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在听牧欣劝解深思熟虑后,还是答应下魏君珩的请求。

陪人去参加宴会曾经也有过,但从未有一次是以伴侣身份,以女人身份更是不可能了。

不过此行只是为了保护太子,的确以陪同者身份参与更不容易引起怀疑。

就是白姝很纠结,宴会上好像不能配剑,只能随机应变。

......

同一天,天色暗沉逐渐来到深夜。

此夜里夜黑风高,月明星稀,乌云遮盖了原本皎洁的月色。

二皇子立于皇城外的一处旷野,他身边牵着棕色骏马,身后跟随着近百名将士。

“众将士听令,现在魏晏应该正在归途路上第二个驿站,今夜必杀之。”

“取他或他身边那女人颈上人头者!孤大有赏!”

跟随着他的那些随他一起策马奔腾,今夜他必须杀死魏晏,然后拿回人口运输主动权。

先斩后奏也罢,此去一路魏晏死掉可以直接推脱给山贼。

朝廷之中多少明争暗斗?只要手里还有筹码,没有被推到台面上,那被怀疑又有何妨?

今晚不斩魏晏,蛮荒那头恐再无信任,他心头憋了数日那口恶气也难出。

什么祁王?所有忤逆者都该杀,就和那些婢女与仆从的贱命一样!

若不愿让位低头,那便以头颅来做他成王路上的垫脚石!

骏马越过原野,来到一处前往祁地便必须经过的溪流一岸,前面忽然出现了火光与人影。

“御!”

二皇子眉头紧蹙拉着马绳停下,他身后的黑衣卫也做出同样的反应。

前面的人正是肩上披着件雪白长袄子的德庆公主。

而她身旁,只站立了一个打灯的健硕侍卫。

“父皇放纵你与魏君珩相互制衡,是认为你的性情比起理想主义的他,更适合这内忧外患背景的‘乱世’君主,而不是对你无缘由的骄纵。”

“造成边患困扰的便是蛮荒诸国,父皇对蛮荒之事向来毫不宽容,你这次若去杀祁王定会引得他大怒,真的要不听劝阻么?”

“哈哈哈哈哈!”

二皇子仰天长笑,血丝蔓延上眼白,目眦欲裂。

“你以为你就什么都懂了?!就是因为你的布置欠妥所以那晚魏晏才顺利脱身!!要听孤的直接杀了,有何不可。”

“我说过你该去问顾丞相为什么有颗棋失控。”

德庆面无表情,冷淡地继续说:

“况且若你不胡乱下战书就算失败祁王又怎会怀疑到你?”

“呵呵呵...德庆,孤有没有说过,孤每次看到你这副表情...都想把你撕成碎屑?”

他脸庞的笑突然变得古怪阴蛰,抬枪指向此刻已经面无表情的德庆。

“孤最讨厌你这副看不起别人的眼神,来了正好...那就彻底留下来吧?”

“孤会告诉蛮王,德庆公主在围剿祁王的过程中不幸身亡,此后蛮荒与大魏皇室暗中的交易,全由孤一人负责。”

他眼神如同嘴角的笑意那般病态,抬手示意将士装箭拉弓,

“女人就该臣服于男人,你已经越界太多,我这这么多将士,让你死前或死后再品味一下男人的滋味如何?”

德庆公主依然十分淡然地凝视着他,仿佛让人置身于冰冷的棺木。

二皇子眼眸充血,咬牙切齿下令:

“射!”

四周一片寂静哑然,已经将箭矢点燃火焰拉弓的黑衣卫们没有一个指向德庆。

在火光之中,二皇子表情愣住,随后愤怒扫视身旁。

“你们这群饭桶!听不懂孤说的话吗?!给我杀了她!再费时间耽误正事,小心孤杀了你们的头!”

这些举箭的黑衣卫缓缓抬起弓,可瞄准的却是位于中央的二皇子。

而此刻,德庆仿佛冷风般清幽的叹息传来,

“视人为物,失人心者失天下,你图有野心,欲作一国之君,却连人心都不能笼络,徒留个可笑、可悲的下场。”

“你...你们!混账!!你们竟敢如此对我?!”

二皇子看着眼前这一幕,握紧长枪的手血管因为用力过猛浮现在皮肤上,近乎疯戾地咆哮,愤怒中他咬紧牙关,忍住怒意拉动马绳向后奔逃。

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有这群混账...

黑衣卫们手中的火箭一瞬即发,全部射向二皇子身上。

“呜!”

二皇子身中数箭马匹嘶叫长鸣狂跳起来,将他抖落下马。

身上燃起烈火的二皇子疯癫地扒拉甲胄,在地上大官,纵使武功再高强血肉肌肤也躲不过烈火灼烧。

“啊!!!啊!!!该死...该死的!孤的...成王路!”

他的手不断扒拉身体,跌宕地奔向旁边不远处的溪流,伸出被火焰覆盖的手。

德庆静静凝望着夜色下的这一幕,这次换成了她抬手。

重新撞上的箭矢再次射向刚奔至湖边的火人,二皇子的身体在黑夜中像萤火般灼烧,在经历近半炷香的哀嚎后,栽倒在了涓涓细流的河畔,手仍然伸向那河水。

德庆提着灯缓缓走去,他身旁身材中等的男子跟随其后。

凝望着河边那具被火焰烧的变形分不清样貌的焦尸,淡淡地向身旁的人问:

“千面,早听闻在江湖中,你画皮技术过目不忘,他的脸庞,记住了吗?”

“放心...我千面鬼的名声在江湖可家喻户晓...呵呵,我还没当过皇子呢。”

她身旁的男子笑道。

德庆点头,始终凝视着那具枯尸,脸庞被烧毁已看不出任何曾经的骄纵桀骜。

她面无表情地摇头,冷漠地转过身轻叹一声:

“什么成王路,不过是无名河畔的一具枯骨...”

......

同一夜,在一处树林中扎营休息的魏晏突然望向夜空。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总觉得这风刮的有些刺骨的凉意。

不过瞧这天色乌云已散去,实际上应该是不会下雨的。

顾卿和会正烤着火,抬头向他问:

“王上?怎么了?有什么情况么?”

刺杀事件未遂,极有可能再起,因此他们没有选择常规路线前往附近小镇的客寨。

不过野营,倒也对顾卿而言也别有一番乐趣。

“无事,很安全。”

魏晏摇摇头走过来,将肩上的长袄披在她肩头,于她身旁缓缓坐下。

不想让她多操心,他换了个话题,嗓音柔和许多地问:

“说起来那夜你救我时,水下那吻...是你第一次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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