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涉及到提拔官职,少不了乌明哲的事。二者是否存在必然的关联已无关紧要。

陈时晏刚想说那晚的事情,一经斟酌,止住了。

陈时晏抬头望秦镜楼的背影,说与不说都一样,凭她的手段,乌明哲在丽朝城的作为瞒不过她,那还拎出来讨论什么。

一旦跟她坦露,三方的关系就微妙了。

不过陈时晏权衡之下,决定试着的问道:“乌氏兄弟和叶家的关系,确实水深火热么。”

“你想问,乌明哲欲借叶水流之死,再通过你之手,持续削弱的叶家底蕴?不必在意,让他们闹去吧,没有了叶家的碧流国,至少十年缓不过来,南之列国的压力足够他们受了。”

陈时晏心中了然。

局势十分明朗,倘若叶家泯灭,乌氏兄弟要想将叶家的资源消化干净并化为己用,所需过程很不容易,将度过一段漫长煎熬且充满压力的苦日子。

上了二楼,迎面的苍翠盆栽,横亘于一个个书柜之间。

一张奇大的桌案映入眼帘,上面放着的金色药臼很是瞩目,旁边还搁着几束干草。

隐隐猜到上楼干嘛了。

“脱衣服。”

“喔。”

来都来了,犹豫无用,陈时晏干脆的袒露上身,听从指示趴到另一边的坐榻上。

“裤子也脱了。”

“……”

陈时晏心道但愿不是她的恶趣味,慢吞吞的宽衣解带,一丝不挂的趴了下去。

那边秦镜楼拿来药臼,手指从中挖出红色药泥,有色无味,铺到陈时晏的后背涂抹均匀。

起初无感觉,稍后热意升腾,尚可承受。

不一会儿,药泥用完了,经秦镜楼观察效果不错,转身端出装满红色药泥的大木盒子,将陈时晏像荷叶鸡似的裹了起来。

剩下慢慢等待。

良久。

陈时晏恍惚瞌睡,被秦镜楼刮蹭药泥的举动彻底唤醒,瞥见从背身刮下来的药泥,变成了污浊的黑色。

一面镜子出现在秦镜楼手中,透过镜子,看到背上呈现的红色细长纹路,断断续续好似脉络,错综复杂仿佛树根。

“经脉尽毁,内力无法游走,所以你才沦为一介‘废人’。”

陈时晏目中的坚忍一闪而逝。

秦镜楼反问:“知道手指断了,怎么医治么。”

“接上去?”

“同理,这药泥可作为续接武道经脉的粘剂,兼顾温养气血之用,视情况五天涂抹一次,待不再显现红色纹路再进行下一步,这一过程长则两年、短则一年。”

陈时晏犹豫道:“应该不便宜吧,这药。”

“的确难得。”秦镜楼淡然道:“当然,也要看对谁来说,只当送给你的拜师礼了。”

一个经脉尽毁的人,人生基本望到头了,恢复经脉难如登天,甚至不如直接重开来的容易。

乍一看那满满的一大盒药泥,跟不值钱似的,但能让秦镜楼亲口说出来之不易,获取的难度可想而知,寻常人只能仰望幻想,以陈时晏首富之子的身份也极难得到。

陈时晏深呼吸一次,想说谢谢来着,随一声脆响,屁股上传来疼痛酥麻。

这没来由的一下,使得陈时晏心惊肉跳。

“屁股这么翘,特意炼过么。”秦镜楼不以为然的说:“翻过来,别磨蹭,该涂另一面了。”

……

灼烧的疼痛可以忍耐。

一个翘字,贯穿整个上药过程,于陈时晏的耳边萦绕,长久挥散不去,心情不焦灼是假的。

如果蒙上眼,或许会好得多。

作罢,一整盒药泥用完了,初次使用效果不大,过几个月就能感受到不同了。

至于上古之血,顾名思义,隐藏在气血中的力量,武道经脉的毁坏影响不到上古之血。

后话了,先恢复经脉再说。

事后秦镜楼坐一旁喝茶去了,看着陈时晏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眼睛里充满浓浓的兴趣,此一幕估计挺下饭。

年轻就是好。

“感觉怎么样。”

“还行。”

秦镜楼今天的心情格外美丽,唤陈时晏来到面前,梳理他穿衣上的各处细节,稍微修整一番,小伙子更显精神了。

这应景的关照,大抵是秦镜楼想到了什么。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不成干爹,便代替他不在身边的母亲,偶尔关心一下也正常。

“去吧,明天早些过来,教你练剑。”

“嗯。”

陈时晏没多想就答应了,不愿打破这美好的气氛,仔细想一想,她还是很温柔的,尽管猜不透她的心思,至少不会伤害自己。

到了第二天,如约而来。

陈时晏有习武的底子,各种基础剑招信手拈来,却穷尽所学也无法近秦镜楼的身,往日达到的巅峰依旧触碰不到她所处的高度。

问过,她实力几何。

她答自从突破失败伤着以后,功力倒退很多,但灭杀后天武者还不在话下,具体的方面就没有过多透露了,仍然给予陈时晏莫大的震撼。

这日,天朗气清,山中微风刚好。

陈时晏举枪对准远处的秦镜楼,她空着手,心血来潮准备验证子弹的威力,搞的陈时晏心里没谱。

虽说后天武者非她敌手。

这把枪的威力究竟多大,真正陈时晏也说不清,要看击中哪里了。

“我看还是别了吧。”陈时晏劝道。

“我很好奇,不妨事,再者你也能知道拿着这东西的时候,遇到什么样的人该落荒而逃。”

爆杀一流高手,确定能对武道宗师产生致命威胁,再往上就说不准了。

陈时晏很少做没把握的事情,自手枪完工的伊始,从未有过抗衡宗师之上的想法。

盖因陈时晏清楚,那都是一群人形怪物,有甚者以一敌百,不乏以一当千的怪胎,所以不曾想过跟这种家伙当面拼命,也就用不着子弹。

陈时晏见拗不过她,只好再度将手枪举起,尽量避开要害谨防万一。

“我数三声。”

“开始吧。”

宁静的山林中,最后一声数落下,旋即被更大声的枪响顶替,惊动林间鸟雀慌乱奔逃。

反观另一边的秦镜楼,她稍稍侧身而立,轻松避让之余,硬生生的徒手接子弹,拦下高速冲击的弹头,在掌心留下一个蚊子包大的红点。

这点伤害,确实跟被蚊子叮了一口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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