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别过来。”
王啸鸾司刚说完，气血猛然上涌，咳出一口鲜血，染红嘴角的白毛，狰狞着双目死死盯住萦绕光华的白色衣物。
此刻王啸鸾司很生气，积攒着浓郁怒火。
昨夜的第一次进食，本该得到足够的精纯血液，中途被突然降临的光幕打断，之后再靠近不了陈时晏半点了。
不然今天的他多半要在床上躺一天，他自己答应的第一次给到满足。
这也就算了，现在还被打飞出去，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任谁都无法忍受。
“你没事吧。”
“因为你，我受伤了。”王啸鸾司镇静道：“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要让我吸三口。”
一口变三口，始料未及。
陈时晏鄙夷道：“我可什么都没干，你自己碰瓷，为什么我负责。”
“那是我的仙衣，被你认主了，你刚才见识过这白眼狼的威力了，难道还不值么。”
传闻中，一些神器见血认主。
陈时晏一直以为都是传说，回想接触这件仙衣的时候，用的哪只手来着，好像是被割破的那只吧，记不太清了。
“那我还给你。”
“现在的你还不了，等我完全恢复才能拿回来。”
陈时晏有心无力，多一件宝物固然可喜可贺，唯独承受的代价太大了。
这跟强买强卖有何区别，无奈认主已成。
“我们之间的契约定下没有。”陈时晏忽然问道。
“小鬼，别把本座和那些小人归为一类，跟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交易还要违约，本座丟不起那人。”
契约，稳定合作的保障。
契约定下与否，昨天晚上陈时晏感受得到，由她牵出一缕秘力，这边陈时晏再主动回应，契约正式成立。
碍于今早的奇怪感觉，顺带提了一嘴。
陈时晏没得选了，她意料之外的受伤，对接下来工作的展开影响很大，早知道就答应杜烟罗了，忽然觉得她这个狐狸大仙有点不大靠谱，根本没她声称的那般强力。
“收起你的小心思，就算本座的实力远不胜当年，也非而今那些小小武者可以比拟。”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就是了。”陈时晏接着问：“事已至此，这东西就先放我这儿了，带身上就能用了吧。”
王啸鸾司沉声道：“你可以先拿着，但你若敢弄丢或拿去干坏事，我不会放过你。”
“放一万个心。”
……
到了上药的日子，当天去、当天回，晚上躺到床上准备睡了，化身小狐狸的王啸鸾司一跃上床，幽幽凝视满身疲惫的陈时晏。
陈时晏的鼻息粗重，上药的次数越多，越能感到难受，仿佛经历一场费尽气力的大战。
秦镜楼说这是正常反应，说明身体逐渐适应了那些药泥，吸收的药力将一次比一次多，消化药力所耗费的精力越来越多，疲惫无力再正常不过。
懒得动了，随便吧。
陈时晏慵懒的伸出手臂示意开饭了，第二次进食，王啸鸾司一口咬了上去，含住一根食指汲取今日份的养分，相当的痛快。
嗯，嗯，小舌头吸的还挺舒服……陈时晏脑袋浑噩的感慨。
王啸鸾司见他睡觉面带微笑，不由得心生疑惑，费解明明累到不行了，居然还这么多戏，这小子有些恶心了。
……
上药，一个漫长且煎熬的过程，每每疲惫过后，第二天莫名的龙精虎猛。
不止今天，这样的变化持续很久了。
陈时晏一个鹞子翻身，如蜻蜓点水的坐立，刚好被从外面进来的王啸鸾司撞见，准备今夜再进行第三次进食，看到他的精神头，耐不住想咬过去了。
王啸鸾司的眸中有精芒闪过。
“不愧为上古之血，寻常经脉尽断的武者欲通过你师父的办法接受治疗，每次上完药必定浑身痛苦，第二天更不会如你这般活跃。”
“什么意思。”陈时晏察觉到了不怀好意的味道。
小狐狸跃上桌案端正蹲坐，直言低估了陈时晏的躯体，对上古之血的契合程度，该说他失去功力一事反倒刺激了体质。
后经过特殊药物的反复激发，正变得越来越活跃，悄然塑造着他的血肉。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是没耐心的小鬼。”小狐狸会意道：“反正等你重塑经脉之后，唤醒上古之血会给予你强悍的体质，不如趁现在每天多让我吸几口，对你影响不大。”
陈时晏狐疑道：“你怎么知道就一定能觉醒。”
“这药泥不简单，不如说专为上古之血量身打造。”小狐狸眯着眼说道：“你师父并非炼药师，她身边定有高人指点，能独自对症下药发明药方的那种，你有头绪么。”
一国皇帝的身边，肯定卧虎藏龙。
陈时晏猜不到提供制作药泥药方的人，究竟为何方神圣，别说认全满朝文武了，作为代少监，钦天监都未去过一次。
就是说，提供药泥的神秘人，很可能非常了解上古之血，能帮秦镜楼治愈破境失败之创伤。
念及于此，陈时晏对那人是谁更感兴趣了。
小狐狸见陈时晏兴致浓厚，适时提问：“我倒有一个可疑的人选，你想听么。”
“谁。”
“这一个月内，每天加两口血，不多。”小狐狸的眼睛绿到发光。
这还真把陈时晏难住了，仔细斟酌了半天，才一个月而已，似乎没什么大不了，每次上完药的第二天确实感觉很不一样。
尽管陈时晏很讨厌被她这么套路，她的条件委实诱人。
“如果你怀疑的人不对，那我岂不是吃亏了。”
“万事无绝对，你该明白。”小狐狸促狭道：“不过我看人的眼光一般错不了，八九不离十的程度。实际上你也很想多了解你的特殊体质吧，苦于没有途径。”
陈时晏心念微动，早有这想法了，遂横下心来，答应了她。
结果她给出的三字名字，令陈时晏大吃一惊。
——杜烟罗
陈时晏百般惊疑之下，眼前迅速浮现与杜烟罗接触的一幕幕，搜寻着蛛丝马迹，最终一无所获。
在陈时晏的印象中，她除了国师的身份和绝色的容貌，平日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弱女子，连夏无咎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武者，炼药师就更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