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维亚和多萝西两个人来到帐篷外面，天上的暴雨还在淋淋漓漓下着，远处的消防车声此起彼伏。那名叛逆魔法少女遗留的火焰很是顽强，军队干脆来场人工暴雨进行彻底抹除。

“我不会对保护伞出手，至少不是现在。”

多萝西转身看向奥利维亚，雨水浸湿了她的蓝色短发，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掠过制服和裙摆，以及那双丰满的大腿。

“再腐朽的堤坝，也绝非一只白蚁可以破坏，”她木然回答，“我不攻击她，三分钟后赶来的军队也会把她碾为黄油。一时疯狂所能造成的破坏很大，但不足以动摇整个庞然大物的痕迹。你们需要我收税捞钱，我需要你们将这艘破破烂烂的巨船撬开一条允许海水灌入的裂缝。给保护伞卖个人情，很值的买卖。”

“很明智的决定，”奥利维亚双臂抱肩，“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做，你也会被那些发疯的魔法少女推到对立面？那个女孩对你一开始的崇拜，以及被你攻击后的震惊与愤怒，我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我不那么做，后续政府也会将我视为眼中钉，开除甚至放逐都有可能。活着才能继续做更多事情，无论背负怎样的名声。”

多萝西轻轻捋动头发，让它们在雨水中维持一丝不苟的整齐姿态：“我处决贪腐人类，魔法少女对我恨之入骨；秘密警察掀开反腐风暴，魔法少女对你们恨之入骨。我们被共同的存在所厌恶而憎恨，我们可以彼此行进在同一条路上，在岔路口将我们分开之前。”

“所以你也变成了恶龙。”

苍穹之上雷声隆隆，奥利维亚褪去战斗制服变为原本的形态，黑色乳胶衣在雨水的滋养下更加富有弹性而闪亮：“如果撒旦在这里，它会高兴得吹起口哨。成为魔法少女的你将枪口对准了其他反抗者——无论理由多充沛，多站得住脚，你终究攻击了自己的‘同伴’。”

“我的心已经坠入了地狱，在卢卡斯和妈妈死后我知道自己这辈子终究无法前往天堂。”

多萝西缓缓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我不是什么善良无辜清纯的女孩，我害死了我的弟弟，我没有照顾好我的母亲，我没有选择找一个没人的孤寂角落平静地死去升上天堂，而是对我憎恨的人拔出手枪进行处决。我以为，我将弟弟和母亲的死推卸给那些骗子，内心的良心就能好受一些。

我不是在为了卢卡斯和母亲而处决，我是在为我内心的宁静而处决。我不是什么好人。”

“有这种觉悟，你已经远胜过其他人，包括那个一直坚信自己才是受害者的公民。”

奥利维亚递过去一个徽章：“有没有兴趣加入苏帕伊成为一名秘密警察？你会在我手下办事，听从我的命令对恰斯卡的一切贪腐之人展开猎杀。”

“我对成为奴隶没有兴趣。”

多萝西的目光落在对方的黑色乳胶衣上：“忠诚的规训手段，对吧？加入后我也会被迫天天穿上这样暴露的制服，被反复洗脑，成为绝对服从命令的傀儡。”

“外人对秘密警察的确是以那样的形式理解——我不怪你，”奥利维亚没有被那些话语冒犯，“但有一点很明显：如果我们以忠诚作为第一要素，我根本就不会允许你在最开始偷走太空城的枪械。”

雷声隆隆作响，多萝西安静揣摩对方话语的含义：“你们秘密警察……忠诚于谁？”

奥利维亚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她的回答非常简短：“国家。”

“哎呀哎呀，这不是最近一直在铲除贪腐的新人秘密警察多萝西么？”

兴奋的声音从雨水中传开，《爱国者报》记者莱蒂齐亚挤了过来，手中的摄像头怼到多萝西的脸上：“刚才您和那位叛逆者大战在一起的姿态已经通过天空上的无人机传遍千家万户了，现在在网上已经冲到了热搜榜第三位，仅次于伟大首长演唱会的消息后面。想请问多萝西，你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和那位叛逆者战斗的呢？”

“消灭罪恶之人的决心。”

多萝西一把抢过奥利维亚手上的徽章，将它别在胸口显眼处：“在成为魔法少女时，我许下了愿望，我要处决害死卢卡斯和妈妈的诈骗犯，我要从那些人类手中讨回一份利息。我要杜绝类似的悲剧于未来再度发生，我要用手中的枪械将恰斯卡的所有黑暗全部击碎。”

说着说着就拔出腰间的手枪；来了一个眼花缭乱的七百二十度手心转枪。

“哦哦哦燃起来了！”

莱蒂齐亚喘着粗气，虽然说多萝西语气平静到甚至有些过于内敛：“针对你最近的行为，网上出现了很多负面评论，一些公众将你称作是罪恶的象征，对此你怎么看？”

“她们才是罪恶的破坏者。”

多萝西看向镜头，她的语气缓慢，她的逻辑清晰：“恰斯卡的政府财务情况一直以来都面临不小的亏空，维护十万名魔法少女组成的乌托邦的确不易，雪上加霜的是，很多人在暗中谋取私利，将整个国家的安危置于个人的喜好之下。她们就像花朵里的蛀虫，一点一点啃食输送养分的经脉，待恰斯卡破产之时，便是整个乌托邦轰然倒塌之日——人类是她们的帮凶，帮助那些破坏规章制度的魔法少女压榨其他人类。街道的清扫、基建的维护、网络的运转、游戏电影小说以及高科技设备的研发都离不开精英技术工种。而这些魔法少女正在逼迫这些人类的精英走投无路，当所有技术工都消亡，没有人维护基建，没有人生产游戏，没有人编码程序，普罗大众的生活就将难以维系。她们在蛀空整个国度的未来。”

多萝西猛然掏出手枪对准镜头：“我的目的很简单，处决所有贪污腐败之人，保护恰斯卡的技术工程师，守护各位公民的未来——这是为了我的卢卡斯和母亲，也是为了镜头前的所有人。”

远处，治安员阿尔西激动看向多萝西的背影。

他已经意识到了，FHFL反抗军的机会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