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的迫击炮砸在防线附近，但82毫米的迫击炮对于遍布的五至六层的公寓楼无伤大雅，反而引起了周边居民隐秘的观察。梁栋率先开火，子弹快速覆盖了三名预备役，他没有查看自己的战果，快速提起机枪更换位置。季凌几枪解决了队尾的加军，借助消音器加军小队还没有找到他的方位，他可以慢慢准备新的猎杀。
第一波进攻的加军遭遇了将近毁灭性打击，缺乏夜视设备的低光环境成为了妨碍他们进攻的主要因素。远处的装甲与机械化部队还未做出反应，只有几辆LAV在远距离用25毫米机关炮进行盲目的射击。加麻大指挥官团做出了相似的、谨慎推进的决定，实际上自1991年之后，加麻大武装力量在某种程度下已经走向了歪路，那些真正出色的指挥官往往会跟随北约的脚步进行海外部署，反而忽视了自己本该专精于的使命。
我的终端上短暂显示有己方高空侦查无人机上线，无线电通讯虽然没有恢复，但通用数据链已经在短时间内得到更新，大约还有两个大班和一个标记为步战车的单位正在向我们增援，而已知的大部分加军力量，还在围着一百公里外空降旅的区域展开包抄。信息畅通只保留了不到三分钟，很快无人机就被加军击落，周边的预备役也在重复地投入战场。
不远处的反坦克导弹射手再次尝试发起了一次攻击，激光架束制导很快因为附近步兵的骚扰而失败。我抬起步枪解决两名位置极近的预备役，这些备用军事人员的战斗虽然保持了章法，但在细节的处理上却问题重重。
“季凌季寒跟着我下楼，我们去外面看看，梁栋做好掩护准备。”我观望着外界的街道，加麻大人刚刚发射了照明弹，视线沉浸在朦胧的黄雾当中，“十分钟以后如果我没回来或者没给你们发消息，诸葛雨接替指挥权并开始后撤，明白了吗？”
“队长，”杨适修问道，“你们要去做什么？”
“找安格赫菲他们。现在都没回我消息，可能出事了。季凌，准备。”
我们警戒着下楼，楼梯间阴影交错，像极了我第一次和江璃见面的夜晚。身后的季寒轻轻把左手搭在我肩膀上，窗外是在战斗中逐渐弥漫的硝烟。
“我们回停车场附近，尝试找到安格赫菲。”我整理思绪后发布命令，“那附近肯定有我们的人，不过也有可能安格赫菲已经牢大了。季寒记得提醒我给诸葛发消息。”
“距离大概是……四五百米左右。”季凌估算了一下，“问题是我们的体力可能支撑不了太久了……休息完还要考虑吃饭的问题。逍遥，你有计划吗？”
“我看SAFC上面说我们后续的其他部队正在赶来，而且对手不是很强，等到轮换期我们就去找地方吃饭。口粮能不用不用吧，附近似乎有熊猫和刘一手。”
“你带加币了？”
“带了，不过塑料片没带多少。准备走。”
季凌小心地看了一眼外侧，他差点和一个迎面而来的加军撞在一起，后者的并没有像他那样快速反应过来，于是在短突击步枪的近距离速射中离场。我持枪防备季凌的背后方向，季寒则从我背后通过，她的步枪虽然也具备全自动功能，但较长的枪管终究还是不适应近距离运动战。
街区中正在爆发数量不明的交火，交火声惊动了一些车辆的告警，最后成为持续的背景音。周围的加军又突兀的消失了，或许只是我没有看见，城镇里的视野盲区充斥在每个角落。
“对了季寒，”我突然想起来，“你之前考了……JTAC是吧？可以给空袭制导吗？”
“从可行性上来说……不高欸。无线电断了，数据链还连不上，我的小平板上都看不到消息。就算有的话，现在的能见度飞行员不一定能发起空袭。还需要看来的是谁。”
“来的是谁？”我示意季凌停下观察四周，“具体是什么情况……我需要知道有关于对地打击的引导细节，莉娅之前说有可能的空中打击……如果可以，这样有利于我制定后续计划。”
“基本上不可以吧。浥特兰空军的飞机都是杂七杂八的军援……现在有能力进行夜间精确打击的飞机不多，按照学院给的分成三类。”
“感觉……我感觉周围是安全的，不过不太确定。”季凌看了一圈四周，“应该安全。计划是？”
“别急，先听你妹讲完。”
“第一类是随时随地可以进行任务的A类多功能机，F16，苏30，或者阵风；第二类是经过升级的对地攻击机，苏24M2，还有A10；第三类嘛……很古老的苏25之类的，甚至没法被指示器引导。”季寒很轻松地背书，“教材上的内容，比学校里简单多了。除了A型机以外，剩余的飞机都不建议夜间起飞，而且飞行员的水平……一言难尽。”
季寒的小脸皱了起来，想起不好的事情：“我之前训练的时候有个苏30半天没打中……课拖了好久。我那天本来想和你说的，结果后来才想起来你在实习……最后晚饭和哥去吃的麦当劳。”
“上个月21号？”季凌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胞妹，“我记得。所以逍遥，你实习到底做什么去了？”
“去了个有些特别的地方，我答应了别人不能说，你们也别告诉别人这件事。”我回答道，“继续前进，额，CAS是彻底不可能了吗？”
“……应该是这样的。”
“麻烦大了……我等会儿再联系莉娅，我们先去右手边，从后往前数的第二栋楼。我记得那里有个ATGM阵地……杰斯提斯！是我！”
“顾？”侦查兵从小楼顶上探头，“你怎么在这——二点钟方向压制！机枪手！你先上来！”
楼顶M240的曳光弹划向街道尽头的小拐角，我快速开枪压制，随后跟随季寒进入小楼，整个过程中没有看到任何敌人。杰斯提斯匆忙地下楼迎接：“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安格赫菲！”我顶着头顶上不间断的机枪声吼道，“她在哪！”
“原先地下停车场附近，停车场东边有一座教堂，我只知道她在教堂附近。”杰斯提斯在窗口切角解决一百米外试图使用榴弹反射器的加麻大步兵，季寒很快也找到了自己的薯条位展开冷枪运动，“你要找她的话，不太安全。加麻大人到处都是。”
“我有别的打算，试试能不能想办法到加麻大人的后方——”
周边响起了突兀且明显的反坦克武器发射声，从响动上可以判断是反坦克导弹和无后座炮在同时发射，装入接下来连绵的机炮嚎鸣中，变成彻底混乱的协奏曲。夜空随着机炮轰鸣而闪动，如被切碎的白昼，又似被寝取的黑夜。
“逍遥，诸葛找你。”季寒把手机递过来，“说是加军发起进攻了。”
“喂，诸葛，是我。现在什么情况？”
“队长，加麻大人应该是准备拼了，我正在转移位置。你小心点预备役，无人机看到有不少预备役吸了点叶子冲上来了。”
“预备役问题不大，你们注意好自己，然后是——”
“队长，重点不是这个。”诸葛雨连忙打断我，“加麻大人把自己的正规兵也投入了，炮兵正在投射烟幕，队形……队形是一辆坦克顶头，后面跟着四辆LAV，非常标准的平原进攻公式，ATGM现在打不到他们……”
“他们进来就进来吧，你们优先保护好自己，必要时允许撤退。反正我们的反坦克能力就不足，至少保留无人机的观察能力给别的队伍开眼。”我紧张的注视窗外，“如果做不出决定，就把选择权给江璃和路晚晴。”
“指挥权给我吗？”江璃淡淡的嗓音从手机另一头传来，“我明白了。顾逍遥，如果我们被彻底打散失去联络，在哪儿重新汇合？”
“嗯……刘一手？卡里加尔就只有一家刘一手，彻底打散的话就把那里当汇合点，定为最后一级。”我盯着外围开始逐渐增多的加军，“江璃……我记得你是川渝人？”
“嗯……怎么了？”
“那我到时候多加个辣锅。”
“不用了。”她最后说，“如果你不适应的话……我可以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