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横躺着许多具腐化的尸体,而流淌了一地的污血,又有几人相互站立,彼此间虎视眈眈。
至于角落里已然昏迷过去的符道广?其实没人在乎他。
而泠寒月看着那边的离若修,却是握紧了手中的寒月剑,并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不可放松片刻。
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对手有着多么可怕——泠寒月曾经还是剑阁的天骄之时,就与离若修交手数次,虽未有落败,但自己的事情却没他几次三番以不知何等手段破坏,只是令她猝不及防。
这么想来,原来对方就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傀修,自己与对方交手如此多次,居然连对方真正的道途都尚未看清,这可真是……
一定是对方太狡猾!
那么现在想来,眼前的这一具身体多半也不是离若修的真身,而说不定是他的哪一具格外用心的傀儡。
可眼下自己毫无修为,单凭南宫苍云一人,足以战胜么?
这般想着,泠寒月看了一眼身旁的南宫苍云,却不是担心他什么,只是担心自己今日能不能顺利出逃。
自己还是中三境剑修之时,就只能与离若修打个平手,若是现在自己变成女人了反倒被他打败,那可不就是……摘了桃子么?
“离若修,你真觉得此刻的你,能够杀死我?”而南宫苍云在面对境界至少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对手,却也是不卑不亢,道:“许久不见,你的修为略有长进,但仅凭一具傀儡,就想着将我拦下,是不是也太傲慢了些?”
这一番战前挑衅,倒不是南宫苍云大放厥词,只是他先前急着来找泠寒月,这才稍微被离若修对付了一会,而眼下终于见到泠寒月那安稳的模样,又想起了师尊留下的护身灵器,倒也是放下了心。
而面对他的话,离若修却不管不顾,却看向了他身后的泠寒月,语气奇怪,道:
“若不是在你手中如此乖巧的寒月剑,仅凭这一张有着几分相似的脸,我倒还真不敢将你认成是泠寒月……真是奇怪,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将一个男子,凭空变为了一个女子?”
“省得你管,若是想要将我们留下,就尽管出手好了,”泠寒月正想开口,却被南宫苍云抢先说道:“如果,你有那个自信就行。”
“既然泠寒月此刻不仅活着,眼下也到了你手里……那么说,那一夜抢先劫走她的人,果然也是你,南宫苍云,你究竟想做什么,才屡次三番的破坏我魔宫的计划?”
而这时,却又是泠寒月站了出来,率先说道:
“我们乃剑阁修士,与你们魔宫自古两不相立,如此对抗,岂不正常?”
可没想到,离若修却是笑了,便也道:
“若是旁人也罢,可你泠寒月,怎地有这脸面口出此言?你做之事,与我为之乱,于剑阁而言,有何异呼?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这么说来,倒也还真是,但泠寒月没有要与他辩论的意思,只是接着道:
“既然如此,你还有何话可说?若不想浪费这一具精心调制的傀儡,就早些让开步子,莫要挡在我身前!”
而离若修只是轻轻笑了笑,道:
“怎么,剑阁堂堂的泠寒月,竟然也会如此怕我一个小小的魔宫修士……啊,险些忘了,剑阁的那个‘泠寒月’早已死在了魔宫的手下,幸存的此人,只是——一介女流,哈哈!”
面对离若修那直戳痛处的嘲讽,泠寒月却并未在意,只是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寒月剑,蓄势待发。
“行了,少说这些无用的废话,”南宫苍云淡淡道:“若是不想走,就留下好了!”
随后,剑如惊雷,身若飞鸿,南宫苍云一步而踏往前,手中长剑扫出一面清光,直向着离若修的门面而去。
但对方也没有丝毫胆怯——反正只是一具傀儡,和地上躺着的那些无非就是用料多少的区别,他欺身而上,却只是朝南宫苍云张开了手,便撒出了一把灰白色的粉末。
两人后面的泠寒月却是眉头一挑——
卧槽,冰!
显然,与离若修一道共事过的南宫苍云,自然知道着他有何等手段,未持剑的那只手轻轻一挥,剑阁宽大的衣袖便将那些粉末通通扑散。
再然后,长剑破空而出,而离若修也只能从身后抽出自己的短刀,勉强抵挡。
长剑威压与刀背之上,南宫苍云的脸与离若修贴近,用泠寒月的话来说,这“不是要亲嘴,就是要打架”。
可他们之间只是匆匆对视一眼,便刀剑奋力,随后相击再起,接连的金属碰撞声刺痛了泠寒月的耳朵,却并未让她将目光一开哪怕一寸。
她细细地观察着两人的路数——她一开始的目的,不正是观察南宫苍云的出手,好揣摩他的真正实力么?
泠寒月看得很仔细,只可惜却没得到什么成果,因为这两人的剑术也好,法术也罢,不过是些十分正常的路数,并未有哪里奇着怪。
莫非,是自己的修为尽失后,已经看不懂他们的一招一式了?
泠寒月这般怀疑着自己,若是她连南宫苍云的招式都看不懂,又谈何去打败于他?看来,自己仍需努力,至少先以能从他这里偷学到几分成果再说。
可让泠寒月失望的是,这场大戏的精彩片段,也不过就是南宫苍云出剑逐渐加快,又在将离若修逼退到角落之后,甩出了几个阵盘,一下子就将离若修给制服而住了。
真的吗?
南宫苍云一剑刺穿眼前“离若修”的身体,却感到剑下一轻,明明没有击中任何东西,而他的身体也逐渐化为虚影,消失在了南宫苍云的眼前。
他立刻回身,却见离若修已经站在了泠寒月的背后,用那柄锋锐的短刀抵着她的后心,面露笑意。
“南宫苍云,与其这样打生打死的,我们不如来做个交易吧——我对这个所谓的‘泠寒月’很是好奇,不如你就让我借走她几天,好好研究一下,如何?”
南宫苍云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