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是这样还不告诉我们?!”他生气地大步向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现在是战争,你知道什么是战争吗?你……”
眼瞧着他越说越生气,几乎到了要动手的地步,哈利都做好准备了,克利切却在这时候突然冒了出来,一把拽住哈利和伊索,伴随着幻影移形标志性的“砰”的炸响,他们转眼就消失了,只剩一把没人坐的轮椅还在原地。
小天狼星眨了眨眼,呆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自己给克利切下的命令。
在场的其他人显然也没想到这种情况,眼瞧着两个重要的孩子消失在原地,卢平终于也沉不住气了,上前来抓住小天狼星的肩膀把他摇醒。
“怎么回事?!”
伊索落地的时候一头磕在了什么东西上面,撞得她头昏眼花的。但她在克利切抓住她和哈利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连忙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一副什么也不想知道的样子。
“哈利,哈利你在吗?别说话,在就碰一下我的手。”
伊索抱着头躺倒在地上,这儿很幽静,她于是慢慢地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触摸了一下地面,又潮又冷。
她如同碰到火炭一般缩回了手,对自己所在之处的环境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克利切?”
没有回应,只有传出去的回声印证了她心里的想法。不过伏地魔应该是找不到这儿的,毕竟这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的溶洞,就算她睁眼到处观察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在哪里。
可伊索仍然不敢睁眼,万一,万一这儿就是藏匿魂器的那个溶洞呢?她不知道克利切为什么会把她带到这里来,如果是小天狼星的命令,这也许就只是一个误会而已,但布莱克家族……伊索感到一阵激烈的头疼,她不得不撑住地面,低低地喘着气来缓解。
哈利说的没错,他不擅长遗忘咒,伊索身上显然留下了某些副作用。但她的确是把和布莱克家族有关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现在没法行走,也不能了解所处的环境是怎么样的,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克利切为什么把她带到这儿来?他又把哈利带去哪里了?伊索轻轻触碰地面,硬硬的,似乎是石头,她稍微摸了一圈,并没有摸到苔藓;而在离这儿更远的地方,她听见了水流的声音。
她睁开眼,发现地面的岩石完整地延伸出来了一个凸起的石柱,在石柱上面摆着一个石盆。
糟了。
伊索心底一沉,这儿离伦敦并不远,伏地魔只需要几分钟就能赶过来。
她又环视四周,发现这小小的平台上只有她一个人。
没想到她最后是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伏地魔的。
她抓住石盆的边缘把自己撑起来,看着石盆里的翠绿的魔法溶液,还有液体底部的挂坠盒。虽然明知道自己不能随意穿过水面,就算拿到了也毁不掉它,她还是伸出手去了。
就在这时候,克利切突然又一次出现了,这次他还带上了哈利。她就好像偷吃被抓到的孩子一样缩回手,失去了支撑点,她立刻便再一次地跌倒在地。
“伊索!”哈利一眼就看见了靠着石盆的伊索,赶紧上来扶住她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你……没关系吧?”
伊索摇摇头,顺从地把身体的重心依靠在他身上。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这就是魂器之一,”她说,轻轻地瞥了一眼石盆里的挂坠盒,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因为心底对这能够让她恢复力量的魂器并没有渴望,“可惜现在我们不能碰它。”
哈利惊奇地瞧着她,并没有出声,把解释与否交由她自己选择。
她并没有接着解释,而是看向克利切。
“这里被施了魔法,克利切一次只能带一个小人走。”克利切说,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厌恶。伊索明白他的意思,所谓小人就是没有成年的、力量弱小的巫师。当年她在这里设下了反幻影移形咒,为了达成连邓布利多那样的人都能阻挡的强效而舍弃了泛用性,所以这咒语只会对成年巫师生效,至于家养小精灵和未成年的巫师,他们仍然可以自由进出。
那时她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一个弱小的孩子会成为她的敌人,不过这世上也没有几个未成年巫师能够不分体地施展幻影移形罢了。
至于克利切的厌恶,伊索不清楚这厌恶是从何而来,据她所知,家养小精灵并不会阅读巫师或人类的记忆。即使是布莱克家族的克利切,应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伊索并不能确定,现在对她而言克利切是一只完全陌生的小精灵。
“你们先走吧。”伊索好像听见了远处传来的破空声,伏地魔应该很快就要到了,等她过来,哈利再想要走就迟了。
哈利知道现在不是推三阻四的时候,朝她点了点头便和克利切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有那么一瞬间这儿恢复了死寂,但伏地魔转眼就到了。她的飞行魔法所创造的黑云远远地飘来,却扰动了湖水,几只阴尸从水里蹦出来,一头撞到了她身上。
好几道扑通落水声,神通广大法力高强的伏地魔掉进了她自己设置的魔法湖泊里。
伊索来不及避开溅起的浪花,但阴尸们并没有闲心关注她,因为湖里正一阵波动,浑身湿透的伏地魔从水里飞到了半空,身边萦绕着火焰。
“哈哈哈哈哈哈,”她显然气急了,忍不住放声大笑,“没想到——”
又一只阴尸扑到了她身上,这些刀枪不入的魔法生物本应惧怕光明和火焰,却因为她的法力加持而不再惧怕她的火焰,差点让伏地魔又摔进水里。
“火神开道!”
伏地魔一脚把扒拉着她的腰的阴尸踹飞,愤怒地大喊。她的手里所握着的是伊索的魔杖。声势浩大的火舌从杖尖喷涌而出,好像瀑布一样坠碎在湖面上,向四周席卷而去。然而阴尸们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伊索徒劳地抬手试图挡住热浪,不过火焰在她面前分流了,显然伏地魔就和她一样不明白她们之间的关联,现在还不敢随便伤害她。克利切终于在这时候回来了,他一把抓住伊索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了原地,连伏地魔都没注意到他们的幻影移形。
在火光的照耀下,阴尸们一个接一个地窜出水面,想要把它们的主人拖进水里淹死。伏地魔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挥舞魔杖又召出一道不同的火苗。
这只是一株小小的厉火,但它能够燃尽一切它所触碰到的物体,阴尸们终于感到了威胁,恐惧地放开伏地魔跳进水里。厉火紧追不舍地扑到水面上,让湖面翻滚沸腾起来,伏地魔的黑袍翻卷,厉火和蒸汽在她面前分开,她就像神一样飞行在火与水之上。
不过伊索已经不见了。
伏地魔那张和伊索完全一致的脸庞扭曲起来,但她并没有乱甩魔咒泄愤,而只是颤抖着深呼吸了好几次。
下次,下次一定还有机会。
她心烦意乱地挥挥手消除了厉火,又让这两个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但一个贫弱的小巫师和一个麻瓜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不可能次次都靠运气逃出生天,上次是安娜,这次是家养小精灵,下次,就是她的胜利了。
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伏地魔看向在水底畏畏缩缩的阴尸,叹了口气。她刚想要离开,却若有所感地回过头看向石盆。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伏地魔快步走到石盆前,甩出一道厉火烧干了里面的魔法溶液,拿起挂坠盒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打开了挂坠盒。
里面是一张写着“R.A.B”三个字母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