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晚风中顾卿听到魏晏问题,眼眸中闪过抹思索,他这不会又有醋味了吧?

初吻肯定算不上啊,她前世好歹也是处过对象的,要是连初吻都还在那就龟的太失败了。

不过这种事情,自然没办法和魏晏解释,于是她只是歪头轻轻一笑。

魏晏默不作声看着她,那表情大概率是猜对了。

顾卿看了眼周围侍卫,皆严阵以待把守树林,貌似并未关注他们。

她手掌按住地面,柔荑般的身体微微向魏晏那方倾斜,抬起另一只手抵在唇瓣和他耳廓间,小声呢喃,

“这辈子,你是我唯一亲过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既然她决定离去,相处时间所剩无几,这段时间她就会尽职尽责好好扮演他心中的白月光,那就再装装咯。

她顾大师什么水平?要把魏晏这个小厨男掉成翘嘴!轻轻松松!

况且她说的也是实话,没有骗对方,的确是这辈子的初吻。

至于今后,自己大概率是潇潇洒洒单独过一生,这副样子还是这种时代...倒也不去祸害别的女孩。

人没了爱情,又不是不能过日子。

魏晏感到湿热的吐息吹打在他耳廓,像是一股温热春风,从耳畔吹拂进刚孕育出幼苗的心田中。

他垂首眸中荡出一抹温和,朝身旁离得很近的女孩有些突然问:

“那也是本王第一次。不妨...再亲一次?上次在水下没感觉。”

顾卿娇躯僵住,心里此刻万马奔腾。

不对啊!按魏晏这种“傲娇冷艳大小姐”人设,这会儿不是应该傲娇吗?怎么主动起来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魏晏做的阅读理解,好像答案不太对了...

事实的确如此。

魏晏所有的冷傲不过是为曾经旧伤掩饰的保护色,顾卿从一开始就彻头彻尾的错了,用了和他相似的白姝来揣测。

他的内心里不是枷锁也不是高不可攀的冰雪深山,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和深不见底的激流。

冰雪能被暖阳雾释冰化,枷锁亦能靠烛火水滴石穿。

可无尽黑暗不一样,它将一个人的感情尽数封闭。

当一束微光凿破壁面流露进来时,那束微弱的光就会瞬间成为整个世界的一切。

溺水者攀草求生,迷途者逐影而行,正如张爱玲倾城之恋所言。

他说她的绿色玻璃雨衣像是一只药瓶。“你就是我的药”。

每当我被女人认为是神经病的时候,而我会对其说:你就是瓶里的药,医我的药!

若她真执意从他世界离去,剥离了好不容易照进这黑夜的光,看过光的人将无法再忍受黑暗地狱,注定会偏离她预期的发展。

可是,此刻的顾卿并未揣测到这点,也很难有人会意识到这种缺失与畸形。

她只当他可能是反差...算了,就当为之后还点债。

现在魏晏肯定觉得自己很爱他,偏偏又不能刺激,能拖一时算一时!

她发挥奥斯卡级演技,嗓音轻柔,刻意让自己脸上染了抹红晕,推脱道:

“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等回王府,只有我们两个独处之后。”

中国人就是这样喜欢折中的,要是直接对顾卿说你去和男人亲一口,她肯定不乐意。

但当魏晏说想要生猴子的时候,她又觉得如果只是接吻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魏晏闻言,剑眉微微蹙起看向周围的侍卫,觉得带太多侍卫是不必要的。

“我可以带你去无人的地方。”

顾卿眉梢一抽,靠这可不行去啊,心里一慌。

心想反正没多久相处时间了,要演就演全套,便心一横。

微微支撑起身子,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微垂纤长眼睫,轻声呢喃,

“乖...我累了,回祁地我们再谈剩下的。”

魏晏感到脸庞上落下的温热,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松开她声音沉稳中少了丝冰冷道:

“好生休息,我得守上半夜。”

顾卿看着他起身离开,同时在心头困扰叹了口气。

这些天她愈发感觉和之前计划的完全不一样,怎么近来他就像个要她才能哄的大宝宝?

回去后至少得等新酒酿上架,并且准备得万无一失,这贤惠妻子还得扮演阵日子...

希望这段时间能忽悠过去吧。

在魏晏帮她打好的铺里躺下,顾卿幽幽望着树林后的月,在心头想。

也许...得重新认真地了解了解魏晏内心到底是怎样的?

......

时间如流沙从指缝间流逝,转眼间便已过去两天。

入夜,京城内高挂彩灯,莺歌燕舞热闹非凡,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牧府之中,和外面热闹截然不同、显得分外有点清冷的白姝房间。

白姝正坐在梳妆台前,任其牧欣在她身上施法一般一顿乱造。

上回就被顾卿“糟蹋”过一次,而且就是那次偶然撞见太子,她在穿上长裙,编好发饰前都觉得自己勉强有心理建设。

直到牧欣拿出胭脂粉,她彻底坐不住了。

“欣姐,这个绝对不涂。”

这是女人才涂的东西!

“这样不行啦小白,姐知道你天生丽质,但那种太后的宴席全是皇族人士,你素颜朝天会被误解为一种挑衅哦!”

牧欣用手势加强语气,义正词严地讲述着她看宫斗话本学来的知识。

白姝又缄默了,对她来说涂粉绝对是对本就已经遭受蹂躏的男儿魂深深地羞辱,相当摇摆不定。

牧欣见状立刻在她耳畔焦急说道:

“小白,听我爹说这几日二皇子异常地安分,你讲他会不会在憋个大的?对太子殿下不利甚至有可能...你若缺席,谁能保护我们大魏的将来!”

白姝动摇了,良久才叹了口气,

“意思一下就好。”

反正没人知道...这辈子只涂这一次。

“行嘞!”牧欣立刻答应,开始施展手脚。

最终结果就是这折腾了快小半时辰,还是白姝喊停牧欣才略有遗憾地停下。

送小白前往门口,牧塬作为大魏大将军自然也会参与这次宴会。

牧塬看着这样有女子味的白姝,又看向她身后骄傲的牧欣,顿时明白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懒得训了,带着她入宫先前往太子殿。

快到时,牧塬和白姝分开。

“老夫便先行离去,白丫头你待会随殿下来便好。”

白姝听话点头,走进太子殿中,魏君珩此刻早已站在院落中等待。

听到脚步转过身来,看见秀发盘起,眉目如画、朱唇皓齿的女子,他眸中的色泽微微凝滞,染上惊诧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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