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雪花轻轻地从天空中飘落而下,落在了圣帕拉格的道路上,随后更多的雪花落下,将被火焰熏得焦黑的石砖与未经风雨的新石砖一同掩埋,基斯里夫的冬大概终于有了几丝人情,他似乎希望人们至少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时间里,暂时忘掉几个月前那场发生在这座古城的惨烈的战斗。

毕竟,对于生者而言,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虽然这个年关,确实与往年不太一样。

若是往年的这个时候,那以冬宫为圆心辐射而出的张灯结彩早应该铺满了圣帕拉格的中心,欧西亚的北方明珠将向世人展示她的富饶与强大,向世人展示诺曼诺夫王室在北方不可撼动的力量。。

然而此时此刻,街道上并没有车水马龙的豪华车辆,相反,那些平日里都不被允许疾驰在中央大道上的陈旧卡车却往返于那些取代彩灯散布于城市各个角落的物资分发点间。

物资分发点排着长龙,那些居住在圣帕拉格中心的老爷们此时居然和那些居住在外围的穷人们一起站在雪地上搓着手,等待着那些必须由领取者亲自登记才能发放的食物与燃料。

说起来,今日物资分配点良好的秩序似乎也能侧面印证一点,那就是地道的老圣帕拉格人都是折中的。当你温和的宣布燃料与食物定量按需分配时,那些衣着考究的绅士们毫无疑问会选择与你争论,嚷嚷着不应该将宝贵的物资浪费在那些穷鬼身上,然而当赤卫队举起棍子,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燃料与食物定量发放时,他们就不会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然而,即便布尔什维克们极尽所能的整合科琳娜留下来的物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物资还是捉襟见肘。也许从一开始,圣帕拉格的物资根本就不足以让圣帕拉格的所有人都能获得维持生命所必须的燃料与食物。

毕竟如果只是要维持住诺曼诺夫的体面,很多东西就是不必要也无需考虑。

但不管怎么说,虽然帕拉格的这一个新年过得不够体面,然而对于生活在帕拉格附近的很多人来说,这个冬天该怎么度过,已经是不需要担心的问题了。

与此同时,贝拉放下了手中的扳手,随手擦去了额头上密布的汗珠,然而她却没有意识到她的衣袖本身早已沾满了润滑油,这一擦倒是把自己擦成了狸花猫。

“嘶,外面可真冷,唉?贝拉你怎么还在?”随着一阵寒风吹进机库,萝札莉抱着胳膊跳了进来,灰色的军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显得既臃肿又滑稽,但这也没办法,现在圣帕拉格物资紧缺,能找到这一件用来御寒的制服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嗯,委员会那边没有给我分配工作,这段时间菲利克斯我也不太联系的上,你呢?你来机库干什么,我记得委员会不是对你在战场上的表现不是很满意,要求你也一起去参加新机型驾驶员的培训班吗?”贝拉转过身看向萝札莉,随后倚靠在阿芙乐尔的脚边,问道。

“大姐,你要不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明天可是元旦啊!元旦!今天就算是伊里奇先生叫我去上课我也不会去的,算了算了,你本来就是那种不解风情的人,所以说,你的今天的计划就是在这些铁疙瘩上蹲一天?”萝札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贝拉身边,她轻轻地踢了一下阿芙乐尔的装甲板,不满地撇了撇嘴。

“不然呢?”贝拉长叹了一口气,“除了整备阿芙乐尔之外,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了。”

“你不打算回家看看吗?你回来之后有回去过吗?”萝札莉歪着头问道。

“家?老实说,我想我在圣帕拉格,已经没有能称之为家的地方了。”贝拉苦笑道。

“我记得你不是说你在帕拉格中心还有几栋房子吗?”萝札莉轻轻用胳膊挤了挤贝拉道。

“你说那些官邸吗?我记得确实有相关工作的同志来问过我,没想到科琳娜居然没把我的名字从地契上面抹掉,我把房子的钥匙拿给卡尔特了,卡尔特说他们会好好利用起来的。”贝拉的语气很轻松,丝毫不像是失去了价值千万卢布的房产的样子。

“你还真是大方啊......”萝札莉无奈地看着眼前的隐藏土豪,讪讪地说道。

“我本来就没在那种地方住过,我也从来没有把那些官邸当做家的想法,没有过拥有的感觉,也就谈不上失去了。”贝拉耸耸肩说道,随后她好像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我上交的那笔存款的去向你了解吗?这事我交给达米安去办,但他没和我说后续的情况。”

说起这个萝札莉不由得撇了撇嘴,说道:“毕竟达米安这辈子估计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据我所知这事后面经济委员会的同志接手了,我想大概是会用那笔钱给我们补充一批备用零件,剩下的用作政府运作资金吧,但说起来,你难道对自己的财产一点数都没有吗?”

“军队里面衣食住行都不需要我格外掏钱,所以我没关心过。”贝拉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整理修理工具。

“但是我听说帕拉格的军官老爷各个花钱如流水啊......”萝札莉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也许吧,但那和我没什么关系,毕竟我在军队里可没什么朋友。”贝拉说完,拍了拍手,随后便要往机库深处走去,那里是贝拉这段时间的容身之所,这段时间贝拉吃饭时间几乎都在这间机库内。

“唉,别着急,你接下来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吧?”贝拉正要离开,却被萝札莉一把扯住了袖子。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贝拉歪着头无奈地问道。

“把脸擦擦,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个地方!”萝札莉说着,便把手中的毛巾朝着贝拉脸上丢了过去。

不久之后,贝拉与萝札莉便出现在通往城外的大道上。贝拉蜗居的机库离冬宫并不远,毕竟那本就是原来诺曼诺夫皇室卫队的机库,贝拉曾经曾无数次踏上过这段路,但像现在这般漫步于街头,却是几乎没有过的经历。

“你冷吗?我带了两条围巾,我可以分你一条!”萝札莉说着就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一条略显陈旧的粉色针织围巾,递给了贝拉。

“谢谢。”虽然并不冷,但贝拉并没有拒绝萝札莉的好意,围巾上还残留着萝札莉的体温,这条略显幼稚的围巾所带给贝拉的温暖不由得让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傻笑什么呢,走这边。”萝札莉拍了一下贝拉的手背,将贝拉拉进了一条小巷。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下午六点,北国那匆匆赶来的暮色已经将小巷彻底笼罩,而在小巷的尽头的那盏微弱的暖色油灯却似乎能为人驱散几分寒意。

“嘿嘿,爱莲娜大婶,你居然还没有回家吗?运气真好啊。”萝札莉对着油灯的方向挥着手,快步跑了过去,当贝拉走近才发现,这也是一个由布尔什维克设立的一处简陋的食品分配站。

“哟,萝札莉,你可终于来了,大婶可不就等你了吗?来来来,早给你们打包好了,说起来,今年约瑟夫会回来吗?”食品分配站的大婶热情地将手从袖口里拿出,随后从身下拿出了一个早就用油纸包好的小包裹。

“谢谢艾莲娜大婶,但约瑟夫的事情现在可是机密哦。对了,这是叶卡捷琳娜姐姐给您小孙女的礼物,托我转交给您的。”萝札莉说着,从臃肿的军大衣里掏出一双手工精美的婴儿鞋,塞到了食品站大婶的怀中。

“啊,是叶卡捷琳娜吗?她还记得,哦,上帝保佑她,请代我向她说声谢谢。”大婶笑着接过婴儿鞋,随后将目光看向站在萝札莉身后沉默的贝拉,问道:“萝札莉,这位是?”

“我是贝拉·诺曼......您叫我贝拉就好了,我姑且算是萝札莉的同事吧,感谢您在分配站的工作,辛苦了。”贝拉微笑着伸出手说道。

“好好好,总之就是萝札莉的朋友嘛,萝札莉的朋友不都是什么额........布什么克,反正就是萝札莉的朋友们都是好人啊,这可是我第一个不用担心没有煤用的冬天,就是赤卫队的那些小伙子有些吓人,昨天给一个流氓那顿打啊,我看了都害怕,但打得好!那个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家伙在这一片猖狂好久了,以前警察也不管这档子事........”爱莲娜大婶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贝拉的手,絮絮叨叨地说道。

贝拉很少这样与陌生人交流,因为那时根本不会有平民胆敢接近贝拉,沙皇的鹰徽将贝拉与普罗大众之间拉开了一道鸿沟,于是贝拉此时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对方的热情。

“大婶,如果有什么具体需求,记得和你那个区域的居民委员会申请,我们还有事情,就先失陪了。”似乎是察觉到了贝拉的窘态,萝札莉拉住爱莲娜大婶的手,说道。

“哦,对对对,天色也暗下来了,你看,老太婆总是絮絮叨叨的,我以前还怪我婆婆啰嗦呢!没想到我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唉不说了,我也还得去赶工人夜校了,一会儿迟到了的话又要被数落了。你们两俊俏姑娘走夜路也要小心啊,这晚上还是有不少游手好闲的闲汉啊........”爱莲娜大婶说着便在萝札莉的帮助下收拾好摊位,提着油灯缓缓踱步离开了。

“你是要带我去约瑟夫家吗?”贝拉看着爱莲娜大婶的背影,轻声对萝札莉问道。

“不然呢?我总不能留你一个人在机库跨年吧?”萝札莉扬了扬手中的包裹,接着说道:“有多余的,我们还没有窘迫到多你一双筷子就会饿肚子的状态。”

“我记得,跨年夜应该和家人待在一起,我担心.......”贝拉有些犹豫,但是萝札莉却懒得和她拉扯,拽着贝拉的腰带便朝着城外跑去。

贫民区的那栋小楼与贝拉记忆中的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果非要找的话,或许得是那看上去刚粉刷完不久的墙壁和院落散落的一些木质的小玩具。

贝拉从不觉得自己会重新来到这里,但当站在门前时,却又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但萝札莉没有给贝拉感伤的机会,她继续拖拽着贝拉的腰带,就像是打开自己家房门一样推开了约瑟夫的家门,并举着手中的油纸包,大声地喊着:“叶卡捷琳娜姐姐,我把东西带回来了,还有就是我看贝拉一个人缩在机库挺可怜的,就把她也捡回来了!”

“什么捡回来,明明是你拖着我腰带把我拽过来的,该放手了!我腰带都要被你拉断了!”贝拉一边轻轻拍打着萝札莉的手背,一边尴尬地驳斥着萝札莉道。

然而,一声金属器皿落在地上的声音却把在打闹的二人吓了一跳,再随后,一道令贝拉与萝札莉都很熟悉的声音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贝拉!你真的还活着!”叶卡捷琳娜的声音有些颤抖,贝拉终于拍开了萝札莉抓着自己腰带的手后,有些局促地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嗯,叶卡捷琳娜姐姐,我还活着,新年快乐啊。”

叶卡捷琳娜没有说话,她沉默地走上前,用力地捏了捏贝拉的脸,随后又摸了摸贝拉的肩膀,似乎在确认贝拉确确实实站在这里。

“你真的还活着.......”叶卡捷琳娜喜极而泣,但这一下却让贝拉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看姐姐你说的,我就没死过啊,而且我不是遇到过约瑟夫吗?约瑟夫,菲迪尔他们都没有和你说过吗?”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这一年多里,我只收到过他们寄回来的几封信,还有就是他的同志们带来的口信......”叶卡捷琳娜的声音有些哽咽,看得出这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在担心这群被她视作家人的人的安危。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家也都好好的呢!今天可是特别的日子,别再去说那些过去的让人难过的事情了。”贝拉安慰道。

“我只是很担心你们,我明白你们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我就是担心,我怕我见不到你们了。贝拉你也真是的,当初突然就没了消息,菲迪尔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你就像是蒸发了一样,一提起你的安危,约瑟夫也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肯说。”叶卡捷琳娜似乎像是要把委屈全都倒个干净,贝拉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无力,她觉得她该说些什么,但确实又不知道从后开口。

于是就这样,贝拉安静地倾听着叶卡捷琳娜的哭诉,直到贝拉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似乎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贝拉低下头,发现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孩子拿着粗糙的木剑正在戳自己。

“是你让妈妈生气的吗?你这个坏家伙!让开!”小男孩的口齿并不清晰,但他还是用稚嫩的嗓音呵斥着贝拉,并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把贝拉与叶卡捷琳娜隔开。

贝拉并不擅长应付小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对方解释目前的情况,但她还是顺从地往后退了一步。

“没事,瓦西里,不用担心妈妈,贝拉姐姐是妈妈的朋友,妈妈只是太开心了,没事的瓦西里。雅科夫!照顾一下你的弟弟,一会儿别让他乱跑!”叶卡捷琳娜笑着安慰小男孩道,并把长子呼喊了过来,将幼子托付给他。

“看来是个男孩,而且很懂事,这个年纪就知道要保护母亲了。”贝拉耸了耸肩,笑道。

“长得也更像是他父亲,只不过不知道性格会不会也随他。”叶卡捷琳娜笑道。

“老实说我可不太喜欢约瑟夫的性格,要是随你可要好多了。”贝拉轻轻挑了一下眉毛。

叶卡捷琳娜轻轻一笑,随后便招呼贝拉自己找地方坐,自己则拉着萝札莉走进了厨房,贝拉本想去搭把手,但终究还是被叶卡捷琳娜以厨房拥挤为由赶了出来。

无奈之下,贝拉只得就近在客厅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然而刚坐下,屋门便被推开,虽然还没进屋,但推门那家伙的声音已经先一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嫂子,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新鲜的野鸡!唉?贝拉,你怎么也在?”菲迪尔背着猎枪提溜着野鸡刚走进屋,便看到了坐在角落有些看起来有些局促的贝拉。

“我猜到你会带肉来,来蹭你的肉汤喝的。”贝拉撇撇嘴,吐槽道。

“哦,是吗?我还以为应该挺忙的的,没想到你还有空来这串门,军事委员会那边情况怎么样?”菲迪尔没有理会贝拉的吐槽,随口问道。

“不知道,军事委员会的具体情况你得问托洛斯基,而他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联系我了,说起来,你最近在做什么?”贝拉耸耸肩,反问道。

“我本来是跟着约瑟夫在高加索地区组织地区起义队伍,但起义前约瑟夫把我调回来辅助情报工作,可能过几天就要回高加索了。”菲迪尔说着便将猎枪放在墙角,随后把流着血的野鸡挂在了屋外。

“约瑟夫没回来?”贝拉微微皱起眉头。

“高加索的情况还很复杂,那里需要他当主心骨,他脱不开身。”菲迪尔说着,便七仰八叉地坐在了椅子上。

“菲迪尔,姐姐说你没事的话把你带来的鸡处理了。”还没等菲迪尔彻底坐稳,萝札莉便从厨房里探出头说道。

“好好好,马上去!”菲迪尔撇了撇嘴,无奈地站起了身。

贝拉见状也连忙站起身子,先菲迪尔一步拎起门框上的野鸡,说道:“我来帮忙。”

菲迪尔做个了请便的手势,随后便跟着贝拉来到了屋外。

贝拉手起刀落,用斧子斩断了鸡头,随后将鸡剩余的部分丢进了菲迪尔打来的热水中。

也许是贝拉丢的有些用力,溅起的热水把菲迪尔吓了一跳,但也许是这几年的锻炼,菲迪尔敏捷地避过了热水,但这不代表就没有人受伤了。

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菲利克斯用力地拍打着裤腿,但老实说,这样大概率没有什么效果,但好在天气很冷,这点水应该不至于把他烫伤。

菲利克斯的样子有些狼狈,而站在他身后的卡尔特,达米安,阿黛尔和菲奥娜则在尽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别笑出声。

“额......对不起。”贝拉思考了片刻,选择在菲利克斯生气前主动承担责任。

“你.......嘶,你.........唉.......算了。”菲利克斯憋了半天,终究是没爆粗口,无奈地摇了摇头后,推开了篱笆走进了小院内。

“你们怎么来了?”贝拉有些疑惑地问道。

“萝札莉叫我们来的,说什么她不忍心看我们这群外国人凄苦孤单的样子,哥哥是我叫来的,至于菲利克斯先生,我不太清楚。”阿黛尔从人群里面钻出,一把挽住贝拉的胳膊,笑道。

“我看菲利克斯先生还在局里面加班,就把他也捎上了,贝拉,这是我准备的伴手礼,请问能代我转交给约瑟夫夫人一下吗?”卡尔特说着,将手中的礼盒递到贝拉眼前道。

贝拉扬了扬手中的斧子,耸耸肩道:“我还得杀鸡,叶卡捷琳娜在厨房,菲利克斯应该和她见过面,你自己亲自给她吧。”

“你会吗?别弄得一身鸡血,这里可没有供你更换的衣服。”菲迪尔撇撇嘴吐槽道。

“你觉得我不会的话你来?大学生?”贝拉一脸鄙夷地扫了菲迪尔一眼,特意拉长了大学生三个字,然而,却没想菲迪尔冷笑一声,从靴子里掏出一把折刀,利落地处理起鸡身来。

“行吧,小看你了,那剩下的交给你了。”贝拉撇撇嘴,丢下斧子,跟着菲利克斯走回屋内,全然不顾中了激将法的菲迪尔在背后竖起的中指。

这大概是这一年多来约瑟夫家的客厅最拥挤的一次,但却也是叶卡捷琳娜最开心的一次,自从约瑟夫离开以来,家里面,确实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也许这一年多来的所有别离就是为了此刻的重逢,有些昏暗的油灯有些摇晃,贝拉感到眼眶似乎有些湿润。

老实说,她真的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没有被万千烛火照的敞亮的大厅,也没有衣着考究的乐队伴奏,更没有添加熏香的熊熊暖气炉火。有的只是一盏有些昏暗的油灯,再加上一张足够朋友们围坐的木桌,与一锅热腾腾的炖菜,还有朋友们的歌声,但这里却比昔日的冬宫更能让贝拉感觉到温暖。

“咳咳,嗯,新年将至,我作为契卡主席,我还是得和同志们讲两句,革命尚未成功.......”菲利克斯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卡尔特却时机巧妙地将一杯伏特加递到了菲利克斯唇边。

“你知道的,卡尔特,我不喝酒.......”菲利克斯还想要拒绝,但贝拉则盛上了一碗羹汤,灌进了菲利克斯的嘴里。

“少说两句吧!委员长同志,比起训话,我觉得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贝拉站起身子,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新年快乐!”阿黛尔站起身子,举起手中的果汁,开心的喊道。

“新年快乐!”众人举杯。

冬宫旁的烟花也随着12点的钟声一同响起,虽然物资拮据,但委员会还是想办法凑出了烟花表演,虽然规模比起以前,确实小了许多。

但这一次的烟火表演,不再是独属于富人们,这是布尔什维克送给所有劳动者的新年贺礼。

新年快乐,同志们。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