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少女只是暗暗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便如同夜色中的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 她没有争辩,没有反驳,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只是默默地消失在了灯红酒绿的街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任富行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如同驱赶走一只惹人厌烦的苍蝇,根本没把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搂过左右两边的莺莺燕燕,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温柔乡里,继续他的醉生梦死。 他哪里知道,此刻他轻蔑对待的,并非凡人,而是即将终结他罪恶一生的死神。
他钻进宽敞舒适的豪华轿车,毫不顾忌地对着身边的两名女子动手动脚,亲亲抱抱,污言秽语如同不要钱般从嘴里喷涌而出。 前排的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将后座的“活色生香”尽收眼底,却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他深知这位任家大少爷的脾性,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便惹得这位“贵公子”不高兴,给自己小鞋穿。 于是,他只能默默地压下心中各种复杂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豪车,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穿梭,朝着目的地飞驰而去。
凛冬已至,寒风凛冽。 刚一下车,刺骨的寒意便如同潮水般涌来,冻得任富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他一边用力搓着冰凉的手臂,一边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奢华酒店,正是他经常光顾的销金窟。 他搓了搓手,正准备迈步走进温暖如春的酒店大堂。
就在这一刹那的清醒之间,酒精带来的昏沉感稍稍退散,任富行的眼角余光,却再次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不远处的街角,一位身形柔弱的女孩,正如同幽灵般静静地站立着。 她身材纤细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五官却精致可爱,如同瓷娃娃一般,清纯可人。 任富行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酒精上头,让他竟然完全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自己才刚刚在夜总会门口,见过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幕。
“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没想到还是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小美女。” 任富行猥琐地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淫邪的光芒。 他色胆包天,酒精壮胆,晃晃悠悠地便要朝着女孩走过去,想要再次出言调戏。 却见那名女孩竟然径直走进了酒店大门,似乎正在与前台的服务人员交谈着什么。 任富行见状,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色欲瞬间压倒了仅存的理智,迈开步子,急不可耐地追了上去。
然而,当他追到酒店大堂的时候,那女孩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任富行失望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骂一声“晦气”。 这时,酒店的接待人员认出了他,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将他引到了他常年包下的豪华套房门前。 在这家酒店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出手阔绰,一掷千金的任家大少爷,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他们这些服务人员,自然是万万怠慢不得的。
任富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接待人员可以离开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搂着身边的两名美女,进房间里好好享受一番。 然而,就在他掏出房卡,准备开门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却陡然凝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了原地。
因为他赫然发现,在他的房门前,竟然又站着那个神秘的少女! 依旧是那副清冷淡漠的表情,依旧是那双如同寒星般明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这下子,任富行是真的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了。 要知道,这间豪华套房的房门钥匙,可是真真切切地握在自己手里的啊! 这个神秘的女孩,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她会穿墙术不成?
他猛然想起,在夜总会门前,在酒店门口,自己都已经连续三次,看到这个诡异的少女了! 而且,每一次都是在她即将出现的地方,提前一步“守株待兔”一般地等着他。 哪怕是自己乘坐豪车一路疾驰而来,她也仿佛能够未卜先知一般,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这…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莫非… 莫非自己真的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 难道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
“该死!” 任富行原本就因为酒精而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再次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女孩神出鬼没,行踪诡异,而且还连续三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怎么看都像是故意冲着他来的。 这种种迹象,都让他心中平白生出几分莫名的忌惮和不安。
然而,就在他心中惊疑不定,忐忑不安的时候,那女孩却突然朝着他微微一笑。 刹那间,如同冰山融化,寒梅绽放,天地都为之失色。 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所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也不过如此了吧! 更何况,这女孩身上,还自带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神秘感,清冷,幽静,如同月宫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这与他平时接触的那些庸脂俗粉,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这神秘而又惊艳的笑容,非但没有驱散任富行心中的恐惧,反而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他更加着迷,更加欲罢不能。
仗着酒精带来的胆气尚未完全消散,任富行越想越觉得恼火,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难道自己堂堂一个八尺男儿,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孩给吓到了?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那些狐朋狗友给笑掉大牙? 更何况,他向来信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歪理邪说,自诩风流浪子,阅女无数,又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神秘少女给吓退呢?
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 但又有谁知道,酒精这玩意儿,不仅能壮胆,更能助长人的色欲,让人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更加为所欲为呢?
“哼,送上门来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就算是鬼,老子今天也要尝尝鲜!” 任富行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色胆彻底战胜了理智。 他冷哼一声,转过头,朝着身边的两名浓妆艳抹的女子,轻声喝道:“你们两个,就在门外乖乖等着,老子一会儿再叫你们进来。”
两名女子闻言,原本还挂在脸上的职业性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惶恐和不安。 她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惊慌,小心翼翼地问道:“任… 任哥,这是… 这是怎么了? 我们姐妹… 姐妹哪里做得不好,得罪您了吗? 您… 您说出来,我们一定改! 一定改!”
任富行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个神秘少女的身影,哪里有心思跟她们解释什么? 他只觉得这两个聒噪的女人,简直烦人至极,顿时恶狠狠地厉声喝道:“让你们在门外等着,你们就乖乖等着! 哪来那么多废话? 再敢多嘴一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们滚蛋!”
说着,他便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两名女子,独自一人走进了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地反手关上,只留下两名穿着性感暴露,满脸惊慌失措的女人,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走廊里,彻底凌乱了。
“小美女,是在等我吗? 嘿嘿,我来了,你可要好好‘接待’我哦!” 任富行一边贱兮兮地说着这样一句下流无耻的话,一边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狡诈的笑容,搓着双手,朝着站在房间中央的少女,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的脚步刚刚迈出的刹那,周围的景物却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奢华舒适的酒店套房,如同变戏法一般,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空旷寂静,阴冷潮湿的办公室。 办公桌椅,文件柜,盆栽绿植,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一幕,让任富行顿时眼中一凛,原本的醉意也瞬间消散了大半。
恍惚之间,原本还站在房间中央的少女,也如同泡沫般,凭空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任富行顿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不安,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浑身冰冷,汗毛倒竖。 他惊恐地环顾着四周陌生的景物,这诡异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让他心中彻底发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和色胆包天。 他的声音也开始变得颤抖起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对着空旷寂静的办公室,低声喊道:“搞… 搞什么鬼? 人呢? 人跑哪儿去了? 你… 你藏在哪里了? 别… 别跟老子装神弄鬼的! 快… 快给老子滚出来!”
空旷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问题。 门外,走廊里,也同样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冰冷的空气,在无声地流动着。 甚至连刚才还存在的房门,也在这一刻,如同幻影般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 他仿佛被困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四面八方都是冰冷而坚硬的墙壁,让他感到窒息,感到绝望。 彷彿是深不见底,宛如虚无的黑暗深渊,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随时准备将他吞噬殆尽。
就在任富行惊慌失措,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在那间办公室靠窗的位置,一道纤细而又单薄的人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长发飘飘,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白色的连衣裙在夜风中轻轻浮动,如同幽灵一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
任富行眼神微微眯起,努力想要看清楚那人影的模样。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隐约辨认出,那人影似乎是一个女人,而且… 而且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眼熟? 他皱着眉头,努力在记忆深处搜索着,想要回忆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突然,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瞬间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他猛然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女人,竟然是他玩过的所有女人中,最为独特,也最为让他难以忘怀的一个。
她叫祝星祈,一个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美好而又充满希望的女孩。 她相貌极为漂亮,气质更是出众,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清纯脱俗,令人见之忘俗。 曾经有一次,她安静地坐在他的豪华轿车里,只是那么随意地坐在那里,就仿佛一道美丽的风景,让他都曾经有过那么一刹那的豪气—— 能够拥有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极品女孩,足以让所有朋友都羡慕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
他的家世显赫,家境富裕,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挥金如土的生活。 在他眼中,女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物,如同衣服一般,可以随意更换,随意丢弃。 学校里的清纯校花,娱乐圈里的当红明星,商场上的性感女强人,他都玩过不少,甚至一度觉得,所谓的美女,也不过如此,千篇一律,索然无味。
然而,当他遇到祝星祈之后,却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让他重新燃起了对“爱情”的渴望和激情。 为了追求祝星祈,他费尽心思,用尽各种浪漫手段,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金钱,投其所好,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他如愿以偿,成功地将这位高傲的“白天鹅”追到手,并送到了自己的床上,肆意玩弄,为所欲为。 然而,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玩弄了一段时间之后,任富行便对祝星祈失去了兴趣,感到厌倦了。 更让他恼火的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偷偷怀孕了! 这简直让他对祝星祈丧失了兴趣。
祝星祈对他简直是掏心掏肺,要星星不给月亮,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给他。 可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痴心错付,这两年掏心掏肺的付出,在任富行眼里,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猴戏。 他背地里,花花肠子都烂透了,同时交往着十几个女友,还恬不知耻地把这事儿当成炫耀的资本,跟那群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大吹特吹,简直人渣到家了!
任富行这种人,兜里有俩臭钱,就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德! 他最怕麻烦,最烦女人。 当他翻脸无情,狠心绝情地提出要跟祝星祈一刀两断的时候,祝星祈彻底崩溃了,哭得梨花带雨,苦苦哀求他不要离开自己,卑微得像条摇尾乞怜的小狗。 可任富行呢? 他铁石心肠,冷酷无情,连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没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眼神轻佻,嘴角讥诮,吐出的话语更是恶毒至极,简直禽兽不如! “你既然这么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离不开我,那我让你为我去死,你去不去啊? 你这么爱我,这点小小的要求,你总不会拒绝吧?”
说完这番丧尽天良的话,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丝毫不顾身后那个绝望哭泣的女人。 没过多久,他就听说了祝星祈自杀的消息。 得知噩耗的那一瞬间,他心里也曾有过一丝微不足道的惋惜,毕竟,祝星祈那张脸蛋,那身段,是真的漂亮,玩起来也够味。 但也仅仅是一丝惋惜而已,转瞬即逝,如同风吹过湖面,不留一丝痕迹。 在他眼里,祝星祈不过是一个玩腻了的玩具,一个可有可无的消遣品,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此刻,当任富行再次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当他看清楚那张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庞,当他感受到空气中骤然降低的温度,他终于彻底相信,彻底崩溃了! 他声嘶力竭地嘶喊道:“你…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你… 你绝对不可能是祝星祈! 祝星祈… 祝星祈她已经死了! 她早就死了! 你…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而,那女孩却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却变得无比阴森,无比可怖,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死死地盯着任富行,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和恶毒,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罪恶都倾泻出来一般!
任富行彻底愣住了,呆若木鸡,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 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惊恐,恐惧,绝望,各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他张大了嘴巴,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瞪大了眼睛,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就在他彻底陷入绝望,几近崩溃的千钧一发之际,那道如同鬼魅般的人影,突然动了! 她如同瞬移一般,瞬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畴! 那惨白干枯,如同鸡爪一般的双手,猛然抬起,如同毒蛇吐信一般,闪电般地朝着任富行的头顶狠狠抓去!
任富行的视线瞬间拔高,如同坐火箭一般,急速上升! 他惊恐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如同破麻袋一般,软绵绵地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四肢扭曲,姿势怪异,如同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 他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瞳孔也急剧收缩,只剩下一个针尖般大小的黑点。 这一刻,他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魂飞魄散,什么叫做万劫不复! 除了声嘶力竭,竭斯底里的尖叫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无法改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坠入无底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至极,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响彻整个阴森恐怖的办公室,回荡在空旷寂静的亚空间之中,久久不息,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目睹着任富行在自己眼前彻底消失,灰飞烟灭,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顾心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神情依旧淡漠,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随后,她转过头,透过虚幻的窗户,看了看门外。 走廊里,那两名因为任富行突然消失而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逃离的女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空旷寂静的走廊,和冰冷刺骨的寒风。 顾心梨的眼神依旧平静,依旧淡漠,如同古井无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对于她来说,任富行这种人渣败类,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她有任何同情和怜悯。
顾心梨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随着她心念一动,她的身影也如同水波般,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最终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而在现实世界中,温暖舒适的家中,原本紧闭双眼的顾心梨,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以及天花板上那盏柔和的灯光。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光怪陆离,惊悚恐怖的梦境,虚幻而又真实,让她久久无法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