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不安分的从我嘴里争抢着酒水,只剩下本能一般搅动着我的舌头,好像要从内部彻底征服我一样,口腔里柔软湿热的每一处都要黏糊的舔舐过一遍才甘心。
这不就是在故意的欺负我吗...
嗯,我不在意,顺着他的心思就好了。
心不在焉的做着这样的事情,思绪发散着,来来回回又想到了自己...
不致苦处,不信神佛。我那所谓的被大家称为坚强到伟大而令人憎恨的性格,也只是围绕着虚假的名为幸福的火焰而跳起的舞蹈罢了...我一直都知道,不过,这确实带给了我力量,赋予了我人生的意义,连带着周遭的大家,这个世界越来越好。
“酒真好喝,又变得晕乎乎的了...”我也不经意间喝了不少的酒,胡思乱想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伊莱还在向我索求着带着灵魂迈向一片荒野的神奇魔药。
“嗯...”
我还是吻着他,交换着嘴里已经只剩苦涩的液体,脑海里不断想着纷纭复杂的事情。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信奉女神大人的呢?
大抵是意识到我自己生命卑微可羞,天地为炉,造化为冶,一时间悲愤激烈到了极致而后戳破了被水打湿打皱的薄薄的名为人生底线的一张纸,至此后心灵便澹荡起名为宗教的神圣情绪,哪怕造化宰制,世界实为处在冰冷幽静的黑暗中,我也始终保持着虔诚的善念。
虔诚到哪怕女神许久没有降下过神迹,福音书上沾染了污秽泥泞,颂诗声祷告声再也不缠于耳际,古树倾颓于烈火之中,消解在大家无处可走的悲嚎当中。
到底人生需要一条准则,我不喜欢戏谑的同黑色偶然造化开着生命的玩笑,以浅薄戏弄为快意乐事...我知道自己活在虚伪虚妄虚无当中,唯有一点点的幸运,是女神大人真的存在,宰割着我的卑微可羞存在的并不是冰冷的苍天宇宙。
但如果连所谓女神大人也只是造化戏弄我的一环呢?
那也...没有关系,命题走到了尽头,我还是没有给出自己的答案。
我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恍惚间好像成然而寐,天地远离,万籁俱寂,空余逍遥独剩忘我,但此方当中两唇依然相拥彼此,辛辣迷离之酒勾引出不可避免的堕落情欲爱火,随后脸上蘧而一笑,眼似蒿烟般迷蒙恍然,心若蓬草般随风乱舞,于静默中结束了两个人称得上是旷日持久的长吻。双唇分离,拉出一条由唾液混着酒液的剔透银丝,我垂着眸光,继续喝着器皿里所剩无几的酒。
伊莱酒量真差,没喝多少便头痛的厉害,小憩般埋头在只剩残羹冷炙的饭桌上。
嗯,那么剩下的酒我就继续不客气的拿来自己喝了...
“瑞...娅。”
伊莱趴在自己的胳膊上,沉闷闷的喊着我,不时杂带着几声粗重的喘息。
“我在这里,您累了吗?”
手指沿着木制酒杯的杯口摩擦,用了一点力来来回回的摇晃着器皿,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像是在心底诉说着什么。
“陪我...”伊莱这般软弱的哀求,被酒精麻痹的连命令的意愿都没有了,像是赤裸的以浓郁夜色为遮蔽只在孤独的月下才流露出情感的孤寂野狼。
“我在这里...”
伊莱说过不用再跪着作践自己陪在他的身旁,所以我站起来,欠着身子来到了他的身旁。
“哎呀?”
他坐在椅子上,抱住了我,头埋在柔软的腹部,那悸动隔着衣服的褶皱也能传递给我。
明明是无风无言的夜晚,隔着浸取了夜色的半开着的窗,不见澹冶明丽的月,我却好像感觉到了春光澹宕,香气氤氲,看见了薮泽里鱼儿漫游,旁边是繁英满地,翠竹翛然。
嗯...我也喝醉了吗?
“瑞娅...”
腹部传来一阵的湿热,随后又变得冰凉。
“不要哭哦?”
我的手摸着他的头,这样说。
“不过呢...我会当看不见的,瑞娅不会记得今天晚上有发生过什么...”我说。
“愿您不会后悔自己所做之事...”
“呜呜...”
他压低了声音,哭泣着。
“如果我后悔了...要怎么办呢?”
“嗯...过去并不会一笔勾销,但是呢,未来也不会因为过去的罪孽而停止到来。”
“做您觉得正确的事情就好啦...我就不继续说教您了,毕竟,我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物品。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您经历了什么呢,对吧?”
“......”
......
......
“猫呢?跑哪去了?”
伊莱笨拙的走来走去,一会跑到树上,一会爬到屋顶,最后甚至钻进了幽深不可见底的水井当中。
“我是觉得走丢的小猫不会在那样的地方就是了...”
我在一旁这样提醒到。
“唉...怎么找个猫都这么难?”
伊莱叹着气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仰起头喉咙耸动着,咕噜咕噜的喝起水来。
“嗯...加油。”我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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