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白盐城本来有件大事,就是陈家和宁家联姻。
陈家大公子陈羽生娶宁家大小姐宁茵为妾。
人群围观下,陈家结亲的队伍,穿过大半闹市,吹拉弹唱,来到宁府门前。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陈羽生,远远瞧见门口的样子,就皱起眉头。
本是大喜日子,宁府却是大门紧闭,没有半点红色装饰,显得冷冷清清。
队伍停在门前,喜庆的锣鼓敲了几遍,就算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感到不对劲。
左右下人上前将大门敲得哐哐作响。
里面却传来一阵哭声,大门打开,一个邋遢白发老人跑出来。
“哲儿,我的哲儿……”
他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抬头,正好瞧见马上的陈羽生。
“嘿,结亲,嘿,女婿……”
摆摆手,让下人不用阻拦,陈羽生认出这个老人,竟然是自己的“老丈人”。
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就变成这副模样?
宁渊大笑靠过来,抱住新郎的小腿,脸色变得阴狠。
“好狠心的陈娘,哎,陈家小儿,你这么欺负我!”
他重重一掌拍在马脖颈上。
“你发什么疯!”
牵起缰绳,将马控制住,陈羽生一脚将他踢到在地上。
后者嘴角流出鲜血,捂住胸口,满脸痛苦。
这时,陈羽生才意识到,宁渊武学被废,已经成为一个普通人,所以才会是这般苍老的模样。
难道是有仇家向宁家寻仇?
他脸色一变,急忙让下人都进去宁府,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最为重要的,宁茵不见踪影。
面前有两具尸体,是自己未相认的姑姑和堂弟,陈羽生手中还拿着一本抄写来的功法。
他对于老一辈的事情不感兴趣,愤怒的是,这本功法怎么会在别人手中出现。
到底发生了什么,将自己的计划打乱?
他目光阴沉。
没有了她,自己就只有挑选普通女子作为鼎炉,在这段时间,武学没有明显突破,去往阳京只能任人宰割。
宁家完了,消息快速在城中传递开。
宁家夫人和大公子惨死,大小姐神秘失踪,宁家家主武学尽失,疯疯癫癫。
陈家立即号召人手,全力寻找宁茵的下落,重金悬赏调动了白盐城大部分江湖好手。
如此大半个月,也没有任何消息,渐渐这件事就被其他新鲜事替代,没有人提起。
……
“阳京到了!”
作为龙阳国的都城,远远望去就会惊叹这座繁荣的城市,走到城下,更会被巨大城墙所震撼,生出人是如此渺小的感觉。
宁茵看着城门上“阳京”两个气势磅礴,金光闪闪的大字,目光中满是岁月的追忆。
自己最弱小,最无助,最脆弱的日子就在这座城池中度过,被锁在冰冷的院落中,受尽凌辱欺负。
“宁茵,走了。”
“好的,师父。”
打消自己脑海中奇怪的情绪,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么繁荣的城池。
背负众人的行李,宁茵小跑几步来到师父身旁,跟随入城的队伍前进。
这姑娘又想起来什么,楚月瑶看那刚才出神的模样,就知道这里对于重生前的她很重要。
一个国家的都城本就在她们的行程当中,在宁茵看似不经意提起中,也就提前来到这里。
暂时还是隐藏身份,行李就不好随便扔进储物戒指里面,但这苦力的工作肯定是落在宁茵的身上。
一路上,楚月瑶教导她混阳宗的武学,功法武技实际上是随手创造出来,但一点都不输江湖上的顶尖武学。
改变修仙天赋无能为力,她倒是可以给宁茵改造筋脉,洗髓淬骨。
武学境界可以说一日千里,来到后天七重天,已经算得上江湖好手。
进入阳京,三人在一家客栈安身,一起在楚月瑶的房间吃饭。
练武之人胃口就大,基本一桌饭菜都落到宁茵嘴巴里面。
宁茵也奇怪,漂亮师姑是个没有武学的普通人不说,自己这个师父只是浅尝即止。
难道他背着自己开小灶?
放下碗筷,抿了抿嘴唇,她小心地说:“师父,我想要出去逛逛。”
看这副心虚的表情,楚月瑶就知道她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并不为难道:“那好,你出去注意下,这阳京有什么特产,买一点回来尝尝。”
将自己的味觉降低到普通人的程度,她最享受的就是品尝各个地方的美食。
“好的,师父。”
宁茵手脚麻利,将桌上碗筷收起来,正好交给门外的小二,又拿过小二手中茶壶,两杯茶水倒好。
让客人亲自动手,小二有些不好意思,端着盘子弯腰赔笑。
宁茵离开片刻,楚月瑶看向大师姐。
“雪瑶姐,我们走吧。”
每到一处城池,她都会推着楚雪瑶在市井中逛上一番。
这大事趣事就跑到耳朵里来,还有大师姐面纱掩盖不住的美丽,自己俊秀的模样,也不自主招惹一些事情。
对于她而言,都谈不上麻烦,反而可以逗乐一笑。
宁茵离开客栈,依照冥冥中的印象,来到西城。
这一片都是贵族大臣居住的地方,来往行人大多衣冠楚楚。巡逻的士兵时不时就会经过,街道上十分干净。
龙阳国尚武,但这华贵之人居住的西城还是不允许佩戴兵器,宁茵自己的佩剑只好放在客栈。
风尘仆仆赶路,宁茵还是在房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俊俏可爱,像是一个单纯的大家小姐。
那白盐城相比阳京都城,只能算作乡下地方。
和记忆中相比,变化太多,宁茵一路走去。
周围行人时不时多看几眼,心道是哪一家新来小姐,却又没有侍女随从保护。
阳京人恐怕不会相信,这里在十年后就会成为一片焦土,那是一场杀得人头滚滚的皇位之争。
在西城偏僻一处宅邸,“徐府”是大门上的牌匾。
徐家几代为官,现今徐家家主徐和是朝中三品大员,膝下两男一女。大公子徐明还算上进,得了举人后就在书院继续读书,而二公子徐德就是纨绔一个,早年伤身乃至不能生育,仍然整日饮酒赌博。
有一个可怜的少女就嫁给了徐德。
在内,丈夫更喜欢野花,赌博输后将她作为出气筒。娘家不会帮助,而是落井下石。在丈夫默许下,就连家中的下人侍女都不把这个乡下来的夫人放在眼中。
在外,不能生育的名头肯定不是男人承担,纵使人人都知道怎么回事,那异样的眼光也会落在她的身上。
高墙深院,锁住了她最宝贵的青春。
“你,经过了这样的一段痛苦的人生……”
宁茵只是有些许感同身受,冰冷就刺痛了骨髓,又怎么可以轻易忍受。
“呵呵,你想要知道更多吗?”
一道声音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