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克丘亚和沃尔夫率兵前来约维克堡汇合时,他们看到的是已经被沉重的工作量给抽干了魂魄恍若行尸走肉般的格里芬尼亚两兄弟。
“二小姐,他俩这是?”因为不打算把克丘亚和沃尔夫也给拉进加班大军中来,两人的欢迎宴会是由索菲娅主持的,新来者们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俩浑身班味儿游荡在自助餐桌边的游魂。
“大概最近工作有点忙吧。”亲眼见识过这两位前王子是怎么被休伊抡着小皮鞭监督加班的索菲娅嘴角一抽,尴尬地朝克丘亚笑道。
是的,良心尚存的里希特到底还是没能狠心抛弃自己的弟弟,于是兄弟二人一起携手坠入了书山文海的无间地狱之中,直到这场欢迎宴会才被休伊从办公室里面放出来。
“哈……”看了看倒霉的两兄弟克丘亚莫名地后颈一凉,梦中那一世帝王的经验告诉他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深究。
至于本身就没什么行政能力对融入北方联盟也不怎么感冒的沃尔夫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闷头吃喝去了,他这个当兵的大老粗在这里反而是危险度最低的。
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一通,午夜的宴会厅逐渐变得灯火阑珊,好不容易从加班地狱中缓过劲儿来的两兄弟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彼此都在对方眼中读出了解脱的味道。
“大哥,我以后再也不来约维克堡了。”抬手将杯子里的山葡萄酒灌进肚子,带着三分醉意的蒙德后怕道。
“建议你也别去潘提尼亚,那地方只会比约维克堡更忙。”想到自己顺路路过潘提尼亚时看到那整座城市就是座超级大工地的热火朝天场面,里希特追加了一句建议。
“对对对,以后我们就在自己的地盘上好好待着,别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绝不多管闲事!”经历过这场磨难,蒙德无师自通了办公室政治的精髓所在。
又经过两日修整,拼拼凑凑的十万大军离开约维克堡开始向奥克福德前线进发,这份消息很快就通过各方探子的渠道送到了各自雇主的办公桌上。
在各方之中反应最大的无疑是知识圣殿,他们又是出钱又是出人将自家圣城都豁出去就是为了给伊莎贝拉添乱子,无奈人家鲁登道夫不愿意当这枚撬动棋局的过河卒子,再加上盖乌斯莫名其妙的配合将圣殿的盘算给砸了个稀巴烂。
匆忙聚起来开会的白袍长老团就当前局势唇枪舌剑讨论了半天,仅仅得出一旦鲁登道夫放弃奥克福德东撤就将完全脱离圣殿掌控这么一个十岁小孩都能分析出来的结论,而在具体要怎么行动才能拉住鲁登道夫这件事上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除了某个被排挤到犄角旮旯里连说话资格都没有的中年白袍。
“怎么着,平时看你们叭叭叭说得一套一套的,到正经关头全都变成缩头乌龟了?”注意到会场里的沉闷气氛,向来在长老团会议中只是个旁听者的佩德罗从角落中冒出一句尖酸的评论。
“佩德罗,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想到会被这个小瘪三给怼了的长老团首席立即投来愤怒的目光,“如果你有办法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要是没有就滚出去不要给大家添乱!”
“谁说我没办法了?”脑中回想了一下之前皮埃尔给自己提供的建议,佩德罗得意洋洋站起身来俯视着向来瞧不起自己的长老团们,“你们这群老家伙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之前不是有个成功穿越封锁线将弹药送进圣城的守密人叫……叫什么来着?”
“皮埃尔。”长老团次席扶着额头补充道。
“对对对,皮埃尔。”佩德罗当然不是记不起皮埃尔的名字只是故意要表现得跟他不太熟络,“这人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如干脆把他给送进十四军团里面去组织我们的人手,到时候就算鲁登道夫放弃了圣城我们在十四军团内部依然能保持一定影响力,总比付出那么多最后满盘皆输强啊。”
“这……”白袍长老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不是因为佩德罗的提议不好而是这个提议居然还有三分道理,莫非这个废物今天还真开了窍不成?
“行还是不行,给句痛快话。”感觉有被长老们的眼神侮辱到的佩德罗不耐烦地催促道。
嗯,还是那个无能又傲慢的他,也许拿出这个提议真就只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我觉得佩德罗这个提议挺不错的,至少旱涝保收。”在长老团中某位一心为圣殿办事的中立派率先开口赞同。
“嗯,我也觉得可行,让那个守密人来总部报到吧,此事事关重大我要亲自嘱咐他。”发现中立派大多支持这个提议的首席眼珠一转,决定先下手为强。
“首席日常事务繁忙,区区一个守密人就不劳烦您来交待了吧,身为次席代替首席处理这些小事就是我的本职,不如交给我来办?”首席那边刚开口,次席就跳出来争抢。
这就是长老团内部当前的派系划分了,除去少数真正办事的中立派之外剩下的成员分别归属于掌控决策权的首席派和控制执行权的次席派,双方都想把对方挤出核心圈子又都凑不够充足的支持,于是就出现了日常争权夺利的场面。
什么你问佩德罗归属哪一派?不好意思他这人不管是首席还是次席都懒得搭理,就连中立派也因为瞧不起他的能力将佩德罗排除在外,这家伙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个人孤立了所有白袍祭司。
眼见着台上再次陷入无休止的争论,佩德罗重新坐回角落里冷眼旁观着,心想你们就吵吧吵吧,吵得越凶越好,反正皮埃尔已经私下向我效忠了,不管你们中的谁最后抢到了这个任务的主导权都不妨碍我在暗中渔翁得利。
座位距离佩德罗最近的另一位中立派白袍见佩德罗站在那里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得意模样,屁股下意识又往旁边挪了一个位子,听人说愚蠢都是会传染的,自己可别被这蠢货给传染了!
次日,终于吵出个结果的长老团次席将皮埃尔招入圣殿总部当面训话,正事说了多少见仁见智,反正试图将他拉拢进次席派系的威逼利诱属实是没少讲,皮埃尔也就坡下驴很给面子地向次席表达了抱大腿的善意,直到会谈结束都没有任何人怀疑这位圣殿里的明日之星跟佩德罗会有什么勾连。
“圣殿真是烂到根儿上了,这种生死关头居然还想着派系斗争。”回去找了个由头将伊蕾娜从学院里叫出来,皮埃尔开口就忍不住吐槽长老团的骚操作。
“长老团越烂对我们的计划不是越有利么?”打小在圣殿长大的伊蕾娜倒是对上面的派系斗争见怪不怪,“我倒是更佩服玛蒂尔达侍从官在施加压力上的精细把握,压力太大了这些老家伙会暂时搁置分歧一致对外,压力太小他们又不愿意分出权力来给年轻人机会,如今这个压力就刚刚好。”
“嘿,你该不会真成了那位侍从官阁下的粉丝了吧?”听出妹妹在言语之间对玛蒂尔达的追捧,皮埃尔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惜人家对你的第一印象可不太好哦,是不是我们的高音歌唱家?”
“要死啊你!”被揭开黑历史人瞬间红温的伊蕾娜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追着自家老哥就是一通猫猫拳。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与妹妹打闹一通心情舒缓不少的皮埃尔气喘吁吁地躺回沙发上,“这次我走之后恐怕是没法再长留帝都了,新派来的联络员也不知道是谁,你还得负担起我跟佩德罗之间的联系,切记行事要小心。”
“嗯,战场上刀枪无眼,哥你也要保重自己。”感受到皮埃尔沉甸甸的关心,伊蕾娜也关切地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