与了迎击。你们作为未来的法师,也有保卫家园的义务。”

“下面由工作人员分发法杖,里面储存了能对巨魔造成有效伤害的火或酸属性魔法,每人限领一支。”

“完成准备的人跟随引导员的指示,去城防中心报到,之后听从指挥官的命令!”

“到了战场上,就把自己当军人。谁敢当逃兵,学院将一律开除,全国范围都不会再有学院接收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没有战斗经验的学生们难免惊慌失措。

选择成为法师的学生很多都和杰姆斯的母亲抱有同样的想法,觉得从事魔法工作相对安全,不用去前线打打杀杀。

然而,享受高等的教育和培养,获得强大的能力、海量的财富、漫长的寿命,自然也要承担对应的社会责任。

在需要的时候,有能力的人必须站出来,哪怕他们的能力还未成型。

离开学院时,杰姆斯自然地跟在了夜祈身后。

他看上去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后没说出口。

特殊时期,他们很不安,不想再把不安传染给同伴了。

就这样,沉默一直保持到城防中心,而战地指挥官无情地把他们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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