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晏等头疼缓了,着手收拾东西,繁花盛会下月初开始,持续五天,此行要不了多久,不用带太多随身物品,有钱哪里都能买。
自收到邀请,每天都给小狐狸多喂几口,足够补上出远门不在的日子。
不多会儿,夏风铃回来了。
她着一袭青色锦衣,身上不见了往日的青涩,出落的亭亭玉立、大大方方,一颦一笑越发的明艳动容,偶尔流露几分顽皮,也显得更加娇俏可人。
这么大的改变,有陈时晏滋润的功劳,更多得益于打理生意的锻炼,进步之神速令陈四时刮目相看,夏无咎亦十分满意女儿日渐成熟的模样。
以前瞧不上夏风铃跳脱性子的人家,以及世家公子们,如今悄无声息变换了态度,再走上街上遇到夏风铃无不倾慕有加。
然而纵观丽朝城,有官家背景,且靠自己变富有的千金小姐,独夏风铃这一份,想说媒提亲的人无不望而却步,攀不上那般高的门槛。
毫不客气的说,夏风铃能有今天,靠的是她对陈时晏无条件的信任,和陈时晏的一手调教,可以跟楚关月那等女强人并排坐了。
“真的决定要去了。”
“嗯。”
夏风铃不由分说的接过陈时晏手里的东西,熟练的收拾起来,习惯了他的脾气,不再劝阻哪怕一句。
“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
“我在那边有人接应,安全不成问题,别担心,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此去用的是天阳商行大少爷的名义,倘以代少监的身份过去固然可行,但太过张扬,叶重山兴许会因为顾忌太多不肯出来,适得其反。
夏风铃不置可否,反倒关心起陈时晏的身体。
他不说,不代表察觉不到,最近的几个月,他时常感到各种不适。
夏风铃的感受最直接,一月中,他总有几天欲望强盛,言语跟着放肆大胆,俨然暴躁的体现,与平常的性格截然相反。
试着关心过,他皆以无碍含糊躲过不愿回答。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的确没事。”陈时晏正经道:“不骗你,再过段日子,一个全新的陈时晏将会出现在你面前。”
夏风铃按耐住忧虑,故作促狭的问道:“有多新,变得白白嫩嫩?”
“少没正形了。”
二人一同出门,相伴来到城门口。
再见非永别,用不着痛哭流涕,顶多半个月就回来了。
陈时晏接过包袱,和夏风铃道完别,骑着她的那匹快马径直出城,小狐狸则于暗中相随,一路跟到王朝边境的一个小镇子,招呼一声便返回丽朝城继续履行她的职责。
镇子不小,来往者一多半为本国商人,出边境需持通行文书和行商文书,边境附近的稳定很重要。
陈时晏熟悉这里,清楚这里的规矩,所以洛云京才能以他国人的身份直接进来,而非饶远路去到关隘查验身份再绕远路回来。
进了一间酒馆,里面人声鼎沸、吵杂喧闹,仍一眼找到洛云京。
两人久别重逢很适合在酒馆叙旧。
洛云京会心一笑,将一个长条物件放到桌子上,裹了厚厚的一层黑布,形状模样像一把刀,可惜又太短了些。
“不检查检查?”
“哥哥还能害弟弟不成。”
洛云京苦笑:“害谁也不敢害陈大少,你家那位圣女大人要是找我的麻烦,我非得吃不了兜着走……不,兜都兜不住。”
一年多前,夏青瓷和叶景卿的那一战,她们一个二十岁、一个二十六岁,擂台上打的难舍难分,战后夏青瓷虽败犹荣,一时风头无两,传遍整个江湖。
身在远方的洛云京不会听不到。
陈时晏饮下一杯酒,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
“啧,不成。”洛云京耸肩。
早前寄一封信到珍珠城,无回音,又寄一封信到紫泉山庄,收到了回应。
回信人非洛云京,他师父。
信里称,洛云京跟着山庄长老出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有事告诉她也一样。
当时陈时晏以为他们师徒恋成了,后来得知他偷摸进山庄让庄主逮到,后者对曾经禁入山庄的禁令只字不提了,莫名其妙被抓去当了免费劳力,没有山庄弟子的身份,受着和山庄弟子一样的苦累。
“那你为什么还待在山庄,不早该逍遥自在去了。”
“哪那么容易,我刚去就被抓了。”洛云京无奈道:“说是戴罪立功,结果这都一年了,还拿我当苦力,不放我走就算了,名分也不给。”
“至少有理由和你师父相处了。”
洛云京由衷的笑叹,摇头道:“这么说也行,就看让待多久吧。。”
“东西送过去了么。”
“收下了。”
“那就是有戏。”陈时晏挑眉戏谑着说:“什么师徒,我看你们就是姐弟。”
不知为何,洛云京居然一下就听懂了,何为师徒,何为姐弟,二者可共存嘛,一点不矛盾。
洛云京竖起大拇指,了然道:“高,大少真高。”
“她当你是弟子,你当她是姐姐,长此以往必有一人动摇,剩下的就看你的行动了。”
陈时晏说着,将一个包裹递了过去,洛云京打开一看,镜花堂的袜子,水云苑、红悦楼的胭脂等等,皆极有名的紧俏货。
洛云京说不出话来,太贵重了。
“一点小玩意儿,不足挂齿。”陈时晏说道:“等你们成亲,我还有一份大礼,想要的话可得抓紧时间了。”
“哈哈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天见面,当天分别。
陈时晏背上布裹的长条铁器,准备骑马一路南下,刚出边境,意外被人拦住去路。
此人的出现,完全不在预料之中。
没有过多的寒暄,对方只淡然的一句话,陈时晏莫敢不从。
原本挺和谐的两马并驰,中途陈时晏突遭头疼,对方自相见便冷着的脸终于有了融化之色,果断放生胯下的马,与陈时晏同乘一匹。
这回陈时晏被迫坐到前面,缓过来时,已是两天后了。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敢单刀赴会,我不理解。我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把你当作小孩子或许是错误的,而你现在的决定似乎和小孩子一样随意……陈时晏,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