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卑劣的自我，真的是十分让人讨厌。”
我算是把之前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压轴似的释放，这件病房的温度在悄然上升。
“讨厌自己么。”
王佳欣重复这句话，咯咯笑了起来，趴在林雨茉怀里，攥着对方的手臂。
弄得后者浮起红晕。
“这样么，我是似乎把你也归类成那一类人，真是抱歉。”
“没有关系，就像你说的，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淡淡呼了口气。
邓老师担心的事情，完全是多余的嘛。
我看了看时间，眼神示意林雨茉，差不多到点了。
“那个佳欣，今天就到这里吧。”
“嗯，多谢你的笔记。”
两人寒暄几句，便走出了门。
“那个，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个医生吧。”
我想了解更多的关于这种病症的事情。
”要去么。”
扯住了我衣角，她微微偏过头。
“房间的药不是不足了么，不行的话，在门口等我也行。”
人民医院三楼，我记得那个医生姓陈。
敲了敲门，这个点不知道在不在，早知道之前就要个电话了。
听到请进，我推开了门。
房间内有三个熟人呢，李老板和徐警察也在。
陈医生招了招手，让我去另一扇门，随后他拿着报告单走了进来，戴上了眼镜。
我交叉着双手，对陈医生以前对我说过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你来了。”
陈医生十分亲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很抱歉上一次说的话很像恐吓，现在那个孩子的样子，恢复了不少。
我算是完成了任务。”
“恐吓？”
“实际上你不用担心，到了一定的年龄，是可以短时间潜伏的。
就像人有最佳生长时期是一样的。
那么我在开些药给你，希望那个女孩能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
“你认识林雨茉？”
我问。
“当然，只要她去医院领取药，自然会有人给她家里打电话。
小孩子闹别扭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怕她出事？家庭真够混乱的。”
我抱怨道，有这样漠不关心的家人，演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陈医生笑了笑，摊了摊手，似乎对我话不屑一顾。
我并不清楚其中太多的瓜葛，也没有想太了解多少。
算了，我没有资格去管林雨茉家庭的事情，而且每个月那样高额的消费，除了她的家人打来，还会有谁。
一直都在保持联系吧。
而且我早就从之前的颓废状态苏醒过来了，林雨茉的病症又不是绝症。
很像精神疾病，所以痊愈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我并不是来问这些的，单纯的来取药，问清楚药的剂量，应该还有其它治疗手段。
“药物一直都是定量保存的，有规格的记录，等下去二号台领取吧。“
陈医生没有再多说什么，指了指门外，看来他还要继续和李老板、徐警察继续谈话。
出门后，我跟李老板打了声招呼。
之前他说的，警察找上门来，看来是关于那个肇事者的事情么。
徐警察对我打了声招呼，他还很清楚的记得我的事情。
出于礼貌，我还是回礼。
“原来你跟受伤者是一个学校的，最近……”
“该怎么说呢，最近的事情真是头疼。
过几天我会去你们学校宣传安全方面的报道，会有教官什么的去学校。
希望学生们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认为这是学生自我疏忽导致的？”
“据学校那边说，中午是车辆高峰的时间段，而且那个女孩是住校生。
尽管这一次全部都是肇事者的问题，但加强管理也是必要吧。”
是么，我也无法反驳，确实王佳欣也有自己的问题。
“那么肇事者，你们抓住了没有？”
“他逃不了多久，在二十公里外的高速公路，那边已经全部拦截车辆的，其它省的火车站也早有人去排查了。”
徐警察胸有成竹的说道。
确实如此，现实很骨感，除非肇事者逃到深山老林，也许还能多躲一阵子。
但想要逃到更远的城市，是十分困难的，不是每个人都是黑客电影里面那样的存在。
大家都是普通人。
“而且我们已经查到了肇事者的个人信息，以及他最近在这个省区拨打的电话记录。
我们已经派人去对方家里了，喏就是这个老人。”
徐警察没有顾忌从封印的胶带里面取出照片。
嘛，骗人吧，照片上的老人正是蔡婆婆。
感觉怎么突然我的生活就像韩剧一样搞笑呢。
看出我表情变化的徐辉，放下照片。
“难道你认识吗？不会吧，这才太巧吧。”
他摇了摇头，是么，上一次我和林雨茉的事情，他也是感觉很奇怪。
在这样的小城市，我连续参与两件事情。
“是我们小区的一个老人。”
我的口气似乎很平静，所以徐警察也松了口气说。
“哦这样啊，不是你亲人么，那就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么，我深深吸口气。
捏了捏口袋里的银行卡，这个月的钱还未打过去，那家伙就已经干了这种事情么。
而且挑本地抢劫，也是因为对这里熟悉吧。
真是可笑呢，人活到这种地步，也没有必要活下去吧。
因为太过于用力，我听到银行卡折断的声音。
嘛，我没有阻止别人选择自己生活权利，不是么。
我不是一直在帮蔡婆婆打钱给那个人么，我也从未打过电话劝阻。
所以，就这样吧。
走出门，与上一次离开医院，都是一样的，每一次都是给我带来不好的消息。
我算是也快要讨厌医院了。
一旁的林雨茉接过我递给的药品袋，也看出了不妥。
“怎么了，龙？”
“回去就知道了。”
“啊咧？”
我和林雨茉坐在出租车上，这是进入高中的第二次坐这种车吧。
和瘪钱包相比，我只想快点回去。
来到熟悉的小区，我看到几辆警车停靠在拐道处。
熟悉的菜园门都没有关上，我看到那老母鸡还在院子里瑟瑟发抖，主人也懒得搭理它们了。
“雨茉，你先去看婆婆，我去关鸡笼子。”
“呃……好的。”
看到她略微犹豫的眼神。
我补充道。
“马上过来。”
林雨茉看到警车，也是有点担心赶快进去了小区。
黑暗，没有灯光，但我对菜园熟悉无比。
“咯咯咯！进去。“
我捡起地上的树枝，开始赶鸡，这些家伙不钻笼子里，搞不好会着凉。
收拾好了它们，我还拾取到了鸡蛋，不过没心思管这些，我赶快往那边走去。
——
——
“是，这样啊，那么笔录就到这里了。
如果还有电话打来，我希望您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这是我个人的电话，那么，希望您放轻松点。”
看起来年纪比徐辉小一点的警察，挥了挥帽子和另外几个人拎着手铐的家伙走了出来。
我看到霜打茄子的脸，皱眉密布，正在叹气呢。
“读书那会，文浩并不是这样的啊。”
文浩，就是那个五十岁多岁也没有成家的家伙，蔡婆婆的儿子么。
我沉默，这个时候当一个倾听者就足够了。
一个过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她心中应该明白人的生活是无法改变的，发生过得事情，也无法回头。
所以，这个时候，祈祷下那家伙自首归案，减轻点刑罚吧。
“婆婆。”
林雨茉也看不下去了，可是她并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像往常一样捏着婆婆的肩膀。
“我去冲糖水。”
我说着，去烧热水。
看看碗筷，我知道婆婆吃过饭，还好，要是提前知道了，估计饭都吃不下。
估计还得哄她吃才行。
我整理下房间，看了快熄灭的炭火，翻动好煤块。
“都散了吧。”
我对着外面围观的大家说，我知道小区的老大妈和老爷子并没有恶意。
他们只是在同情罢了。
但，安慰的话，接下来由我和林雨茉就可以了，人多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跟KTV唱歌，酒店吃饭，人多气氛就越发么，不对，完全不对。
我个人很反感怜悯的，因为错的永远是自己。
现在要当善良的谎人么。
我应该说些什么呢。
面对王佳欣，我没有顾虑，但我对蔡婆婆说不出那种话。
面对真正陷入绝境的人，同情和帮助确实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不然，还能做什么呢。
我忽然站立在原地，和初中那个时候重叠在一起。
确实，那个人拯救了当初的我呢，真的非常善良。
不过，凌雨萱，早就淡出了我的视线。
那么祝你一切安好。
我缓缓走进屋子，外面是没有星星的夜晚，很暗，很昏暗。
——
——
“拨不通。”
蔡婆婆还在拨打之前，蔡文浩给她打的电话。
“那个是公用电话。”
我看了看号码，给婆婆解释。
“公共电话……”
应该是有目击证人看到对方了吧，根据时间就能查到电话记录。
那家伙，这么有良知的话，还打电话干嘛，分散警察的注意力么。
屋外徐辉也来了，穿着便衣，对我点点头。
看样子是看对方会不会回来见亲人一面。
我猜是大概不会了，也许是估计让同伙认识的人，扮演自己的样子在电话亭打电话吧。
真是的，说到底，也是他选择的道路。
冲好红糖水，看着婆婆颤巍巍的喝下去。
嘛，今晚拜托老爸过来好了，看老爸能不能扯些家常吧。
我本身就没有继承这个地区的血统，方言也说的不溜，这个时候就不要帮倒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