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事实,洛寒商可以一招击败下面的所有人,真动起手,她要杀人,下面谁都没法阻止,连我如果不注意也没法制止她的行为。”
云溪桥的兴趣明显不在这儿,但也没有心情去打扰女修话语的继续,“低境界修士永远无法撼动高境界修士,不过高境界修士多的是手段玩弄低境界修士。”
“你觉得白剑一能不能杀了洛寒商?”当下他是这样一说,没有立即得到这位看似地位绝非平常的女修士的回答,想必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思索半晌,不知道是否在计算,在猜测,就像是赌博行为,认真思考才是决定押在哪一方。
可她不愿赌博,“不知道。”
真是常听的回答,怀念起白剑一,只要追问她,就不存在不知道,不明白,不懂这样的回答。
“可白剑一跟我说,她可以杀了洛寒商。”
“白仙子还真是疼爱你啊,不惜损友讨你欢心。”
有阴阳怪气的意思,但那只是无情的感慨罢了,瞧着少年的面容,说几句坏话狠话又算得了什么呢,求得他笑一笑便是心间最好的宽慰了。
“你在白家待得可好?”
是又离去了对下面的关注,转而又逗趣这个较为懵懂无知的少年,云溪桥不太喜欢她的口吻,现在不喜欢了,不是很想回答她这种无聊问题,又是向她问了一句,“能跟我说说她俩的事儿么?”
这种要求自无不可,女修还以为他会问一点敏感的问题,比如:中州人皇的夫郎是不是曾经被人掳走过,其中又有什么常人不可知的事情,坐拥中州的她为什么又要拾起那落在地上的…东西?
或是讲一讲如今天下拔得头筹的剑宗之主,当年是如何背叛师门,又如何得其她势力的支持卷土重来杀了教养她的师尊,登上宝座后怎么把不服的一众门人教的如狗一般听话。
再或是妖族那边的异事,此刻那统领万妖的主,是以何种契机想到通过出卖自身换取好处走到现在的地步。
再再或是那深居魔域深处的老魔尊是否是被膝下女婿勾得焕发第二春,才不惜与女儿决裂,带领老部下割据一方。
对于白洛二女曾经的事迹,有很多,女修不擅长讲故事,从她口里也就听个大概,白剑一前有曾经只身一人独闯一座邪祟丛生的魂山,斩尽杀绝所有恶鬼,后有专程不远万里向中州人皇寻求一张赦令,只为换取数十万无辜百姓不被牵连,不过到这儿,云溪桥倒问了个仔细。
求令只是因为这数十万百姓的主官向妖族勾结,贩卖资源,以权谋私,此事被揭发后,中州坐镇的人皇大怒,只是大人物都有个特点,几乎,是几乎不会对底层人有同理心,也不在乎所谓的辩解,钟爱一刀切,不喜之后繁琐之事,要连带处死一方百姓就为了避免其中有不服之人,有心怀不轨之人为以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原因可以更简单,主官在她眼里是唯一的人,其余只是他的资产,她的奴仆,但人皇嫌弃他这沾染妖气的资产,更不愿意要他那心思不纯洁的仆,而且人皇从不缺几十万这微小数字。
白剑一知道此事后是善心大发,或许是初涉尘世,未有对这个世间产生质疑,更遑论失望,有的是怀着一腔热忱的心胸,自忖愿为天下苍生扛下所有大灾大厄,自感肩负着庇佑九州苍生的使命,总之她愿意以卑微姿态向人皇渴求一份赦令,但有趣的是,人皇没有被她的慈悲和毅力打动,则是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愿意赠送这些“东西”给白剑一,任意处置。
一些微不足道的玩意,得一个白家家主人情,哪怕是极其蠢笨的人都会选择做的生意。
至于洛寒商,她没有像白剑一那种伟大光明的心境,这位洛仙子最值得津津乐道也就是执着一年的时间袭杀百里家的叛徒,当代家主的小女儿,一个走错路以滥杀无辜为爱好的邪修。
不知得了谁的传承,虽修为一般,可仗着全身法宝甚至敢挑衅剑宗的掌门,但很可能是疯子遇上了自大狂,剑宗掌门根本不在意,也没有为世间除害的心思,是放任她在剑宗外围游荡,有心之人畏惧那时剑宗的病态,胆敢有人靠近必然是格杀勿论,颇有一种为这百里家的小女儿庇护的意思。
直到是洛寒商突如其来,先是扫清了剑宗危言耸听的小人物,不顾其中的威胁,直指百里家小女儿的项上人头,过程简单,一句话即可,一剑斩下,任其浑身解数用尽,面对洛寒商犹如天敌临身,杀了百里家的小女儿算不得什么,最主要是剑宗掌门惜才,她自然是被外头动静打扰,覆有杀意地置身前来。
但只是看她一眼就春风缠身了,剥离那层深深的恶意,有了收徒的心思,剑宗掌门未收一徒,要知道这是极其诱人的条件,甚至这条件可以化作实质性的白日梦,做她的弟子,就乃是剑宗的首徒,以那时的特殊情况,她是剑宗的第二位人,少主人!其余皆是狗,脖子上都有一条无形的狗链,她可以随意地牵着,她们也不敢有不臣之心。
但这位洛氏遗孤却拒绝了。
这世间归类强者有着几套俗气的方法,其中有用甲乙丙丁来罗列。能背负甲字者寥寥无几,可剑宗掌门却是其中一位,得这样的高人青睐,平常人多半要跪地磕头谢恩。
洛寒商非但不领情,更是抨击了一番她的作为,于是乎剑宗掌门不高兴了,但杀意一灭难再起,也有可能是真喜欢洛寒商这个好苗子,只是随意地甩了她一巴掌,她的轻飘飘,是对她的绝杀,一掌几乎就让她筋骨尽断,血肉挥散,对此剑宗掌门只念了一句,“不知趣的东西。”
所以?云溪桥听明白了,白剑一出名是因为她的“好心”,洛寒商则是倔强到愚蠢的心。
“洛寒商杀人还是接了百里家的差事,你说说为什么不拜入剑宗呢。”女修也是遗憾,语气里是浓浓可惜和怒其不争。
“她不喜欢无情无义之人?讨厌这种不顾曾经养育之恩?”
“错了,她是不喜欢剑宗掌门的行事准则。”
“跟我说不一样吗?”
“我说得更全面。”
“那她俩怎么相识的么?”
女修看了一眼云溪桥,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怎什么都不知道?”说完这句饮了一口茶,“她俩携手杀了一位可摘八叶的剑修,白剑一是单纯为心中的正道,洛寒商是领了某家的差事,她俩遇到一起时,洛寒商那个犟种还以为白剑一是来抢活的,当真是蠢!”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费尽全力杀了呗,白剑一正面吸引绝大部分的攻击,最终用了她爹给的法宝抵了一命,洛寒商是趁那剑修注意力全权放在白剑一身上,无暇顾及她时搞偷袭,这才让她俩赢了。”
“据说她俩是在青州城里直接对抗那剑修,搅得整座城天翻地覆,可惜那座漂亮的城,最后就是一堆残片烂瓦,也怪不得她俩,打起来谁还管那么多呢。”
“杀那位剑修可不轻松,她俩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那时候她们其中一位退缩了又或是各萌异心必然是敌不过那八叶剑修,唯有勠力同心,齐心协力才能抵挡呀。”
所以她俩的相遇并不算多么的离奇,就是为了一个相同的目标聚在一起,名门世家,山野修士碰在一起没有互相瞧不起,没有轻蔑,也没有抵触的心理,虽说总有点不愉快的迹象,可结果是美好的,是甜的,联手摘下一位作恶多端的剑修脑袋真是一件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