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气急败坏的呵斥还没来得及收尾，云离抬手一抓，经由月石浸淫多日的控月诀再度施展，却是隔空将萧一言来了个抽丝剥茧。
眨眼间，刚刚还一身白衣趾高气昂的萧一言，这会儿就成了身无寸缕的狼狈之人。
云离压根没看他，反而是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阵子，五指合拢后又重新展开，几次往复，这才轻笑道：“萧家是什么？我不认识啊。”
“你！”
萧一言慌忙遮住自己的隐私部位，很难想象在众人面前素来高高在上的萧家大少，居然还会有这么窘迫的一面。
“唔~原来萧少身上还有这种秘密啊……”
“真是开眼了开眼了。”
“开个屁，要长针眼还差不多……”
人群有起哄的呼声响起，不过跟在萧一言身边的那几个小弟反应还算迅速，尽管被控月诀打了个猝不及防，但他们很快就抄着衣服和兵器向少爷靠了过去。
当然。
在雀魂楼掏出兵器这种事，可是规矩所不容的。
甚至不需要云离亲自动手，她仅仅只是稍稍向前踏出一步，众人便望见空中白裙飘扬。
“你们是要公然挑衅雀魂楼么？”
白鸟翩然落下，只消一次弹指便折断那些护卫手里的兵器，同时震袖，兵器碎片便迎风而动，全都汇聚在少女掌心。
“愿赌服输，这是萧少你自己的说法，现在还想不认账么？”
要说气势，白鸟仅仅是往那儿一站便力压群雄，云离那满月的光辉甚至都还要比前者逊色三分。
眼瞧着对方来势汹汹，萧一言不好发作，只能是忍气吞声，将这波溃败哑巴吃黄连地吞进肚里。
他们匆匆要走。
只是方觉却带着那女生缓步走出，在云离和白鸟的陪伴下，他轻轻送出手，让那之前被当众调戏的女子走了出去。
“萧少是不是忘了什么？”
从雀魂楼开业以来，没有人见过方觉如此严肃的模样，蓦然瞧见楼主的紫色眼眸，那仿佛恶鬼般的凶煞，让不少人都会吓一跳。
云离站在方觉的身边，对此更是感同身受。
要说从自己潜入雀魂楼开始，身边少年从未真的展现过他作为邪修的一面；而今亲眼所见，云离这才拾起了那几乎快要忘却的事实。
他始终是极夜宗，是这个世界上规模最大势力最强的邪教里的大师兄。
可眼下这种展现，云离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毕竟比起萧一言来说，方觉反而更像是义愤填膺的那个好人。
被紫眸注视，加上他身边那武力惊为天人的白鸟，一时间骑虎难下的萧一言只能深吸一口气，咬咬牙，也不管那所谓膝下有黄金了，保命要紧地双膝跪地。
“对不起，我错了！”
“没……没关系的……”
少女忐忑不安地回答道，生怕会因此得罪了萧一言。
不过有方觉在，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
“滚吧，雀魂楼不欢迎你们这种作弊的人，如果还有下次，我亲自剁了你们的手。”
方觉轻一挥袖，白鸟当即会意，将手中废铁随意丢到一边便亲自“送”客。
等到闹剧结束。
方觉这才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脸色，他转过头，冲着窃窃私语的客人微微一笑：
“实在不好意思啊，让各位看笑话了，这样吧，大家今晚的消费都算在我头上，就当没这事儿，怎么样？”
这话说的简单，语气也是平易近人。
可大家没一个敢吭声，心中还对刚刚的场景稍显忐忑，直到不知何处响起的银铃清脆，这才勾起大家的拍手叫好。
“那就谢过楼主了~”
“对，对！谢过楼主！我们早就看那萧一言不顺眼了，居然还敢来这儿作弊，简直是不要脸！”
“楼主壮哉啊！刚刚真是帅死了！”
喧闹中。
只有方觉迎着此前甜腻嗓音响起的方向望去，楼阁拐角，一抹红纱恰好挂在那儿，却唯独不见旁人身影。
“又是你……”
此时的方觉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翌日中午。
经过昨夜的纷纷扰扰，回到房内已是疲惫不堪的云离睡了一餐爽的，只是哪怕睡到自然醒，她仍是觉得脑袋晕晕的。
要说提神醒脑最快的方法，对于身为修行者的云离来说，那肯定就是沐浴。
离她住的地方不远，就有一处常年烟云缭绕的山间温泉。
彼时云离一头散发黑中透着银白，整个乱蓬蓬地披了下来，一身宽松睡衣也被睡得东倒西歪，左肩上还往下划落不少，刚好让成了胸前挂饰的月石得以在雪白中喘上几口气。
她来到温泉边，还有些睡眼惺忪，却已经本能地褪去衣衫，绸缎滑落脚踝，正好掠过她小腿上一道白月弯弯的胎记纹路。
慢步走进温热的泉水之中，云离用双手捧水，轻轻地拍打在脸上，弹性十足的肌肤很快便泛起舒适的浅淡红晕。
反复几次便彻底醒来的云离长舒一口气，水中倒影正折射着她那如发丝般同样逐渐变成银白的瞳孔。
云离心里明白，这是月石带来的效果，或者说，这是方觉送给自己的馈赠。
怎么跟我想的处处不一样呢……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拇指勾入怀中，将那月石自胸前撩了起来。
水波润泽下，月石变得更为白皙透亮。
看着这枚圆润的宝石，这些天来所遭遇的一切悉数涌上心头。
越是回想方觉在这些事情上的表现，云离的心思就越发变得混乱。
尽管说来有些不可思议，可那个人人喊打的大魔头，似乎真的是被冤枉了……
回想起他为无辜少女出头的样子，还有他给那个小女孩买糖的说辞。
不知是泡温泉久了还是怎得，云离那精致瓜子脸却是染了几分红。
“方觉……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她稍稍呢喃一声，不曾想却惊起一阵水波浪花。
少女当即警觉，岂料对面竟也是异口同声：“谁在哪边？”
而且这声音听来，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