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头看一眼不就知道了。”江黎淡淡说,好像信不信随你的样子。
江黎说的挺真的,贺祈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人,再回头的时候,江黎已经把手收回到车里,升起车窗,开车走了。
贺祈吃着车尾气,怔了怔,发现被耍之后恨得牙痒痒,
他觉得没有人会这么蠢,被同一个人,一天时间里连耍两次。
她是有什么耍人玩的癖好吗!
想找对方算账,但对方又是他这种人没办法轻易接触到的人,
贺祈烦躁地揉了揉头,扭头走掉,
算了,他跟那种有钱人叫什么劲,反正这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与其想那些事,不如想想等会儿下午去医院,怎么解释脸上伤的事。
贺祈摸了摸脸上因为打架造成的伤口。
一想到要去医院看妈妈,贺祈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江黎在不远处,看着贺祈扭头离开的背影。
“江总,现在回去吗?”叶楠拿不准主意,开口问道。
“走吧。”江黎收回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个人有点眼熟。
贺祈的事,江黎就只当做是个小插曲。
回到公司,就忙碌了起来。
公司里的事不多,处理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事是很久之前发生的,对于很久没经手的她来说没什么记忆,所以需要点时间回忆起来。
好在江黎对公司的运作和大小事务从以前开始就是事无巨细地亲力亲为,所以一个下午的时间,整理了一遍资料,差不多就掌握了公司现在大致的情况。
掌握了之后,想的就是该怎么对付贺宏远。
虽然江黎还想再多忙碌一点,但是身体吃不消,江黎把重要的资料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早一步叫上叶楠,送自己回住处。
江黎从江彦泽手里接管江氏之后,就自己出来一个人住了。
在离公司近的公寓楼,临近江边,算是个清净地。
她基本很少会回江家。
为了不想见到不想见的人。
在那个家里没有她想见的人,还会见到自己不想见的,没什么回的必要。
只是偶尔江彦泽会有想起来想当个好父亲的角色,让她和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的儿子回那个家一起吃个饭,增进感情什么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她并不想融进他那个所谓的家里。
她的父亲和她的母亲是商业婚姻,所以连带着她也是商业婚姻的产物。
她父亲是在她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就有的外遇。
可能是觉得想要在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属于自己爱情的孩子吧。
只是没想到那个属于自己爱情的产物,居然会是那么一个混账玩意。
“怎么了?”江黎的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头疼得抚了抚额。
处理完公司的事,回公寓楼下,叶楠接了个电话,然后面色凝重地看过来,“江少爷闯祸了。”
江黎好不容易可以在车上小息一会儿,没想到就碰上江盛犯浑这种事。
因为江盛犯的事太多,好像每天无时无刻不在给她找事。
“他现在在哪?”江黎沉了一口气,忍着怒意,张开口问道。
“酒吧。”
江黎到了酒吧,找到江盛在的包厢,进门就看到一地的狼藉,两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女孩在地上哭,酒水撒了一地,身上还有痕迹,不用想也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哥,你来啦,太好了!”
江盛窝在角落里,看到江黎出现,就像看到救星,整个人立马活了过来,眼里充满了光,冲上来抓着江黎的衣服,一副讨好的样子,但眼里的这道光没亮多久,整个人就被江黎一脚踹到了沙发上。
“哥,你干嘛踹我?”
江黎没有回答江盛的话,而是先叫白桁进来,把包厢里的伤患带出去。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才找江盛麻烦,
“谁教你在我名下的酒吧惹事的?”江黎扯了扯领带,因为压了许久的气愤喘着气,“啊?”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是哥你的酒吧,出了事也不会闹得多大。”江盛委屈,明明多大的事都会摆平,就为了这点小事居然也打他。
“你以为你现在用的吃的都是谁的钱?江盛,你能耐了,玩女人都敢玩到我地盘上来。”江黎揪江盛起来,上去就是一脚加一拳,“既然要做,就别给我搞出事情来啊。啊?每次都要我来给你擦屁股。”
“别打了,哥,疼!”江盛下意识抬手阻挡,正好抓住了江黎挥下来的手。
江黎打的时候挣了两下,没挣开,没想到江盛的力气这么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盛惶恐,赶紧松开:“啊,我不是故意的,哥。”
江盛眼尖,看着江黎手腕上被他抓的印子。
他应该没太用力吧,而且哥的力气怎么变小了……今天踹他好像都不怎么疼了,以前那可是踹得他气都喘不过来,现在怎么连抓一下手腕都能留印子……
“要不是因为爸拦着,我早就想着要不把你拿去填海得了。”没次看到江盛和姚清芬,她都会想到她妈妈,她就恨不得他们两个人死。
“哥,冷静点,填海是犯法的。”江盛知道江黎是开玩笑的,赶紧讨好道,“嘻嘻,哥,我给你倒酒。”
“滚远点。”江黎一个眼神扫过去,警告道。
江黎喝了一口闷酒。
江盛一边给江黎倒酒,一边小心地看江黎的脸色。
他其实也不是很乐意干这活,但是他哥在家里说一不二,他的零花钱还得他说了算,没办法,只好低头啊。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哥变好看了?
虽然本来就长得好看,又厉害,又帅,但是……
江盛注意到江黎看过来,赶紧换上谄媚的笑,整理起桌上的瓶瓶罐罐:“哥,你要不出去透透风先,剩下的我来收拾。”
江黎喝了两杯酒,觉得里面闷的不行,正好出来透口气。
“处理的怎么样了?”
江黎看到酒吧经理白桁姗姗来迟,头上冒着汗,看来这次的事不轻。
“送去医院了。”
“嗯。”江黎应了一声。
这间酒吧是她几年前一时兴起盘下的,这些年下来经营得倒是有声有色,赚了不少钱。
虽然这些钱对于她来说并不算多,但是好歹不是和江氏挂钩的关系,所以对她来说很特别。
所以她才会对江盛染指她这个地方,那么生气。
江黎回过身,背靠在吧台,正好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白天见过的熟悉的身影,愣了一下。
“他怎么会在这里?”江黎指了指那道身影问,因为背对着,所以对方看不到这边。
那家伙不是庆大的学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宋滦介绍来的,来看场子的,因为会有喝醉了闹事的客人,他基本上一个人都能对付,所以就让他留下来了。刚刚江少爷的事其实他也想参与的,但是因为比较特殊……所以拦住了。”白桁小心看着江黎的态度,回答说。毕竟江盛是他老板的弟弟,打不打都难做。
“下次没必要拦着,让他挨两次揍挺好的。”江黎冷着脸说。
江黎这里的他指的是江盛。她还觉得江盛挨的打都不够。
“是是。”
宋滦是附近的头头,因为酒吧的生意特殊,所以需要社会上的那类人帮忙。
宋滦推荐来的人里面,有的是闲散人员无业游民,有的是因为钱。
“他很缺钱吗?”江黎抱着胸,饶有兴趣地问。贺祈的情况应该是后者了。
能让宋滦看上的人,看起来那家伙有点本事。
“对,好像除了干这个,还做了很多兼职。”
“精神真好呢。”江黎夸赞道,白天上课,晚上还得来这里上班,居然还有这么多精力。
“你刚刚说他叫什么名字?”江黎继续问。
“贺祈。”
贺祈?江黎愣了一下。
啊,她有印象。
她想到了前世调查过的一张照片,贺祈穿着连帽卫衣,一脸不爽地看着镜头的照片。
就说怎么长得这么眼熟。
记起来了。好像是贺宏远的儿子,还是私生子吧。
见过几次面,前世给她造成过不少的麻烦,所以特意去调查过他的底细。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贺宏远身边的,跟不要命一样,帮着贺宏远干着脏活累活。
如果她没记错,是为了医药费吧?
连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都不知道,被当做替罪羊一样驱使,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到处奔波。打人,善后,专门帮贺宏远干脏活,没一刻休息的,累死累活。
被他那个体弱病虚的哥哥当狗一样使唤,羞辱,活的不像个人
最后还为了替贺宏远那个亲身父亲顶罪进了监狱,
进监狱后没人探望,连慰问都没有,甚至他哥哥为了防止他在监狱里过得好,还故意找人刁难他。
想起来了,当初,贺祈替贺宏远进监狱的时候,她是仅有的一个去探望过他的人。
当时她觉得在贺宏远那样阴险狡诈手底下,还这么忠心耿耿的人,就这么毁掉太可惜了,所以带着想说服他跟着她的念头,去监狱里看他了,
顺便告诉他她有办法能让他出去,只要出去后替她做事。如果担心身份,会给他全新的身份,但是被拒绝了,拿钱说服也不愿意跟她。
所以她一气之下,当着他的面,把他能翻案出去的证据亲手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