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他顶上。
“直系亲属不在吗？”
怎么有股不详的预感，但这会喊他们回来，肯定也只会推脱吧。
“刚还在的，这会不在了，朋友不行吗？”
上次也可以的，那这次大概也没问题吧，毕竟在场也找不到其他和方依白有关系的人。
“病人的情况有点特殊，虽然目前稳定下来了，但是后续还会有加重的可能。”
齐怀秋的话此时沉重地砸向心头，方依白的病情还真印证了他的话。
“不过请放心，我们一定会采取措施积极治疗的。”
预料中的回答，也就是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复发，医院很可能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展后续的治疗。
情况不容乐观，但是沐云还得表现出相信医生的模样。
真是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无力，如果他还只是个普通人，大概会相信医生的话，相信方依白很快便能出院。
但实际上那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交代完情况后，躺在病床上的方依白被推了出来。只见病床上的少女紧闭着双眼，虽然病态的潮红褪去了，但也换上了失去血色后的苍白。
心头猛地一颤，怎么感觉更不妙了。
“来搭把手。”
接下来还将情况稳定下来的方依白转移回病房，去的路线沐云倒是熟悉，毕竟上次住院也是他全程负责帮忙。但是好不好巧的，病房又是同一间，甚至还是之前的那个位置。
只是那时的少女还能在病床上和他打闹，但现在的她却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
病房里还是那些见过几面的面孔，在同行医生离开后，纷纷围了上来。
“小伙子，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不是今早刚出院，怎么又回来了。”
“天哪，为什么能白成这个样子？”
有人向他搭话，也有人看着少女的面色发出惊呼。
沉重的无力感再次向他袭来，连带着先前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绪一起粉碎。
“我也不知道。”
而他也只能坐在病床旁，紧紧地握着少女的手，指尖有些发冷。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出一阵惊呼。
回头，旁边那张床上的病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医生呢，护士呢？”
刚刚还围在这边看热闹的众人顿时慌乱了起来，上前围住了刚进来的护士。
“护士，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随着护士注射了镇定剂后，那位病患似乎好了些，至少脸上没了痛苦的表情，但也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在这份平静之中却多了些小声的议论，有关方依白，还有刚刚那位疑似加重的病患。
见护士要走，沐云上前叫住了她，也刻意压低了声音，避免让身后的病人亲属听见。
“刚刚那位病人好像很痛苦，经常发生吗？”
等待旅店修缮的那一个星期里，沐云可是天天跑来探望方依白，那一个星期里旁边的病患可没出过刚才的问题。
而且这一个星期来人家也恢复的不错，也许很快就能出院了，但刚刚突然出了那档子事，齐怀秋说过的话再次砸向心头。
“今天是第一次，别说是这边的，隔壁好几个病人同时出了问题，还有不少康复了的病人今天又病倒回到了病房，今天是怎么了。”
护士小姐突然发出一阵抱怨，毕竟那些病人原本都快可以出院，可突然集体出了问题。
但没抱怨几句，护士小姐便匆匆离开了，隔壁的病人还需要她。
目送对方离开，回来握着方依白的手又紧了几分。
对上了，齐怀秋说的话全都对上了。
康复的人又再次复发回到了病房，而尚未完全恢复的病人则加重了病情，因为晚了一点，他们又不得不再次遭受这难以想象的痛苦。
“依白，我会找到办法。”
慢慢放开握紧少女的手，沐云离开房间后找到了个安静的地方。
手机里还存着齐怀秋的联系号码，从拿到它的那一刻到现在，第一次拨通了电话。
“齐医生，是我。”
对面那头没有说话，似乎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事实确实和你说的一样，我选择相信，然后呢？”
“听听那女孩有没有说什么，今晚我会再联系你的。”
“什么时候，喂？喂？喂？”
继续追问，却没了回声，只有电话挂断的提示音。
握紧的拳头重重地砸在面前的墙壁上，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震得手指有些发麻。
为什么就不能直接点呢？
虽然知道他可能有工作还要忙，但是都有空带他上天台了，为什么不能简单的多说一点？哪怕是给个具体点的时间，这点信息总有时间说吧。
按着刚刚那个挂断的电话上，沐云再次拨通了电话。
只是，拨过去的电话很快就被挂断了。
“...”
算了，继续打过去大概也是同样的结果。
那就等着他晚上联系自己，那倒要看看，齐怀秋特意找上他，那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回到病房，病床上少女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还是那般没了血色的病态苍白。
“记得听听那女孩说的话。”
齐怀秋的前半句话还回荡在脑海里，还是说了句能听的，只是就方依白目前这状态，也说不出话来。
那也只能紧握着少女的手，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她开口。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自己握着的的那只手上感受到了来自少女的力量，她似乎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手，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的很紧，甚至让沐云有些发疼。
“不，不，不...”
有声了？
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血色，但紧闭着的双眼依旧没有睁开。
俯身也只能听见些模糊不清的话，似乎在喊着什么。
这也听不清啊。
但沐云还是耐心地继续俯身侧耳倾听，嗯...好像有几声是他的名字，怎么做梦梦到他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听错了。
正在此时，沐云却听到了两声异常清晰的声音。
那分明是在喊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