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娜用奇怪的眼神看她：“赫里乌斯小姐这是什么话，以我们跟莉莉丝的关系我们当然会站在她这边呀，倒是你，我们不过几面之缘，反应不必这么强烈吧？”
她的神情是真的在困惑。
“几面之缘？你到底在说什么！”赫里急切地大步向她走去：“我是你的赫里啊，我们相识五年，从花语镇到禾木城再到西部防线和灰烬之地，我们一路走来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都忘了吗！”
丽娜愈发困惑，她紧紧搂住莉莉丝的胳膊：“赫里乌斯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我和莉莉丝经历过的事情安在自己头上呢，我们没那么熟啊。”
我们没那么熟……
赫里的心在狂跳，愤怒和委屈积压其中，快要把她给涨爆，她又看向辛西娅：“辛西娅，你也不记得我了？”
辛西娅神色复杂：“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吧，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叛逃加入教团，致使西部防线溃败，禾木城差点灭城……如果你能像莉莉丝一样担起责任的话，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
赫里再反应不过来也明白了，莉莉丝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她们的身份调换，现在在她们眼中，莉莉丝才是陪伴她们走到现在的人。
赫里阴冷的目光望向莉莉丝：“莉莉丝，我自问认识你之后没有对不起你，你这样做内心能安宁吗？”
莉莉丝垂眸不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态度激怒了赫里，赫里朝她冲去，只是没等到靠近就被身后莱昂纳德押在地上。
“师兄，放开我，放开我！”
“闭嘴，师兄也是你叫的，你到底是有多嫉妒莉莉丝！”
赫里浑身一震，眼眶酸涩，随即对莱昂纳德破口大骂：“傻*，脑*，我是赫里啊，你睁大眼看清楚！”
“啊，我看的很清楚，”莱昂纳德语气冷然：“你是跟我一样背叛了大家的罪人，放心吧，虽然莉莉丝之前不再追究我的罪孽，可我早已决定，等再抓到你后我会和你一起接受审判，现在做好准备，把你加入教团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交待清楚。”
“师兄……额咳……你不能这么对我……”
莱昂纳德莫名觉得烦躁：“够了，我看你是真的魔怔了，”他抬起头：“莉莉丝，丽娜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会让她吐出自己犯下的罪，这儿没你们的事了。”
丽娜点点头：“好，”她却没动身子，而是注视着狼狈挣扎的赫里，心里止不住抽痛。
奇怪，她们不过是在西部防线时见过几面而已，为什么会让她这么在意，为什么心疼的好难受。
这时她的手被拉起，她看向莉莉丝，奇怪的是这双曾给她带来安心的深蓝色眼眸此时好像失去了作用，虽然那里面藏着安慰，但她一点也不心安。
“走吧，这里交给莱昂纳德。”
“嗯，好。”
她跟着走了。
“丽娜！”
她浑身镇住，身后的呼唤嘶哑，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真的是只见过几面的人所饱藏的情绪吗？
她想回头，却被莉莉丝搂住肩膀，于是她下定决心不再理会身后，跟着她的莉莉丝走了。
赫里的手无力落下，浑身都在颤抖，她想动用魔法偏偏瘾症在此时发作。
莱昂纳德看不下去了，他对众人说：“把她带走，顺便换身新衣服，她毕竟是前圣女。”
“遵命。”
昏暗的房间内，被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赫里无神坐在椅子上，她双手被缚魔的镣铐拷住，防止她使用魔法。
莱昂纳德和哥雷汗坐在对面，他们没资格审讯圣女，晖日城已传来讯息要把人带回去审问。
莱昂纳德捏着手上的药丸问：“这是教团用来控制你的东西吗，刚才你瘾症发作的很厉害，很难忍受吧？”
赫里不想跟他说话，偏过头去。
莱昂纳德怒其不争：“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如果教团是用这个药物来控制你的话那你的罪行将会很大程度被谅解，赫里乌斯，跟我说说心里话吧，此前你做的一切都不是你自愿的对吗？”
赫里这时看向他：“师兄，莉莉丝把我和她的身份调换了，如今你脑子里跟你度过这几年时光的莉莉丝是我才对。”
“看来教团的药有严重的副作用，竟然把人都吃傻了。”
“要不然我一一说给你听，我们在骑士院第一次见面时你鼓励初来乍到的我不要灰心，还有我跟骑士们对打，最后跟你两败俱伤，在禾木城下水道我们一起联手对抗伊洛克……”
莱昂纳德抬手：“你别再胡言乱语了，就算想离间我和莉莉丝之间的关系，可这些事好歹调查清楚再说，我跟莉莉丝第一次见面是她偷偷离家跑来报名参加骑士院被我一眼瞧出女扮男装，之后对打更没有两败俱伤，而是因为她女孩子的身份让着她，最后我单方面认输，跟伊洛克的战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查到的，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告诉你，那场战斗发生在禾木城外，并不在所谓的地下下水道。”
赫里自嘲一笑。
原来如此，他们脑中先前经历的种种记忆都被抹去了，替换成了不存在的记忆，那些无法更改的影响重大的记忆则被改变了细节，她无论再怎么说都对不上号。
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种魔法啊。
“师兄我问你一件事，你之前曾经差点死去，还记得是谁把你救回来的吗？”
“当然是莉莉丝。”
莱昂纳德没有发现，他不再反驳师兄这个称谓。
“她深入了你的梦境空间唤回了你吧，能否告诉我她当时说了什么话让你不再求死呢？”
“没想到这种事你都查得清楚，告诉你也无妨，她跟我说让我不要放弃，努力活下去，我得到了她的鼓励重新升起了活下去的意念。”
赫里笑了，原来记忆再怎么被篡改，都无法强行改变一个人表现出的性格，否则那会跟现实人格产生巨大反差，也就是违和感。
而莉莉丝那恬淡如水的性格支撑不起她和所有人之间的羁绊。
“知道我会怎么唤回你的求生之心吗，我会说再不醒来我就要把奥罗拉的坟给刨了。”
莱昂纳德脸色一变。
他觉得比起记忆中莉莉丝不咸不淡的劝告，自己真的会因为这句话不敢去死。
他沉默良久，丢下一句：“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