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南宫苍云怀中抱着不知何时已经睡过去了的泠寒月,走到了洛千秋的面前,“弟子办事不利,请以宽恕。”
“无事,”洛千秋摇头道,又看向他怀中的泠寒月,问道:“她没事吧?”
“大概……是没事的。”
南宫苍云迟疑着,却还是没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洛千秋留给离若修的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无碍,那就快些离去吧,这里阴暗幽深,她身子骨单薄,虽然这具身体不太一般,但若是生了病,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说着,她却看向了角落里已然昏死过去的符道广,却是问道:
“我看着眼熟,这是剑阁的哪一位长老,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这般狼狈模样?”
南宫苍云将泠寒月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又给她盖上了一件衣服,才将自己发生的事情向洛千秋一一说道。
“这么说,是这符道广背后的人,指使着他与魔宫联络,最终联手要伏杀泠寒月洛?可以,有点意思,先把他也一起带回去,好好审问,我自是有着一大堆手段让他开口。”
南宫苍云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背着泠寒月,没有多余的手了。
“好吧好吧,那师尊就来代劳。”
说罢,她唤出长剑,一下子就如串糖葫芦一般,将对方所捅穿,再随后一层金色的光华流转,将他整个人都给覆盖而住,随剑一齐漂浮了起来。
给南宫苍云看得有些发毛。
“好了好了,我们即刻启程回落霞峰,今日之事,我们稍后再谈。”
说罢,洛千秋便化作了一道金光,率先离去,同时不忘留下一道痕迹,供南宫苍云带着泠寒月所离开。
还算是贴心的,以免南宫苍云迷路。
就这么不过半天时间,南宫苍云便带着泠寒月回到了落霞峰。
这途中自然也有着些许波折,例如泠寒月半道醒来,睁眼看着下方道路,险些没给吓晕过去,是南宫苍云临时又给她施了一个昏睡咒,才让她安分了许多。
这一去一回,又是过了许久,但当泠寒月清醒过来时,南宫苍云已经休息好了,并又为她准备了一套衣物。
“我们这是要?”
“师尊打算,让你先在宗门内生活一段日子,那首先的,自然要见见其他的师弟师妹。”
是夜,落霞峰峰顶,那间聚餐用的小屋子,此刻又坐满了人。
出席会议的有……不好意思拿错稿子了。
身为众人的师尊、落霞峰的峰主,洛千秋自然是要居于首座的。
而她的身旁,却一左一右地坐下了两波人,一边是泠寒月与南宫苍云,另一边即是唐玫与阙义仁。
随着泠寒月的“逝去”,隐隐约约间,落霞峰如今的弟子们好像分为了两派,正是洛千秋身旁的这几人。
“今天把大家叫来一起吃饭,自然是有话要说的,”洛千秋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目光最后却是落在了泠寒月的身上,并道:“泠……凝霜,你在落霞峰也待了一段时日了,却没有和这几位师兄师姐见过,先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话音落下,洛千秋身侧的唐玫便立即将目光投向了刚刚站起来的泠寒月,眼神中尽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或是……妒恨?
倒也不至于。
总之,泠寒月站起身来,也学着洛千秋那般,将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除却唐玫以外,洛千秋眼中是期盼,南宫苍云眼中是笑意,而阙义仁……
他竟然真的在吃饭。
省得去管那个二傻子,泠寒月略微思索,最终还是开口道:
“各位落霞峰的居士们,小女名为泠凝霜,无父无母、居无定所……是寒月哥哥,一直在照顾着我。”
这一句,便是扯上了泠寒月的身份,她稍加迟疑,看向在场的众人,只见洛千秋松了口气,而南宫苍云眼中的笑意却已经蔓延至了嘴角,但唐玫却稍微撇过了头,没有再看着泠寒月。
阙义仁?他只是稍微看了泠寒月一眼,便接着低头扒饭了。
“我与寒月哥哥,在幼时已经相识,是同一个村的邻居,所以他姓泠,我也姓泠……你说对吧,南宫哥哥。”
话至一半,泠寒月却忽然点了一下南宫苍云,眼神也向着他那里飘去,而他猝不及防,也只好点了点头。
这么,就算是肯定了泠寒月的话了,但事实也的确如此,南宫苍云自称“与泠寒月自小相识”,在剑阁内也有迹可循,而“泠凝霜”既然也与“泠寒月”相识,那和南宫苍云,便不会陌生了。
怎么感觉关系有些乱,莫不是在拍家庭伦理剧?
泠寒月又观察了一轮在座众人的神情,便也又开口说道:
“后来的事情,寒月哥哥应该也与你们提过吧?我们自小生活的村落被毁,我也与寒月哥哥、南宫哥哥走散,独自一人流浪了许多年,但后来寒月哥哥还是找到了我,并把我安置在附近的城镇之中,也偶尔会来看看我。”
这般说完,泠寒月又故作出一番矫揉造作之态,而面上也几乎是梨花带雨,好似在怀念着自己与“寒月哥哥”的那般快乐时光。
“后来,是南宫哥哥找到了我,说寒月哥哥已经惨遭魔宫邪修之毒手,身已不幸……我,我实在……”
话已至此,她便不再言语,竟然也掩面,悠悠地哭了起来,那声音只让人觉得悲伤无比,好一个痴情的弱女子。
只可惜,一旁的南宫苍云却低下了头去,若是再看着,他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但在几人都看不见角度里,唐玫默默攥起了拳头,还抿紧了唇瓣。
“寒月哥哥,曾与我许下誓言……若是有朝一日,他修道有成,便将我接到剑阁之中,我们……呜呜,拜堂成亲,同修大道,可为何,他最后,却突然……呜呜呜……”
泠寒月这般掩面痛哭了起来,而唐玫却也低着头、不发一言。
洛千秋看了几眼众人各异的情况,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不过这一顿饭倒也是吃不下去了,她也只是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放了他们离去了。
但在泠寒月跟在南宫苍云的身后离去时,唐玫,却忽然叫住了她。
“泠……凝霜,你先别走,”唐玫红着眼睛,一身白袍在夜晚中却显得格外清雅,“我有些事情,要与你单独谈谈……是关于寒月师兄的事情。”
而泠寒月却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南宫苍云,见对方只是朝她微微地点了点头,除了默许以外,就再无了其他的表示。
泠寒月转回头,看着略有些忐忑的唐玫,也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