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希莉娅用食指在唇边比了一个手势示意西弗科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西弗科队长，你这话未免也太抬举我了，”希莉娅面带微笑，“我可没提前告诉过你，北境兽人会袭击哪里啊？”
“我昨天的原话是——感觉城北那处农舍的巡逻防备力量有点弱，让你带人晚上加强一下巡逻力量，不是么？”
西弗科一愣，又仔细想想希莉娅昨天给他下的命令：“是……是，您原话是这么说的。”
希莉娅起身拍了拍西弗科的肩膀：“所以，看来这次咱们运气不错，没想到正好撞上了北境兽人袭击那里呢。”
“是，您说得对，这次确实是运气好，我们今后也会加强对坎伯兰城周边的巡逻的。”
西弗科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在城卫队混迹这么多年，不可能连希莉娅这点言外之意都听不出来。
“很好。”希莉娅心情愉悦，西弗科是个聪明人，这样她就省事多了，不像某个脑子笨笨的小女仆……希莉娅忍不住看了坐在一旁无聊玩手指的某人。
“欸？有事咩主……小姐？”
“没事，玩去吧。”希莉娅拍拍汐茉的手，自昨天晚上聚会的事后，她对汐茉的态度就好了不少。
回去之前，希莉娅顺带翻阅了西弗科帮她整理出来的，近些年兽人族骚扰坎伯兰城案件的卷宗，果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北境兽人和人类帝国的制度不同，北境兽人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而是由一个又一个部落组成的聚合体，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首领和领地。
因此就会有许多流窜在各个部落之间，没有固定归属的兽人。这就导致每次有兽人骚扰坎伯兰城，城卫队就算想深究也找不到门路。
北境兽人族的统一口径是，去骚扰你们的是流窜于各个部落间的兽人——反正不归我们管。再加上兽人族近些年的骚扰也只算是小打小闹，坎伯兰城才一直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果然如此……希莉娅暗自点头，看来想从兽人族这边找到有用的线索怕是行不通了，她还是得从玛莎那边入手。
只要能抓住玛莎走私或者私通兽人族的铁证，那玛莎就该去牢内一下了。
巧的是，二人刚回到坎伯兰宅邸，就和前来兴师问罪的查理斯撞了个照面。
看到查理斯的时候，汐茉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得出来希莉娅下手是挺狠，查理斯整张脸肿成了猪头，眼睛周围青一块紫一块不说，右下巴的位置还肿了一大块，可以想到希莉娅是从哪敲掉他三颗牙的了。
看到希莉娅回来，本来还在愤怒和玛莎倾诉的查理斯眼睛顿时一亮：“希莉娅！你还好意思躲到外面去，做贼心虚了是吧？”
玛莎的脸色难看：“希莉娅，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希莉娅故意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查理斯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走路也太不小心了吧？”
“你放屁！”查理斯一脸愤愤不平，“我为什么会这样你心知肚明！”
查理斯转过正脸，汐茉这才看清希莉娅甚至在查理斯脸上动手的时候还特意保持了对称美，两边肿的是雨露均沾，于是她忍不住又扑哧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笑？！”查理斯的眼神凶的像是要吃人。
“抱歉查理斯少爷，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汐茉双手叠在胸前，像是规矩的小女仆一样乖巧站在了希莉娅侧后方低下了头。
陪着查理斯来的是他那个肥头大耳的父亲，纺织商会的会长查理德，此时他的表情也很难看。
“希莉娅小姐，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这么做都有点太过分了吧？”
“我过分？”
希莉娅的视线在眼前三人脸上一一扫过，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等等，你们觉得是我干的？查理斯少爷你这就有点不分青红皂白了吧，证据呢？”
“不然呢？”查理斯大步上前，“除了你会故意报复我，还能有谁！”
“我昨天参加完聚会，还没来得及离开你们坎伯兰家，就在上马车的时候被人揍了一顿！”
“哦——”希莉娅拉着长音点点头，“原来查理斯少爷是在聚会结束后被人揍了啊，那就更不可能是我了啊。”
希莉娅摊摊手，又看向一旁的玛莎：“这一点，玛莎阿姨应该能帮我作证的吧，毕竟昨天聚会结束后，我可是一直在您的房间和您谈话不是么？”
玛莎一愣，想到昨天晚上希莉娅那场莫名其妙的夜谈，心里反而更确定这事就是希莉娅做的了。
“玛莎阿姨？”
可是面对着希莉娅的询问，她又不能明着颠倒黑白，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希莉娅昨天那个时候确实在我的房间里。”
“看吧，”希莉娅笑笑，“既然不是亲自动手，那我应该做不到在那么短时间里找好人手去揍你吧，查理斯少爷？”
“那，那就是那边那个女仆！总之肯定是你们干的！”
“嗯嗯？”突然被提到让汐茉有点懵，“您是说我咩？”
“查理斯少爷，您是说我一个被您推了一下都会吐血的人，昨天晚上一个人把您打成这样？”
这下没等查理斯说什么，一边的希莉娅先绷不住笑了出来，哪怕被查理斯用吃人的眼神盯着她也没停下来。
最后由于希莉娅有明显的不在场证明，纺织商会的两人只得悻悻离去，查理斯脸上的表情比吃了一只苍蝇还要难看。
“查理斯少爷——”
只不过在二人离开之前，希莉娅最后冷冷补充了一句。
“你怀疑是我干的，原来你也知道欺负人是会遭报复的啊。”
不知为何，那个懦弱大小姐的眼神让查理斯身子一抖，他没敢说什么，只是快步离开了坎伯兰家。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回房间了，玛莎阿姨。”
“对了希莉娅——我昨天晚上让你帮我的忙你干了么？”
玛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帮忙？”希莉娅回头无辜地眨眨眼，“您昨天晚上谈话的时候，好像没提过要我帮您什么忙吧？”
“……没事，那应该是我记错了，你去吧。”
看着希莉娅离去的背影，玛莎的脸上布满了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