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青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目光凝重,脑中反复回荡着二叔季无涯的话。
“皇都的局势,远比你想象得复杂。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棋局……二叔究竟知道些什么?”季长青低声自语,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其中的深意。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季长青抬起头,眉头一挑,声音平静却隐隐透着一丝防备:“谁?”
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是我,你二叔。”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长青微微一愣,随即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原来是二叔,请进。”
季无涯站在门口,身披黑色披风,面色如常,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他缓步走进房间,环顾了一圈,随手关上房门,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深意:“长青,这么晚了,还在思索什么?是在回味今日的得失,还是在筹谋接下来的计划?”
季长青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淡笑,邀请季无涯入座,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二叔说笑了,长青不过是在理清思路罢了。二叔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季无涯接过茶杯,却未饮茶,反而目光灼灼地盯着季长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长青,你的计划完成了?现在终于不再装纨绔了?”
这话如一记重锤击在季长青的心头。他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常,笑着说道:“二叔此话从何说起?长青一向纨绔成性,哪里谈得上什么计划?”
季无涯轻轻晃动着茶杯,目光深邃,似笑非笑地说道:“纨绔成性?若真是这样,你又怎会在短短几天内,策划踏平薛家、震慑皇都,还从容面对圣旨警告?长青,我虽离京多年,但可不是糊涂之人。你在装纨绔这件事上,未免太拙劣了些。”
季长青目光微敛,心中暗自惊叹二叔的敏锐,如今季长青与原身不一样原身是个完完全全的真正的纨绔子弟。他沉吟片刻,坦然一笑,抬头直视季无涯的目光:“既然二叔已经看破,长青也不必隐瞒。没错,所谓纨绔,不过是我的伪装罢了。既然季家需要一个锋芒毕露的剑,那我便收起这一身伪装,做那柄锋利的剑!”
季无涯微微一笑,将茶杯放在桌上,神色间多了一丝赞许:“不错,有胆识,有担当。但你可知道,这么做的代价?”
季长青沉声说道:“当然知道。一旦我不再伪装,季家便不可能再置身事外。朝堂、皇室、世家,各方的目光都会集中在我们身上。我知道这是一条险路,但季家若想屹立不倒,总不能永远做一个旁观者。此刻不动手,难道等着别人将我们逼入绝境再反击吗?”
季无涯深深看了他一眼,声音低沉:“你比我想象中更清楚局势。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皇都不是只有明争,暗流才是真正可怕的杀机。你的每一步,都要比别人走得更稳,否则,季家可能会因为你而万劫不复。”
季长青眼神笃定,嘴角微扬:“二叔放心,长青的每一步,都有分寸。虽不是稳若泰山,但也绝不会让季家陷入危局。”
季无涯缓缓站起身,目光中多了一丝复杂:“好。既然你心中有数,我便不多说。不过记住一句话,锋芒虽利,但也易折,藏而不露,方能行远。”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朝门外走去。临出门时,他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道:“明日午时,我会去书房找你。关于这场棋局的更多细节,到时再谈。”
季长青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双手负后,站在门前,神色复杂。
“锋芒易折,藏而不露……”季长青站在窗边,低声重复着二叔的忠告,嘴角却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有时候,藏锋才是最大的危险。这棋局,既然开了头,我便陪他们下到底。”
他缓缓踱步到书桌前,望着摊开的古籍,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心中却有一抹疑虑挥之不去。
“不过,如今我儒道恐怕无法再精进了。若是无法再借银月书院那群老学究的讲解与智慧助我参悟,我恐怕只能靠自己摸索。”
他指尖轻点着桌面,思绪如涌动的潮水。“可我已经试过了,若完全依赖前世的记忆和理解,就会像之前一样,无法真正做到融会贯通,也无法突破儒道的屏障。”
他揉了揉眉心,眉宇间带着一丝未曾显露的烦躁:“但若不修儒道,又该如何变强呢?银月书院的浩然正气的确强大,可它过于依赖‘大道共鸣’,若无法身处那种氛围,我恐怕很难再更进一步。”
季长青坐下,双手交握,目光盯着眼前的书卷,仿佛在自问自答:“武道?兵道?还是道家法门?哪一条路才是最适合我的?”
武道?他摇了摇头,低声道:“虽说我是季家三少,体内有祖传的武道根基,但与那些从小在战场上厮杀的家族子弟相比,依然差距太大。更何况,武道虽强,但它需要的时间与磨砺太多,眼下局势危急,容不得我慢慢积累。”
兵道?他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兵道讲究的是排兵布阵、权谋算计。季家军虽是战无不胜的铁骑,但兵道的突破,不仅仅是带兵,更需要不断验证谋略。这条路倒是可行,但却远水难解近渴。”
道家?他目光一闪,随即又陷入犹豫:“道家法门重在天人合一,以道心养天地正气。可这路数与儒道有异曲同工之妙,且修行更为玄奥深远,短期内很难见效。”
他的思绪翻涌,片刻后,他的目光陡然变得坚定:“或许,我该另辟蹊径。既然三条正道难以短时间突破,那为何不试着融合它们?以儒为骨,以兵为器,以道为心,三道同修,铸就属于我季长青独一无二的路!”
这一念头一旦浮现,便如烈火燎原,将他心头的迷茫一扫而空。他起身打开窗扉,夜风袭来,带着一丝清冷,却让他倍感清醒。
“儒道虽断,我还有兵道;兵道虽险,我还有武道与道家为基。没有一条路是单独走得通的,但若将它们融为一炉,便能化为我独有的锋芒!”
季长青的目光坚定如铁,内心深处涌动着从未有过的豪情与信念。他攥紧拳头,低声说道:“这条路虽险,却是最适合我的路。从今日起,我季长青,便踏上三道同修之途,儒道、兵道、道法三者交融,再以武道为盾,铸就一条真正无敌的王道!这皇都风云,我必定主宰!”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拿起书桌上的毛笔,目光如炬,胸中热血沸腾。他提笔蘸墨,笔锋凝聚着浩然正气,行云流水般地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几行大字:
“儒为骨,道为心,兵为锋,武为盾;四道一炉,世间无敌!”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墨迹未干,纸上顿时流转出一道道金光,浩然正气自字间喷薄而出,迅速充盈整个书房,甚至透过窗棂直冲天际。正气如潮,恍若海啸般卷动,将整个季府笼罩在一片肃穆威严的气息之中。
就在这时,天际骤然变幻,一道道金色云霞自远方汇聚,宛如天地在回应这份无与伦比的意志。风声呼啸,天际隐隐传来隆隆雷声,那雷声并无怒意,反而如同古老的乐章,庄重而恢宏,仿佛在为他书写的志向与誓言奏响颂歌。
一时间,季府内外无不感受到这股震撼的气息。季家众人纷纷从各自的房间走出,抬头望向天际,脸上满是惊骇与敬畏。
“这……这是怎么回事?”季云天站在议事厅外,目光望向书房方向,感受到那股浩然正气,他脸上的威严终于露出了一抹动容,“是长青?”
与此同时,远在皇宫中的帝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突如其来的异象令他放下手中的笔。他抬头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天地规则共鸣?这气象……竟出自季府?有意思。”
银月书院,正值清晨授课时分。儒道首座李文靖正为学子们讲解《论语》,忽然间,他面色一变,手中的折扇不由得微微颤抖。他猛然起身,目光锁定季府方向,眼中闪过惊骇之色:“这股浩然正气,竟能撼动天地规则……季长青?此子到底做了什么?”
季府书房内,季长青放下毛笔,感受着体内正气的律动以及天地的回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抬头看向窗外,感受到那远方传来的威压与窥探,心中却毫无畏惧,反而隐隐透着兴奋。
“天地规则回应我的誓言,这便是我的路。”他低声喃喃,拳头缓缓握紧,“儒道、兵道、道法、武道皆为助我前行的力量,而这股浩然正气,便是我立足之根本。无论这棋局多险,我都要踏碎一切阻碍!”
他转身重新坐下,将刚才的宣誓之文端正地放入书案中央,低声道:“这一篇,名为《四道论》。自今日起,四道一炉,将成为我的道途!”
窗外风停云静,天地渐归平和。然而,那一刻,季府书房中积蓄的正气却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