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向雪眼眸幽深地望着远处，总算是知道了姜默是个多么可怕的男人。

她原来还在疑惑教主是不是看错人了，还想着要不要给教主提些建议，离开这个看上去普通的男人。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姜默恐怕不比教主弱多少。

突破这种事很大程度上都是靠自己，别人很难帮助到。

许多大修行者帮助自己徒弟突破，那是因为自己徒弟的修为并不高。

境界不高的情况，大修行者可以靠自己丰富的经验来帮助徒弟。

可境界越高越是要靠自己，因为每一个人的道都有所不同。

就算是道相同，每一个人遇到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需要自己去领悟。

钟向雪还没听说过谁的符纸能帮她这样的大修行者突破的，她曾经去求过“符痴”古秋巧，最终什么也没得到。

就连“符痴”都没有办法帮她突破。

而姜默做到了。

这只能说明姜默在符道的造诣比符痴还要深。

要知道符痴可是千百年来符道天赋最高的少女。

况且钟向雪明白姜默这种算命的天师修习的还不是符道，而是天道。

整片大陆能修习天道的人不足万分之一，一万个人里面都没有一个。

能在天道里有所成就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整个大岐恐怕都没有几个修习天道的大修行者。

而姜默就是其中一个。

钟向雪确信那些符纸不是普通的符纸，每一道都有着磅礴古朴的气息，仿佛力量来自上古。

但凡能接触到上古的，都不会是什么普通之物。

“还好我没有提建议。”

钟向雪一阵后怕，自己要是真的给教主提了建议，恐怕自己立马就会被打得鼻青脸肿。

教主出手可是不讲道理的。

冷沐雨可是被人称作“魔头”的女人，在她手底下死去的人已经数不过来了。

想想也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找个普通人呢？

姜默的实力恐怕跟教主不相上下。

只是主修的方向不一样。

教主主修魔道，姜默主修天道。

就跟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样。

双剑合璧，岂不是天下无敌？

“恭喜你突破了。”

就在钟向雪胡乱思考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背后平静的声音。

那声音根本不像是来恭喜的，没有丝毫波澜。

自己竟然没提前感知到？

钟向雪先是一愣，随后转身看向了来人，鞠了一躬道：“恭迎教主。”

然而她话刚一说完，整个人便像是被无形之手提起，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之上。

硬生生将她嵌进了地里！

“看起来是要比以前强了不少。”

冷沐雨看着被嵌在地里的钟向雪，平静地说道。

钟向雪感受着身体的疼痛，看着那一脸平静的冷沐雨，怎么看都不认为这是一场测试。

这让她想起了天命铺发生的事情。

她想着该不会是那时候的事情让教主不满了？

“教主，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钟向雪还是识相地认错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先认错总没错。

钟向雪哪怕是突破了，也不会是冷沐雨的对手。

“哦？你还有对不起我的事？”

冷沐雨依旧保持着平静，俯视着钟向雪，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不该让他算命。”

钟向雪也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对不起教主，但她必须得找个理由。

“算命可以，但你不该和他接触。”

冷沐雨眼中充满了冷意，好像天命铺里的画面还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一样。

接触？

钟向雪算是明白冷沐雨口中的“接触”是什么意思了，教主的接触应该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碰到手才是接触。

可是他算命不就是要看手相吗？

况且就只是指尖碰到了她，也没有握住，至于吗？

钟向雪实在不能理解教主的行为。

她认为如果姜默不使出那让掌纹发光的能力，自己也没可能突破。

如果再来一次，她肯定也会选择同样的道路。

不过，她自然不敢这么说，连忙道：“教主，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我只买符纸。”

“符纸有用吗？”

下一秒，冷沐雨朝钟向雪询问道。

“有用，不是姜公子的符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

钟向雪这次没有恭维的意思，发自肺腑地对姜默表达着感谢。

“确定是符纸的作用，而不是你自身的功劳？”

“教主，我已经停在这里好几年了，总不会这么巧。”

“说的也是。”

冷沐雨也认同了钟向雪的说法，冷哼一声，说道：“看来他还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说完这话的一瞬间，冷沐雨便消失在了钟向雪的视野里。

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只留下了一句话——

“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听着这话，钟向雪愣愣地看着原地，她有想过教主很强，但没想到突破了的自己也没办法看清教主的速度。

教主究竟有多强啊？

……

第二天。

跟昨日一样，雨淅淅沥沥地下。

完全没有放晴的意思。

姜默看着雨练成线，布成仿若结界的雨幕，内心里紧张不已。

原因很简单。

他昨天对女帝做了那种事情，指不定今天他就上通缉令了。

姜默已经做好了逃跑准备。

所幸的是，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关于他的消息。

“夫君，你的天算能力跟国师比如何？”

姜默正在祈祷着女帝不要对自己开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背后自家娘子的话，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

跟国师比？

姜默知道自家娘子在恭维自己，但这未免也太离谱了。

国师那是什么人物？

那是大岐天道第一人，大岐武榜排行前十的男人。

姜默何德何能和那位国师相提并论？

他觉得自家娘子就算吹，未免也吹得太过分了，笑道：“娘子说笑了，我哪能跟国师比，我不过才入门罢了。”

才入门能让钟向雪突破？

冷沐雨不太相信，鼓起粉腮：“我才不信。”

“我真的才入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姜默哭笑不得，他在想冷沐雨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强了，摸了摸冷沐雨的头：“不过，我会努力的。”

冷沐雨直盯着姜默，想找到说谎的痕迹，但她完全找不到。

姜默就像是在说一个事实。

她有些疑惑，难道真是误打误撞，钟向雪刚好在这个时候突破了？

冷沐雨想到这里，如玫瑰花瓣般柔软的红唇轻轻吻在了姜默的脸上，说道：“现在这样就挺好。”

姜默一时有些愣神，旋即也靠近了冷沐雨，二话不说就吻在了那仿佛要滴出血般的红唇上。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冷沐雨的挣扎，冷沐雨还两只手不停摆动，打着他的身体。

姜默没有多想，抓住冷沐雨的手，没有松开自己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分开，调笑道：“娘子力气还不小。”

“你敢戏弄朕！”

下一秒，姜默便听到了意外的话语。

他先是一愣，随后仔细观察眼前那名美少女的表情，发现凤无嫣俏脸已经红透了，秀眸里还带着恼怒。

完犊子了。

姜默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答案，心里苦涩。

我的陛下啊，你怎么每次都来得这么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