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拿了根织毛衣的绳子,把可爱的弹丸小姐捆了起来,挂在壁炉边,只要我吹一口气,她就会被火苗烫到。

我没什么坏心思,吓唬吓唬罢了。

现在问她问题就变得轻松多了。

寄书人是仆从,是被弹丸小姐强行续了一口命的家伙,现在命绝了。至于为什么书上写是狼外婆,那纯属巧合。

敌人是菲斯的部下,根据推测,菲斯不可能短期内亲自动手,他身体伤的不轻,现今是让与他一同来到这一世界线的手下在流星雨之前将勇者灭杀。

目标之一就是艾莉卡,至于我的话,根据弹丸小姐的说法,因为那一世界线总是戴着面纱,见过我面孔的人很少,所以不必担心被认出来。

...嘛,不知道敌人是谁,又不知道在哪儿,只知道艾莉卡有危险,真是头疼。

我又什么都做不到。

心想着这弹丸里的我怎么说也算是个厉害家伙,可惜她现在比我还废,最后一点魔力用来魅惑我吃枪子了。

我是残疾,而可爱的弹丸小姐...顶多算个会说话的弹力球。

真是卧龙配凤雏,大有可为啊。

[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可以。]

听闻那菲斯手下的眼线无孔不入的,所以弹丸小姐的事情我还是保密为好,她的声音别人听不见,只会觉得我在发癫。

事已至此,急不得,等大叔回来让他去叫住艾莉卡。

——————◇

寒风凛冽的午后,大叔终于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那人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长袍,背着个破旧的医药箱,脸上的皱纹里满是岁月的痕迹。

[这位是洛克医生,我在骑士团时的老朋友。]

大叔介绍道,在这之前我可不知道这人还当过骑士。

洛克医生仔细检查了我的腿,眉头越皱越深。他翻开医药箱,取出一副精巧的金属支架,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洛克医生瞥了一眼,冷冷地说:[浪费时间。]

他转身就要收拾医药箱。大叔连忙拦住他:[老友,请再看看...]

[看什么看!]洛克医生暴躁地打断道,[你我都清楚,这种伤势...]

洛克医生冷哼一声,用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抓起我的腿,动作粗暴得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他用手指压了压伤口周围,每一下都痛得我浑身发抖。

[能不能治?]大叔急切地问。

[别做梦了。]

洛克医生放下我的腿,语气严厉,

[就算装上支架,以这种状况,最多只能勉强站立,走路都困难。与其白费功夫...]

我紧咬着嘴唇。

[你做就是了。]

空气凝固了片刻。洛克医生眯起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晌。

从小到大,那些高高在上的目光我见得太多了。街边小贩嫌弃地把我赶开,富人家的孩子捏着鼻子绕道而行...

那是地狱一样的地方,断了腿的野狗照样要觅食,瘸了脚的老鼠一样要逃命。又脏又乱,臭气熏天。

我抬起头,苦笑着说到:

[废人多一个无妨,死人添一个无碍,本就是垃圾堆爬出来的东西,大不了再滚回去就是了,所以拜托您了。]

洛克医生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剖开来看个透彻。他沉默了许久,突然把医药箱重重地摔在桌上。

[行啊,既然你这么想找罪受。]

他从箱子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不由分说就刺进我的腿部。

[你知道这要花多少吗?]

他突然问道。

[不知道。]

我痛的直冒着冷汗,强撑着从嘴里吐出字来。

[够兰德半年的薪水。]

我扯了扯嘴角:

[您要是不嫌麻烦,我可以去偷...啊!]

他又扎了一针,这次比方才的还要深。

[小偷就是小偷,讨人厌,但你知道为什么这老登会为了一个小偷求到我这儿来吗?]

我摇摇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不知道就对了,老子就讨厌嘴硬的兔崽子,这玩意儿可不便宜,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

后面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晕过去了。

依稀还听见什么“这都不喊,真能抗”之类的话。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腿上缠满了绷带,还装上了那个精致的金属支架。屋子里飘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让人想打喷嚏。

[睡的真香啊。]

弹丸小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

[壁炉里面睡的更香,你去试试?]

[嘁,开不起玩笑。]

这时候大叔和洛克医生从外面走了进来。老医生的表情还是臭得像是谁欠了他一百个金币似的。

[大叔摸了摸下巴,对洛克医生说]

"老朋友,要不要留下来吃个午饭?"

[吃个屁!]

洛克医生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骂骂咧咧,

[干完这活吃得下饭?]

[您老人家这就要走啦?]

我故意拉长了声调。

洛克医生狠狠瞪了我一眼:

[那么,活久点。]

说罢,头都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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