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名字,你自己写吧。”
我写上了歪歪扭扭三个大字——百目榆。
“性别。”
“……女,难不成我还能是男的?”
“有啊,有的男鬼跟女鬼一模一样,当然也有许多双性的,也有无性的,毕竟是鬼嘛,可能性还是很多的。”
好吧,是我孤陋寡闻了。
“实力,B级对吧?”
我抿着唇:“我能写A级么?”
“可以,然后你就等着和赵小姐一起去调查部,他们会亲自审讯。至于审讯的手段嘛,恐怕难登大雅之堂。”
“好的,我是B级。”
“感谢配合。”魏毅向我笑着点头。
“别假惺惺的,说吧,还有什么?”
他接着问道:“能力类型?”
“我不太懂。”
“精神系,还是物理系?还是罕见的规则系,或者别的?”
到这里,我就完全听不懂了。
能不能少点专业术语,多点人话?
我哪知道什么算什么系啊?
魏毅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刚刚问得有些唐突了。百目榆小姐,你的能力大概描述一下可以吗,方便我帮你判断。”
“我有很多眼睛,你要看看吗?”
他点点头,然后我就在空中凝聚出数不清的眼眸,死死盯着他,飘来飘去的眼眸可把他吓了一大跳。
“百目榆小姐,您对我的精神造成了过大的影响,请您收了神通,让我缓口气。”
我如是照做。
“百目榆小姐,初步给您判定为精神系。不过为了严谨,我想问问您,您有物理攻击手段吗?”
“有的。”我认真点点头。
“能掩饰一下吗?”
我挥起手,啪地一下扣在他脑门上。原本打算直接啪在他脸上,可想了想,这样的话侮辱性可就太强了,算得上精神攻击了。
我要展现的是我的物理攻击手段,所以要让他感受到物理打击。
“……您下次出手能不能轻点。”
我微眯着眼:“怎么样,我的物理攻击手段?”
“……完全不合格,评分为负。你这种攻击手段和人类姑娘过家家扯头发什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就凭这样的手段能拿捏住别的鬼吗?我严重怀疑你B级的实力大大的水分,说不定没和别的鬼干过一场架,就胡乱诹为B级?”
我重新高举手,然后按在他的脑门上。
“这是我的手段,不合格么?”
魏毅的脑门被拍得哐哐响,他像是见了什么小祖宗一般磕下头:“合格合格,非常厉害,您放过我吧……”
说真的,他以为这位百目榆小姐会是那种温柔可爱的类型,瞧瞧,真面目多损啊。
哪有上来就暴扣人脑瓜的?这该是善鬼与人交往的模式嘛?
这可太邪恶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举起咖啡杯,将苦涩的咖啡吞入喉咙,润了润咽喉。
这下子人才觉得清醒了些。这丫头果然擅长精神系,把他的精神和脑子耍得团团转。
他接着问道:“除了这两种手段,你还能使用别的手段吗?”
“我想想啊……哦,对了,冥冥之中,我感觉我好像能和别人建立一种链接?”
“链接?怎么个说法?”
“我从小喜欢收集别人的眼睛,这件事情最近才想起来。好像建立了好几个链接吧,我好像能通过这种方式使用别人的力量?”
魏毅一听沉默了。
他的心情,已经被震惊到分不清自己是平静还是不平静了。
这个自称百目榆的鬼少女,恐怕不是什么严格定义的善鬼。
收集别人的眼睛,如果算得上善行的话,那恐怕缅甸那群割腰子都是大好人了。
“你收集了多少眼珠子?”
“记不清了,好几百个吧?也可能上千了?不过大部分都是不怎么重要的,我能感受到的链接,好像就那么几个。”
魏毅再次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赵韵灵。
他将这位赵大小姐拉到一旁,轻轻在她耳边细细小声道:“你这回,怎么契约了一个恶鬼回来?”
“恶鬼?”赵韵灵小声地疑问道:“百目榆不是恶鬼啊?”
“她是啊,她的手段,和恶鬼完全无异,这样的鬼,本身就有邪恶的特性,你确定要和她维持契约嘛?”
“确定!我绝不反悔。我和她签订的契约,是她‘盖章’。”
魏毅傻眼了:“不是……到头来,不是你契约了鬼,而是你被鬼契约了?”
“啊?是吗?她不是我的契约鬼嘛?”
“准确来说应该你是她的契约人……算了,我帮不了你,你自个想办法吧。总之,得哄好这位恶鬼小姐,恶鬼要是闹脾气,那可难缠了。”
这一点赵韵灵倒是苟同,某位鬼王小姐要是真闹了脾气,恐怕这个城要没。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赵大小姐?”
“目目子从一个A级怪物手里救了我。”
“A级?!她一个B级,从A级手里救了你,天哪,你该不会是被恶鬼用精神手段洗脑了吧!”
“肯定没有!她是我老婆,我的命定之人,我才不会被她洗脑,我是自愿的。”
这句话一听就很有洗脑那味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恐怕刚刚那位百目榆小姐迟疑说出她自己的的实力时,就有所隐瞒了。
他可算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拥有契约能力的人,只能和更低级的对象签订契约。
如果说赵韵灵和百目榆签订的是反向契约,那就说得通了。
正因为赵韵灵是B级,百目榆是A级,赵韵灵才能轻易被这名A级大鬼契约。
所以说……
“……赵大小姐,你到底带回了怎样一尊大神回来?”
“目目子就是B级的鬼啦,你看她身上的气息也知道嘛。”赵韵灵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着眼撒谎。
“你忘了我刚刚说她是精神系的嘛?恐怕我们是被精神干扰了,她用精神手段让我们误以为她是B级。赵大小姐,我郑重提醒您,她其实是A级鬼。”
赵韵灵心中一笑:她当然知道,目目子不止A级呢,目目子可是红衣之上的禁忌,传说中的鬼王。
……
我听着他们完全置我于不顾,自顾自地说着亲密的悄悄话,心里有些恼火。
“大叔,别抢我女人。”我一把拖走赵韵灵,恶狠狠地盯着这位魏大叔。
“咳咳,我和赵韵灵商量的是正事。我们继续吧,你是双能力型的特殊天才鬼少女,拥有契约和精神两方面的特长。”
我点点头,然后呢?
“最后一个问题,您是否认为自己与人一样有着完整的灵魂?”
“当然啊。”
“那么,你是否认为人的形态,是更为完美的形态?”
“同意。”
“好的。”魏毅点点头。
这样的话,这个鬼少女就明确属于“人鬼”这一大类。
鬼依照形态分为以下大类。
拥有类似于人的身体及精神的“人鬼”。
具有非人形态的鬼,比如灯笼鬼,鱼鬼,统称为“异相鬼”。
另外还有不具身形,以概念、规则、意志存在的鬼,被称为“念鬼”。
虽然分类界限并不绝对明确,这名叫做百目榆的神秘鬼少女,是一个强大的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