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赶回丽朝城,命人将箱子抬回房里,陈时晏火速出门,笔直穿过春兰河巷,来到碧翠园。

非真正的园子,花鸟鱼虫古玩一条街。

全然不顾临街小贩、小老板的热情招揽,去到碧翠园最深处,当街横着一座玉石牌坊,进到里面才有真东西卖。

御珍居。

店里清静,客人寥寥也无一不是金主,伙计瞧见陈时晏进门,迎面带风,顿时眼前一亮,赶忙跟到陈时晏的屁股后面嘘寒问暖。

“我要的东西找来了没有。”

“必须找来!大公子的吩咐,咱御珍居向来有求必应岂敢怠慢。公子快这边请。”

别看御珍居的门头小,内藏大乾坤。

陈时晏穿过几个院子的门洞,各种珍禽牲畜的叫声更响亮了,一般人进不来这里。

这伙计前边领路,他随手一摆,急忙跑上来两个小伙计,人手提一炉熏香,一边走一边扇风,避免牲畜的味道扰了大金主。

刘管事闻讯赶来急忙伺候,挺着肚子,气虚的擦着汗,总是赔着笑脸,做生意却也精明。

“别废话,东西在哪。”

刘管事捏着擦汗的手绢,来不及多喘两口气,重重的点一下头,忙不迭快步小跑,将陈时晏引进一间温暖的小房子。

房子里排布十多个小隔间,用以安置产崽的小体型母兽,命人昼夜照看。

陈时晏一路走,扫量着隔间里的母兽,一个个皮毛锃亮,见着生人也凶相毕露。

“这里就是了。”刘管事招引道。

寻声找去,隔间里住着一只雪白毛色的母狐狸,眼睛幽幽碧绿,獠牙微露不许他人靠近。

青眼雪狐狸,和一般的雪狐不同,它的血是绿色。

传闻以绿血入药,可青春永驻。

其实不然,青眼雪狐狸的血有剧毒,倒是听说炼制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要用绿血,一样不靠谱罢了。

陈时晏取出棺椁里带出来的衣物,拿到母狐狸的面前,后者仔细闻了闻,意外收敛獠牙,安稳低头蜷缩下去。

陈时晏心道果然。

“就它了。”

刘管事擦一把汗,关心道:“公子,算算日子,这小东西马上生产了,要不在这儿生完再给您送到府上?”

陈时晏瞥他一眼,说道:“少不了你的钱,大的一个价,小的有多少我要多少。”

“是是是。”刘管事讪讪道:“那就先这样定下,这段时日我们一定好生照料,敬请公子放心。”

“记得别出岔子,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放心放心,咱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砸不了饭碗。”

观母狐狸的肚子,生不了几个。

他们要多少钱,直接给就是。

陈时晏不差钱不还价,溢出的价码权当买他们的笑脸了,御珍居乐得做自己的生意。

刚从小房子里出来,天上太阳毒辣,低头便听见一声嘶鸣,穿透数座院墙久久回荡,难掩烈性的余韵。

陈时晏问道:“什么马。”

刘管事偏头侧耳细细听来,记起今日要送来几匹配种的公马。

“回公子,该是西之列国的马送到了,听这声音,很像飞沙宝驹。”

“离的太远了吧。”

“确实,不过也是花钱请来的,配一次要不少钱。”

陈时晏顿时心生一念,起了买马的心思。

回想秦镜楼的那匹快马,每每赶路必惦记一番,就连夏风铃的马都无比上乘。

老爹有好马,也不能每次出去都靠借。

“过去看看。”

“是。”

好马,贵贱不卖。

到地方看过了,称得上良驹,千里马也日行不了千里,对方不卖更懒得买。

陈时晏回去坐等生产了。

期间去侯府探望夏风铃,她的伤早好了,只是钢针刺的太深,伤到了骨头,完全恢复至少静养三个月。

这天陈时晏在店里忙,夏风铃偷摸跑进来,问她被放出来的理由,出来买东西。

楼上的房间,无人打搅。

夏风铃仗着伤势,到陈时晏的怀里肆意忸怩,情到深处,自然春心荡漾。

“机不可失,我决定了,趁着养伤不怎么出门,赶紧把事情办了,谁也看不出来异常,以后就方便了。”

软香在怀,陈时晏捧着她的臀瓣防止掉落,满心的无奈。

亏她想的出来。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爹每天都在家,你怎么不上天。”

夏风铃不管不顾的说:“那又怎么了,等生米煮成熟饭,他说不了什么。”

“你怎么跟你姐交代。”

“……”

夏风铃哑巴了,一提到夏青瓷,她这个做妹妹的免不了心虚,随后撒娇般的哼唧起来。

整整腻歪了一上午,她不舍的离去。

此后等待青眼雪狐狸生产的日子,夏风铃隔三差五的来一趟,被放出来的理由很简单,伤筋动骨不影响打理镜花堂的生意。

陈时晏哪里放心的下,几乎每天都过去,给了夏风铃腻歪的机会。

并非陈时晏没胆量,她自己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今夜月明星稀。

陈时晏吃罢饭回房的路上,官家跑了上来,告诉夏风铃来了,叫自己出去一趟,她有事相告。

陈时晏不解,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白天镜花堂一直见得到,什么急事非要等到晚上才说。

按她跳脱的性子,往常无关事情的大小,直接进来了,这回怎么变得懂礼貌了。

陈时晏半信半疑的出门,于昏暗处寻到夏风铃,一顿饭的功夫不见,她身上多了淡淡的酒气,且看自己的眼神多了纯粹的笃定,精神百倍变了个人似的,没了这段日子腻歪时的柔软。

“你喝酒了?”

夏风铃目光灼灼,不予理会的说:“臭小鬼,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你想不想听。”

“什么。”

夏风铃背靠坚硬墙壁,投去灼热注视,当即步步紧逼,来到陈时晏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拉进昏黑的小巷子里。

巷子无人,偶有野猫纵跃墙头。

夏风铃目光灼灼,一只手攥住陈时晏的衣领,胸脯向前挤压到变形,誓要问清楚的架势。

“这些日子我思来想去睡不着,今天我忽然茅塞顿开,我记得我以前还挺清醒,就从日耀城回来后,你一边表示你愿意,一边暗戳戳的扇风给我压力,感觉你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带偏我,对不对?”

陈时晏错愕道:“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不懂?那我就明说了。”夏风铃认真道:“虽然你跟我姐成亲了,但是我姐对你没意思呀,她既然对你没意思,那我跟她还有什么好交代的?陈时晏,你忽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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