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靠太近，师长同志，也许还会爆炸。”一名士兵卖弄地说道，这名士兵不知道顾晓霜在师侦营的老兵里有另一个称呼，应该是扩编后新来的战士。他本人就站在旁边，显然只是他的战利品。
身穿动力甲的顾晓霜不理会提醒，越走越近。
“别摸，装甲烫得很。”他继续得意地提醒道。
“你打的？”
“没错，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引爆了前装甲上的炸药，不过它仍然全速开动，想向南跑。”
“打得不错。”顾晓霜说着，转身离开了。这名少将的表扬让骄傲的班长略感满意，不过在这个早上，他的这些战绩实在是不算突出。
跑道上横起竖八地停着几十辆残骸，一部分还在燃烧，残骸内时而还会发出噼噼啪啪的机枪子弹爆炸声。不过顾晓霜不在乎，任何人经历了一发巡航导弹在眼前爆炸之后，都不会太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危险了。
“他们怎么就突然垮掉了？”她至今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一个小时前，她以为这将是一场硬仗，白虎师的这个团确实不同凡响，但是他们在黎明前已经耗尽了锋芒。最后只是轻轻滴一推，这张虎皮就破了。“早知道就早些动手了。”
“连长那里怎么样？”他问身边通讯员。
“正在排雷作业当中，很快就可以在开出一条通路了。”
顾晓霜点点头，短短的战斗磨合之后，她对高城手下新来的几个连长已经大致有了了解，她自军校毕业以来与高城共事了一段时间，高城业务能力很强，而且没有夸夸其谈的毛病。
顾晓霜抬起头，远处一辆伞兵战车飞驰而来，转眼到了顾晓霜跟前停了下来。一连长坐在车顶老远就朝着这里挥手。他所属的空降单位与他同机第一批到达这里的部队，这支部队的快速部署能力让顾晓霜记忆深刻，但是暴露出来的问题主要是火力太薄弱。
“师长，刚在南面抓到一个连长。说是19团e连的，他弃车而逃，结果倒在了水沟里，我们以为他装死，结果他他妈的睡着了我艹，真行……”一连长跳下战车，隔着老远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他怎么说？”顾晓霜打断了对方的吐槽。
“他睡得像死人一样，用了一桶水才浇醒，”一连长意犹未尽地说着，“他说，他跟着团长向南跑了，油料先用尽了，就停在了那里，他还说，最后一次联络的时候，团长告诉他向西跑。一定是被我们打糊涂了，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顾晓霜生点了点头，抓不抓到那个团长都已经不重要了，这样的部队敌人没有几支了，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再组建起这样一个团了，即使他们还有不少的资源，但是有时候资源并不是万能的，更何况是脱离了后勤补给的这支敌人，顾晓霜刚刚草草观察了几辆被击毁的T72BU，与她曾经见到过威尼斯殖民地和高星所使用的新生产的T90系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武器，看上去防御更薄弱，火炮也差了一个档次。T72BU的热像仪固定在炮塔上，只提供炮长方向视野，这注定了这种坦克的车长在夜里并不具备很强的观察能力，显然更不可能有猎歼能力，更不要说分离势力那些最精锐所使用的2590版M1A2TUSK或者T90M了
“待会儿派人把俘虏送到指挥部去，不要落到尼采她们手里。”
“保证完成任务，我还派了一个排把那些坦克全都给炸掉……。”伞兵连长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心得；今天早上顾晓霜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好像有一肚子的故事要说，虽然她很想坐下来听听，但是现在确实不是听故事的时候，24小时前，师侦营里那些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还因为第一次看见坦克冲到里自己这么近的距离而紧张，而现在他们好像一下子就成了天下无敌的老兵了。
“你派一个联络员，去把巴别塔的连长找来，这里需要他的战车把跑道上的残骸都清理干净，我们必须开足马力，几个小时内我们必须依靠这条跑道撤离，如果敌人后续大部队围上来我们就危险了。”
“是，我亲自去一趟。昨天夜里我摸黑联络他们时，那才叫一个危险，在夜里，很难分清坦克是那边的。”
一连长的话似乎提醒顾晓霜想到了什么：“老幺，先让你的那个排长停手，快！”
“什么？”
“用你的电台告诉他，不许破坏那些坦克，最起码给我留下来两三辆，听明白了没有？”
一连长疑惑地走回他的小战车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停在顾晓霜身后，不用回头，顾晓霜也知道，自己老妈过来找了。
加莱机场的临时指挥部里，终于来了一名新的指挥员。
顾晓霜手中拿着头盔，穿着脏兮兮的动力甲站在指挥所旁等候着。实际上所谓的指挥所只是由几辆车辆组成的通讯节点，而敌人的导弹理论上还是可以随时攻击固定的目标，所以她必须随时移动，以免给敌人一锅端了。
几辆吉普车在莫莱的指引下停好，车内除了几个生面孔外大部分人她早已熟识，看不出军衔，不过顾凌开的第一辆车上的后座上坐着的一个金发女性。顾晓霜觉得有些眼熟，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人。
顾凌来到的时候，新跑道上的坦克还未被全部清除，有一些甚至还在爆炸，顾晓霜的反击耽误了几个小时，现在清理跑道的工作效率又如此之低。加莱的新跑道比旧跑道长得多，如不能及时发挥作用，让撤离计划很难实施。
“你总算把敌人给赶走了。”顾凌向着敬礼的顾晓霜草草还了一个军礼，疾步走了过来
“是的，我们正在清点战俘和清理跑道。”顾晓霜立正道。
“你做的不错，不过……”顾凌正要说些什么，看到顾晓霜那身算不上完整的动力甲上还插着一些金属破片，脸上还有血迹，显然有一颗炸弹在很近的距离爆炸过。“不过，托你的福，我们依旧可以按计划撤离。”顾凌而拍了拍顾晓霜的肩膀。整个指挥所内的所有人都军容不整，几个还带着伤，顾凌清楚，连续数天的战斗后，说些什么都不如把他们送回后方修整一段日子来的有效。
“更何况，没有人能想到外事活动期间会发生战斗，在域外作战，犹豫不决是难免的。”始皇这时候补充了一句。
“那，老妈、陛下，我可以开始汇报战斗情况了吗？”顾晓霜长出一口气，直接询问了现场级别最高的两人。
“说吧。”
顾晓霜退了两步将顾凌让到铺着地图的吉普车引擎盖前。
“凌晨6点我部从地下设施内发起攻击，已经恢复了加莱机场西面主跑道的全部表面阵地，还有雷区以东的全部公路地带，目前正在进行雷区排雷工作，工作很顺利，就在这几个位置开通了通向城里的通道，”她说着用笔在地图上划了了几道，这张一比10000机场及周边区域平面图，是昨天夜里才从法德联军那里弄到的，比1比50000的军用地图可靠不少，早上反击成功这张地图功劳不小。
“目前城内仍然集结着大约一个排的敌人残余，”
东面响起了连串的机枪声打断了她的话，枪声表明了战斗还没有走远。
“已经摸到的情况是，还在加莱的残余是第19团剩下两个连的残余，可能是敌人指挥官在攻击前留下的，我派了师侦营二连和大约2个营的法德联军战斗部队，战斗可望在半小时后终结。”
“就是说，他们还在威胁机场？”
“不会，从这里的地形看，直射火力够不到机场，而且这些留在城里的，都是在前几次攻击中损伤的坦克，所以敌方指挥官将它们留在了城里。”
顾凌微微摇了摇头，显然她是真不希望顾晓霜这种时候还要用这么多人去干掉几辆受损的坦克。
“丫头，知道我们对你这次作战的评价么？”
顾晓霜不做声，等着顾凌自己说下去。
“这次作战，严格来说算不上完美，我们认可的只有一条，就是伤亡数字很小，这是唯一满意的，但是战机把握上的犹豫，让我们丧失了很多的时间，你很清楚时间在战争当中有多重要，似乎多年赋闲让你失去了原有的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