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半夜,偏僻的古宅里,只有着我刻意压制的啜泣声。
倒不是因为悲伤,只是身体上的痛楚无法避免,本能的落下眼泪罢了。
伊莱确实没有说谎,在床上好好的教训了我,几乎是不带有任何温柔的肆虐,一味的只考虑着自己。
嗯,我的身体显然还不习惯这种程度的暴力,小腹,大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看起来其实有一种破碎的美感--对于本人来说体验很糟糕就是了。
“......”
抹干了眼泪之后,我悄悄的从吱呀作响的床上走了下来,光着脚小心翼翼的踩在感觉腐烂掉的木制地板上。
外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透透气。
伊莱时常看的笔记本静静的躺在桌子上,我凑过去抚摸着略微粗糙的封皮,有点好奇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东西。
不过呢,偷看别人的东西是坏习惯,所以我也只是想一想,最后选择了百无聊赖的单手撑着一边脸,望着窗外的景色,沉默着等待着名为睡意的安眠药来临--唔,想喝酒了,明天趁着做菜需要酒的名义,买一点好了。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我以前的朋友每到无人的深夜总会有轻生的念头,但我直到现在也没有这些想法,反倒是苦中作乐--哈,也许没有乐,颇有些由怨愤转为绝望无奈的冷漠,也想过故作深沉般嗤笑黑色偶然之命运,可惜胸中没有质问神明苍天的极度愤懑的哪怕是鲁莽的勇气,最后也只是扮演好现在的角色罢了--一件物品,被随意对待的一件物品。
嗯,此乃命,在此之间好好的做自己就行了。
......
“早上好...”
我吻着伊莱的额头,轻声叫醒了他,我提早了很长时间醒来,先是清洗了一下自己,接着做好了早饭。
“......”
伊莱带着早起的懵懂之感,呆愣的半躺着,我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早上好?”
我又带着疑惑问了一句,伊莱这才缓过神来,带着初起的早晨的沙哑之声说,“早上好...”
我对他莞尔一笑,帮他理了理过长的头发,为他拿来了衣服。
“为什么...”
伊莱却这样说着。
“什么为什么呢?”
“没什么...”
他却这样仓促的结束了对话,呼出清晨的浊气,慢悠悠的穿起了衣服。
我站在餐桌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吃着饭,他像是不好意思了,慢条斯理的吃着,不像昨天那般豪迈。
“你不吃吗?”
“嗯...不太想吃。”
我这样说着。
“......”
“今天要去接委托吗?”
“不了...去做那些侮辱人的委托干什么?”
他一瞬间愤怒起来,吃饭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哦...“
“请问...我可以打扫一下这个家吗?”
我试探性的问着,或许是带着点心机的流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当然了,你就得干这种事情...”
“好...既然没有工作的话,要睡个回笼觉吗?”
“听起来不错...”
他喃喃自语着,一阵的出神,嘴角边留下食物的残渣。
我拿着纸巾为他擦了擦嘴角,突然的靠近让他回过神来,带着怒气与惊愕说,“你干什么?”
“嗯...帮您擦一下嘴角而已。这也是我作为您物品的工作的一部分。”
他悻悻的低下头,然后站起身来回床上睡觉去了--也幸好我没有一早起来就叠好被子,省了点重新摊开被褥的麻烦。
“喂?那个谁...”
“我叫瑞娅...”
“对,瑞娅...过来暖床啊?”
“......”
我早上刚刚洗过澡...
......
外面似乎有着阳光的声音--阳光的声音,带着舒适慵懒的阳光的透过玻璃像是在轻敲的声音。
伊莱像是个孩子一样抱着我,脸上的扭曲稀罕的消失了,约莫正午时分,他才在外面小鸟的啼啭中睁开眼睛。
我照例吻着他的额头,对着他笑着。
“真好...”他说。
“什么真好呢?”我问着。
“第一眼是笑容什么的...总感觉,好幸福。”
“哈哈...”
“要一起去打扫卫生吗?在这之后...上街去买点东西。”
“好...不是,这些都是你该干的,问我干什么?”
“......”
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在他完全堕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之前,我愿意以温柔对待。
毕竟,我就是这样的性格,这样有些惹人讨厌的性格,会被质疑成为软弱的性格。
受到了伤害为什么不去怨恨,为什么不去反击,报复呢?
是软弱,是没有能力吗?
嗯...
比起诉诸怨恨暴力,我更倾向温柔以待。
哪怕他,伊莱,对我犯下的罪孽仍然存在。
我不会原谅他,但不代表我要苦大仇深的报复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