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得上的前提,修复武道经脉。

说起这一点,陈时晏顺势提了一嘴杜烟罗,小狐狸直言那家伙强的出奇,尽管没有当面见过,从陈时晏的记忆中窥见她的表现,是只有强者才能感知到她有多强大。

“机不可失,那你就跟着她好好学吧。”

纵使受人之托照看孩子,毕竟人、妖有别也最终殊途,走的路子不一样,万一日后他修行上出了岔子不好解决,由杜烟罗进行教授再好不过。

小狐狸言尽于此,趁太阳好,找地方炼化精纯之血去了。

陈时晏还有问题想问,不深究杜烟罗到底何等的来头,比较好奇她的年纪,白毛狐狸不由分说的跑掉了。

马上中午。

陈时晏回了一趟镜花堂,上楼一看,夏风铃已不知去向,估计睡醒回家了。

果不其然,下午她回来了。

昨天一夜未归,她得回家报平安,直接承认在店里过的夜,理由太忙了,年末又发了那么多钱,总得好好表现不是。

当她的两个姨娘得知她的分红数额,一时间惊到瞠目结舌,显然在外过夜一事,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加上夏风铃经常送她们袜子,以及试穿一些新品,娘仨倒像姐妹多一点,大可帮夏风铃保守夜不归宿的秘密。

哪个女人没有过自立自强的幻想呢,好歹夏风铃也算她们的半个女儿,梦想被女儿实现,就让夏风铃“疯”一点又何妨。

“财不外露,所言非虚,你有钱这一点还是不要随便乱传的好。”

“放心,我懂。她们人很好,何况我爹的脾气你也知道,她们不敢打我的主意,实在不行我就跑路去找我姐咯。”

店里的人各司其职,今早刚给他们开过会,得知下月底不仅有一笔不菲的年终奖,还有更年节的三天带薪假期,一个个都干劲十足。

又有夏风铃看着,陈时晏乐得清闲。

趁天色尚早,出门溜一圈。

陈时晏寻着小狐狸提供的方位,一一探寻那些尸体生前的藏身之处,全部看过一遍,距离镜花堂皆不远不近,有客栈、有茶楼,多是鱼龙混杂之所。

天色渐暗,街上人头攒动。

路两旁的店铺陆续挂起灯笼,夺去落日的耀眼,将人的目光往铺子里吸引。

陈时晏边走边瞧,准备回去了,稍不留神被人撞了一下肩膀,与此同时手心多出一张小纸条。

待陈时晏回头寻找,一道身披黑斗篷的身影,于余光中一闪而逝,剩下来往的人群。

事出反常。

陈时晏张望许久,既然追不上那可疑之人,不如一探究竟,看看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来到僻静角落,回顾感触到纸条时,与那接触的一瞬间,对方的手指纤细且冰凉,女人没跑了。

纸条上字迹寥寥。

——夜半金柳湖东岸见

陈时晏生起的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去不去的问题,叶家耍的什么花招,暗的不行,准备明着骗了。

转念一想,不大对劲。

这时,头顶的树枝上,小狐狸悄然出现,慵懒的趴了下去。

“那人没敌意。”她说。

“叶家的人?”

“不知道。”

……

夜深,北风萧瑟。

湖水在银白的月光下,泛着透彻心扉的冷光,连同漆黑的人影,都变得清冷无比。

陈时晏来了,小狐狸就在暗处,无惧叶家诡计。

但接下来的一幕,令陈时晏为之一愣,水边的人影转过身,非别人,叶景卿是也。

正是那日同夏青瓷比试的家伙。

她来自叶家,据说跟家族的一些老东西观念不和,跑去了外面,常年不回家,传闻她都快改姓了。

“你来做什么。”

月光下的叶景卿显得极为高挑,身姿意外的曼妙纤细,一身由内而外的清冷,流露莫可逼视的高贵,潋滟银光的辽阔湖水也只能沦为她的美丽的陪衬。

“不必担心,此行叶家并不知晓,是我自己的主意。”

“然后呢。”陈时晏跟她不过一面之缘,说话自然无需客气。

叶景卿不予回答,毫不避讳的看向陈时晏,似乎对他的长相很感兴趣。

一阵只听得见寒风呼啸的沉寂,观察结束了。

“我刚知道,你是老师的儿子。”

一声落下,再没了话音。

陈时晏沉默半响,皱眉道:“谁是你的老师。”

“南紫云。”

陈时晏皱眉愈深,质问道:“怎么证明。”

“天祭咒乃老师的绝技之一,但我资质太薄,与天祭咒无缘,只学了皮毛。”

语罢,风起了。

叶景卿的长发随风飘扬,周身升起淡淡金光,有如太阳的温暖。

乍一看徒有其表,只有取暖的作用,下一刻她脚下光秃秃的土地,凭空钻出茂密的小花小草,颇为奇异的一幕。

陈时晏记得尚在襁褓时,老娘拿这东西哄过自己,同样的温暖,空地上长出花花绿绿的植被,比眼前这茂盛多了。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想知道老师去了哪里。”

“……”陈时晏无语道:“你问我?我一岁的时候就没见过她了。”

叶景卿柳眉微蹙,似不甘的追问:“老师没有给你写过信吗?”

从小到大,一共得到过六封信。

最后一封寄来的时间,三年半以前,自此杳无音讯有如人间蒸发,生死未卜。

陈时晏狐疑道:“她去过擎天书院?”

叶景卿掩去失落,迟疑道:“老师曾在书院执教,当客卿长老,实力才学无人能及,正因为老师,我才加入的书院。”

“那你确实找错人了。”陈时晏坦言。“我虽然是她的儿子,但我对她的了解,不如你这个弟子多。”

闻言,是反驳不了的实话。

叶景卿止住了送到嘴边的话语,心中五味杂陈,盖因听不出陈时晏的语气有抱怨的意味,他仿佛坦然接受了没有母亲的人生,母亲是生是死都无所谓。

不过叶景卿没有资格替南紫云辩解,深知未经他人苦的道理。

叶景卿轻呼气息,再度开口:“好吧。既如此,我可以帮你一个忙,此行不算白来。”

“帮我?你不是叶家的人么。”

“两码事,他们的计划与我无关,此生我有老师已然足矣。别误会,老师于我恩重如山,我只有敬畏之心,如果可以,我也想做她的孩子。”

“是么,不见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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