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

季长青半眯着眼睛单手撑脸,那模样好似昨日一夜没睡,其实也差不多银月学院内的床非常硬这让习惯睡在软床上的季长青非常难受以至于道后半夜才堪堪睡着

学堂内父子背手道“今日我们来讨论《论语》请问各位可知道子不语以怪力乱神为何意?”

学堂内无人应答

“长青,你来回答”夫子道

“回夫子学生以为子不语以怪力乱神的意思为,这句话不仅是在规劝世人远离虚妄,也是在提醒修道之人,要认识到自身的局限。怪力乱神虽无法证实,但并非全然不存在。圣人不语此事,或许是因为他更关注‘实’而非‘虚’。若一味追求虚无缥缈,反而会忽略了脚下的路。”

一番话出口,堂内顿时陷入短暂的沉寂。

韩世青皱了皱眉,忍不住出声反驳:“季三少此言,是否有些偏颇?若人人皆抱持这种态度,岂不让虚妄之说有了可乘之机?”

“夫子,学生以为,这句话也可以看作是一种权谋。圣人虽不语‘怪力乱神’,但并非全然否认其存在,而是避免让这种话题影响民心。如此,方能将思想统一于礼法与教化。”

季长青不慌不忙,继续说道:“韩兄所言有理,但若因畏惧虚妄便全然否定,是否又显得过于狭隘?世间之道,本就包罗万象。圣人主张‘执两用中’,既要保持理性,也不能忽视未知的可能性。”

李夫子露出一丝赞许:“韩世青,你的理解已入其境,确实不错。”

李夫子转过头看向季长青,李夫子沉吟片刻,点头道:“季三少的理解,另辟蹊径,却不失其理。‘子不语怪力乱神’,并非要完全排斥,而是要修道之人专注于眼前的现实,同时怀抱对未知的敬畏之心。”

堂内学子纷纷点头,不少人对季长青刮目相看,显然未料到这位“纨绔少爷”竟能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韩世青虽面露不服,却也没有再开口争辩,只是冷哼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的书案。

课后,几名学子特意走到季长青身边,拱手称赞:“季三少今日一言,令人茅塞顿开,佩服佩服。”

季长青微微一笑,客气地回礼:“不敢当,只是些愚见罢了。”

这时韩世青走过来道“季三少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但若是仅靠这歪理让人折服未免有些儿戏了吧?”

季长青外头道“噢?韩兄何出此言?为何韩兄以为本少说的是歪理?”

笑话这可是前世季长青通过视频了解到的一些人提出的另一种解释罢了,两种解释都是正确答案可这韩世青居然直接否定了这一答案,难道他韩世青还是什么圣人转世?

韩世青道“若以季三少的话来说那岂不是要让世人皆为了所谓的‘虚’来扰乱世人?”

“韩兄此言差已,刚刚课堂中本少已经说明了,世间之道,本就包罗万象。圣人主张‘执两用中’,既要保持理性,也不能忽视未知的可能性”

“哼”韩世青闷哼道“季三少,今日课堂上你风头无两,但我提醒你,学问不仅在口舌之间,更在于行事之间。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季长青微微一笑,道:“多谢韩兄指点,在下受教了。”

韩世青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韩世青离去后,季长青目送他的背影,目光微微一沉。他心中暗自叹息:“看来这韩世青对我敌意颇深,怕是银月书院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周围几名学子依旧围在季长青身边,纷纷议论着课堂上的话题。一名身穿青袍的少年微笑着拱手道:“季三少,不得不说,今日你的一番见解确实让人耳目一新。看来,传闻中的纨绔之名不过是虚言罢了。”

另一名学子接道:“是啊,我原以为季三少不通儒道,没想到却有如此深刻的见地。看来我们还要向你多多请教。”

季长青谦虚地笑了笑,回礼道:“诸位抬爱了,不过是些愚见罢了。不敢当‘请教’二字,我初来乍到,还需多向各位学习。”

说罢,他辞别众人,独自回到宿舍。

当晚,季长青坐在宿舍内,一边翻阅书卷,一边思索着今日课堂上的一切。

“子不语怪力乱神……‘实’与‘虚’,‘理性’与‘未知’。这句话看似简单,却包含了大道至简的智慧。”他轻声自语,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并不明显,但以季长青前世的敏锐神经,他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他迅速熄灭灯火,侧耳倾听。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随即响起一声低低的敲门声。

“谁?”季长青沉声问道。

门外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韩世青。”

季长青眉头微皱,心中暗想:“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点燃油灯,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韩世青独自站在门口,神色复杂。

“韩兄,这么晚了,有事吗?”季长青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韩世青沉默片刻,低声道:“季三少,我今日或许言语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季长青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韩世青会在深夜前来道歉。他轻轻一笑,道:“韩兄何出此言?课堂上不过是各抒己见,不必放在心上。”

韩世青点点头,随即语气一转:“不过,我此番前来,另有一事想要提醒季三少。”

“愿闻其详。”季长青示意他进屋,韩世青却摇了摇头,站在门外低声说道:“书院虽是讲学之地,但明争暗斗亦不少。你今日锋芒毕露,已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尤其是二堂的薛丰。此人素来心高气傲,最容不得别人压过他的风头。若季三少不加以防备,恐怕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季长青眉头微皱,心中暗道:“又是一个麻烦人物。”

他不动声色,微微颔首:“多谢韩兄提醒。在下会注意的。”

韩世青点了点头,语气平静道:“季三少,学问虽重要,但保全自身才是立足之本。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说罢,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清晨,季长青依旧按时前往学堂。然而,刚踏入书院大门,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氛。

学堂内,众学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季长青正要落座,却听到一道轻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便是昨日在课堂上风头无两的季三少?”

季长青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缓缓走来。他身形瘦削,目光如鹰,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薛丰?”季长青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薛丰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他一番,冷笑道:“听闻季三少对‘子不语怪力乱神’颇有见地,可否再赐教一番?”

季长青不慌不忙,淡然一笑:“薛兄过奖了。昨日不过是些愚见,岂敢当‘赐教’二字?”

薛丰却不依不饶,语气中带着挑衅:“既然如此,那便请季三少与我来一场辩论,看看你这纨绔之名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学堂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季长青,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挑战充满了兴趣。

季长青心中冷笑,表面却依旧平静:“既然薛兄有意指教,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落座,堂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两人分坐堂前,周围的学子早已围成一圈,期待这场即将上演的交锋。李夫子缓步走入,见到这一幕,也未阻拦,只是负手站在一旁,目光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薛丰开口,语气尖锐:“昨日季三少对‘怪力乱神’的阐释,虽言辞巧妙,但我却觉得欠缺实质。季三少可愿以今日为例,再作详细解释?”

季长青微微一笑,毫不慌乱:“薛兄,不知你指的‘实质’为何?‘怪力乱神’本是无形之事,又如何能用有形之言去完全定义?”

薛丰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直接问了。若遇民间流言四起,有人以鬼神之说蛊惑民心,季三少以为该如何处置?”

此话一出,堂内顿时响起一片低语,许多学子眼中露出兴奋之色。这是个棘手的问题,既关乎儒道教化,又涉及实际治理。

季长青心中暗笑,淡然答道:“民间流言四起,蛊惑民心者当首查其根源。若流言出于无知,教化可解;若流言出于故意,法律当惩。但无论如何,治理之时不可急于否定鬼神之说,而应顺势而为。以‘理’导之,先平众人之心,再以‘法’治之,方为上策。”

薛丰目光微冷,紧逼道:“顺势而为?季三少此言岂不是承认了鬼神之说的正当性?若人人效仿此法,岂不让虚妄之言愈演愈烈?”

季长青抬眼望向薛丰,语气依旧平静:“薛兄,圣人有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万物本是共存,何为虚,何为实?你一味否定鬼神,是否忽略了人心之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世人敬鬼神,非因其必然存在,而因其心中有惧。若无敬畏之心,何谈礼法?何谈秩序?所谓顺势而为,正是借‘虚’行‘实’,引导民心,而非放任其自乱。”

此番话语出口,堂内一片寂静。学子们目光复杂,有人低声赞叹:“这季三少竟有如此见解,果真不凡。”

薛丰闻言,脸色微沉,冷笑道:“好一番‘借虚行实’。但季三少,你这不过是巧言善辩,未免流于空谈。若真遇局势复杂之事,光凭口舌,怕是难以服众。”

季长青微微一笑,回击道:“薛兄之言不错,学问不止于口舌,关键在于行事。但行事之前,是否更需明辨是非?若连基本的道理都未弄清,又如何谈实践?”

薛丰张口欲辩,却见李夫子突然开口:“够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瞬间压下了场中躁动的气氛。

李夫子环顾四周,缓缓道:“今日这一场辩论,季三少与薛丰各有其理。但我更想提醒你们,儒道的修行,不仅在于明理,更在于明心。无论‘怪力乱神’为何意,修道之人都需谨记,不忘初心,方能无惧虚实。”

他转头看向薛丰,语气略显严厉:“薛丰,你虽聪慧,却过于咄咄逼人,易生偏执,需谨慎。”

又看向季长青,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意:“至于季三少,你见解深刻,但锋芒难免过盛,日后需学会藏锋守拙,才可行远。”

季长青与薛丰同时起身,恭敬地拱手道:“学生受教了。”

辩论结束后,学堂内的学子们逐渐散去,许多人在路上议论着刚才的交锋,显然对季长青的表现颇为意外。

而此刻的季长青,正独自走在书院的长廊中。他抬头望着天边的云,心中却并未轻松。

“今天虽然赢了薛丰一局,但也让更多人盯上了我。”他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邃,“银月书院,这地方果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一个书童模样的人匆匆跑来,低声道:“季三少,有人托我带话,说今日亥时,请您到后山见面。”

季长青挑了挑眉,淡然道:“谁让你来的?”

书童摇头道:“那人未曾表明身份,只说事关您的安危。”

季长青心中警惕,表面却不动声色,轻声道:“好,我知道了。”

看着书童离开季长青暗暗叹气道“哎,虽然我只想做个纨绔,但为什么事情总是找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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