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换肤,夺颜窃姿”
指向:支点·皮
需求:三阶基相
法阵:剥皮血阵
核心:(不明)
材料:尸油、幽影蛛丝、腐肉毒素、(其后不明)
祭器:剥皮刀、秘银针、(其后不明)
流程:(不明)
……
诸多关键的信息皆因污渍虫蚀分辨不清,但黛比依旧从那些零碎的秘文中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所以那个圆铁盒里装的是……尸油?
哕,幸好没好奇舔一下……
怪不得复活的小耗子身上莫名出现了基相皮。
不用多想,珍正是依靠这剥皮秘仪才让小耗子“活”了过来。
也难怪珍会说出“复活很难,但只是让它看起来活着却很简单”这样的话……
新生的老鼠不论是外貌还是姿态,皆与温妮的小耗子别无二样,显然不是易容那么简单,更像是完全窃取了对方的外表。
别说是我了,就连温妮也没发现问题。
单就效果来说的确能当得起秘仪亵渎神明的危险了。
但如果仅仅为了她这样一个相识不过三天,价值不过五镑的小女仆犯下的过错,便去冒如此大的风险。
就连黛比自己都觉得太不值当了。
回头想想看,珍对自己未免好的太过头了,说是女仆其实最多也就干干下楼取餐的事,与珍的呵护备至悉心照料完全不成正比。
特别是那些礼仪课,当女仆也不至于需要严格成那样嘛!又不是养女儿!
除非珍想要的是比一个小女仆更加贵重的东西……
比如……
一个年轻神子的绝世外貌!
珍很漂亮是没错,但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难以遮掩的痕迹,越漂亮的女人越害怕容颜易老,芳华不再……
或许,我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那张人皮!
一念闪过,黛比浑身上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所以珍不让我干活只是教我礼仪,就是在为自己作准备……
所以昨天才会给我带上祖母绿手链防止我逃跑……
所以在神秘商店中奥莉薇娅才会称我为小祭品,让我小心……
所以小耗子只是她在进行最后的实验!
呜呜呜,我只是学着那个小偷口嗨而已啊!为什么不惩罚她反倒是我得了现世报啊!
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剥皮小刀,黛比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那刀尖刺入身体划开皮肤的剧痛。
她在恐惧之中本能的想要扯下祖母绿手链远远逃离,却发现那细细的链子意外坚韧,不论她如何用力也没有出现丝毫松动。
招出祭刀划拉了几下也没留下一道痕迹,黛比的心中终于生出了一丝绝望,视线在祭刀和手链上来回游移目光忽然一狠,挽起袖子将灰白的刀刃抵在了手臂上。
我是神子,断一支手也死不了。
黛比一边宽慰自己,一边哆嗦着举起了祭刀,刀尖随着已经握到泛白的手指不断颤动。
就在她深吸了一口气,狠下心要一刀砍向手臂的时候,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却忽然传来,吓得女孩一个激灵,握刀的手瞬间一松。
祭刀脱手的刹那便消失在了空气中,黛比几乎是下意识的飞快收拾起了书桌上的东西。
手忙脚乱的将装好的多宝匣塞进橱柜底层,扫了一眼书房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小心打开书房门探头往外望去。
卧室门依然紧闭,看起来珍还没睡醒,那应该就是大门传来的敲门声了。
黛比轻手轻脚的挪到大门前,门上并没有猫眼,也不知道来者是谁,她只能习惯性的将猫眼石吊坠举到眼前,却意外的发现门外隐约浮现出一道三笔的暗红猪头。
三阶肉?
黛比皱了皱眉,慢慢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留着两撇小胡子,瘦削严肃的面孔略显憔悴,但依旧直挺脊背,一身笔挺的黑西装,棕色尖头皮鞋油光锃亮,就连花白的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
黛比的视线扫过,忽然停在了男人的胸口,在哪里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色胸针,圆框内是大写的M和菱形竖瞳构成的金字塔。
密斯特里克大学?
她的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摸了鬓边的黄铜发箍,那里藏着一枚一模一样的校徽。
“小姐你好,我是桑克·霍勒斯,是来求见赛缪尔夫人的。”男人向她微微颔首,言语姿态彬彬有礼。
“赛缪尔夫人还在午休。”霍勒斯的文雅让黛比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瞥了一眼卧室门后也礼貌的向他欠了欠身,“霍勒斯先生如不介意,请先进来喝杯茶吧。”
“那就打扰了。”霍勒斯点头还礼,在她的指引下落座沙发,顺手将一直夹在腋下的一本黑皮书册放在了茶几上。
黛比的目光骤然一滞,她分明看见男人伸直手臂时衣袖下露出了一串串珠,而在串珠上挂着一枚小小的钥匙。
一枚和八音盒锁孔大小无二的钥匙!
既有密斯特里克大学的校徽,又有能够插入八音盒的钥匙……
莫非霍勒斯就是亚伦失踪的老师?
亚伦说他老师很好,会帮我从珍手里逃出去吗?
黛比的思绪如乱麻一般搅成了一团,心不在焉的替他倒好了茶水,正准备离开,没想到霍勒斯却开口叫住了她。
“谢谢小姐,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呢?”
“我叫黛比。”黛比这才想起还没作自我介绍呢,略带歉意的欠了欠身。
“黛比小姐是兰切斯特人吗?”霍勒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上次求见赛缪尔夫人时似乎并没有见过黛比小姐。”
“我是外地人啦,前几天才来到赛缪尔夫人这里。”黛比愣了一下,随口应付道。
“黛比小姐这身裙子很漂亮。”霍勒斯话锋忽然一转,“是在哪里定做的呢?”
“我也不知道,是赛缪尔夫人给我的。”黛比一时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如实回答,视线再次落向了霍勒斯带着串珠的手腕。
“这样啊……”霍勒斯再次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旋即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般蓦地看向了杯中的茶水。
“怎么了?霍勒斯先生?”看着他捂住额头放下了茶杯,意识到不对的黛比立刻向沙发走去。
霍勒斯颤巍巍的举起了右手,似乎想说什么,感觉不妙的女孩慌忙刹住脚步却已经迟了,那只手蓦地伸手一把抓了她的手腕。
黛比当即想要挣脱他的控制,却发现男人的手指如铁钳一般分毫也无法掰动,他如野兽般咬着牙慢慢抬起头,棕黑的瞳孔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视线瞬间落在茶杯上,荡漾的茶水上隐隐泛起了一抹粉色的光晕。
惨了,配置“迷梦剂”后忘洗杯子了!
即便已经发现了珍的秘密,黛比面对危险的第一反应依旧是向她求助,然而她刚张开嘴便被男人一伸手捂住了。
事已至此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到人,她立刻调动灵性准备使用戏法脱困,却没料到身上的灵性毫无征兆的乱做了一团,就连一丝也无法调动。
黛比只能拼命蹬踹挣扎,徒劳的抵抗着霍勒斯失控的逼近,绝望之际却没注意到手链上的祖母绿宝石忽然闪了闪。
“放开她!”伴随着一声厉呵,乳白的光芒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弹开了男人。
黛比身体一松,轻轻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她慢慢仰起头就看见了面色苍白的珍满脸怒意。
“唔……”一头倒回沙发里的霍勒斯迷惘的摇了摇头,一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对上珍愤怒的目光才恍然一惊,“赛缪尔夫人,我这是怎么了……”
“小戴丽,你没事吧?”珍温柔的替女孩理了理发丝,理也没有理他。
“没事……”黛比低下头糯糯应道,心情异常复杂,“谢谢赛缪尔夫人……”
“对了……这茶……”霍勒斯的目光落在了茶杯中。
珍瞥了一眼杯中的茶水,有些无奈的看向怀中的黛比,然而看着埋头不语的女孩她的目却光忽然一滞。
“小戴丽,可以帮我去买点东西吗?”珍的声音似乎微微有些颤抖。
“好的,赛缪尔夫人。”黛比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连忙点头接下了任务。
珍转身从钱包中取出一把钱塞到她的手里,顺手捏碎了一枚影币。
“替我向格罗尔先生问好。”珍蹲下替黛比整理了一下衣裙,柔声在她耳边说道,“他知道我要什么。”
“早去早回。”说罢,轻轻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向她露出了一抹笑容。
“嗯。”黛比只想有多远便跑多远,点了点头便赶紧退出了房间。
随着房门关上,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正想跑向楼梯却听见一些细碎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赛缪尔夫人……”
“请走吧,就当从来没有那件事……”
那件事?
黛比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出来,迟疑了片刻还是小心凑到了门边。
“我是为了你才专程来到这里的……”
“仪式已经失败,你应该很清楚……”
专程来到这里……
他不会真是亚伦的老师吧?为了找珍才从威塞克斯来的兰切斯特。
仪式又是怎么回事?剥皮秘仪?
“是因为那个叫黛比的女孩吗?”
“霍勒斯!你敢打她的主意我就杀了你!”
伴随着珍的怒吼,屋内瞬间一静,一道灵性波纹旋即扩散开来。
感受到门上荡起的灵性,黛比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显然屋内已经被布下了禁制,她也不敢再偷听了,赶紧溜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