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邹，那人儿和你说什么了，怎的一路上失魂落魄的？”，雨无眠今夜不知道问了多少遍儿这个问题了，可怜，邹汐却仍是一个字都崩不出来。

一个字儿都没必要和雨无眠说。

事情太大了，莫让其他人染上什么因果了。

“早些睡吧……”

……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虽然今日还只是初十四，可轻寒城里漫延开来的元宵热闹气氛还是躲不开。

各式各样儿的花灯连在街面上，连着寒气都躲着人。

若是没有那般风起云涌和谜语人横行的话，那就更好了！

“嗯，趁热吃吧！”，或者是昨天不愿意回应雨无眠吧！今日在城外干活的时候，都是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的，若不是端来一碗汤圆，邹汐都还以为雨无眠回心转意了呢？

“好，已经多少人了？”

邹汐翻着册子，这一批人全都是要送去修大堤的，也不太需要审核太严，让高管们去担心吧！

“不知道，一百有余了……还真是人多啊？估计下午会来的人更多！”，雨无眠问不出来什么，自然是生气，却也没有耽误干事儿，别忘了还需要单独选一批人来补充北海商行人员的缺失呢！

“嗯……”

北海商行里已经多了很多新面孔了，邹汐也要反反复复的立着新规矩，但愿吧。

“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护卫吗？或者是您知道哪里招揽护卫？或者是保镖也可以！我们都是习武之人！本事肯定没问题！”，邹汐不愿意抬眼看雨无眠，只顾着催促下一个人上前来，好像下一位，倒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嗯？邹汐霎是反应过来。眼前猝然是个约莫着三十多岁的女侠？风尘仆仆的模样掩盖不住习武的气质，几乎被磨平的棱角使得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人。

先生？很久没有听说过的称谓了。太客气了。

“我们？你们有几个人？……我们这里只是为了官府召集工人而已。”，邹汐往后敲了敲，侠以武犯禁，官府对于这些武林中人可没什么好感。

“对！我们一行七个人！……工人吗？”

邹汐的话语明显让眼前女侠心情低落。

“麻烦可以让我看一下人吗？我倒是有些东西想要寻个帮手。”，对于有价值的目标，邹汐自然乐意招揽，轻轻示意眼前女侠坐下说事，“不知道足下姓甚名何？有着武功傍身，加入军队也是一把好手吧！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在下武依依，江湖一小卒而已，军队里可容不下我们！……姐妹们都在这，您看看？”

武依依吗？

邹汐难免有着私心，安全一直是重中之重的话题，即使这几位的武功不高，也没必要得罪，三教九流施以恩惠，方才安全。

武依依似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眼神的余光一直落在那碗汤圆上。

“尝尝吧！莫要嫌弃普通。”

小恩未拂，民拂服也，邹汐浅浅将碗推过去，也才好好看看后面站出来的六人。都是差不多一二十岁的年纪，最小的恐怕和阿雨一般儿大小，可模样却已经是行走江湖多时的装扮了。

最大的问题是，邹汐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其他家的探子，若是贸然接受……万一出了什么问题？

“武女侠，您对于工钱有什么要求吗？”，邹汐瞧着眼前那武依依。武依依将着一碗不多的汤圆慢慢分给了其她六人，自己徒是浅尝了一口热汤，恐怕也没什么味道。

“在下没什么要求，有饭吃就行！我们从北方逃过来，能活着已经很好啦，门派里还联系的上的，就我们几个人了……”，武依依说得倒是头头是道，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嗯好！”

邹汐想叫着雨无眠也瞧瞧问问，可那莫名其妙又带着恨意的眼神，堵着邹汐的话语也出不来。真不知道什么情况。

也莫怪雨无眠生气。

这招人的地方本就在城郭外，这碗汤圆还是雨无眠催人快马加鞭好不容易从城内酒楼定来的，特意给邹汐准备的，邹汐这般慷慨得推给几个贱民吃了，还那般客客气气的模样，雨无眠不发火已经是很克制了！

“那我有个活儿，我们商行最近购置有蛮多货物，但是看管的人手不足，我想请各位帮忙看管，包吃住，一日二十文，可否？”，邹汐想了想，“若是各位有了好去处，我也不强留，可否？”

“谢谢！谢谢掌柜！”

武依依已然不是第一次询问商行里，难免高兴极了。其他的商行自然有着自己的安保人员和打手，不愿意用些外乡人，至于北海商行？前几日刚被屠了个干净，可是忘了？

瞧雨无眠那般模样，也定是不愿意带回去了？

邹汐也只能亲自把那七位女侠带回了北海商行里，安顿好住宿，签好合同，办好衙门的暂住证，方才尘埃落定。

只不过，这般行为，只会让雨无眠更加生气而已。

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呢？

阿雨，瞻台懿，或者说她？

这只是短暂的一个小插曲，一天的工作还繁琐得多呢？或是药徒大夫，或者是戏子绫人，邹汐也尽量帮忙找着去处

一日下来，握着笔的手都生疼。

几十家商行，恐怕一天便能找来不下万余人上去修筑堤坝。暮蕴岚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那么多人有什么用？真要杀了，谁又担当得起呢？——还是说她不会是要扩编私军造反？

天！杀头之罪！莫要多想！

邹汐的思绪多得惊人，夜也慢慢笼罩下来。北海商行外的灯节还是热热闹闹的，只是突然打灭蜡烛的调羹，提醒着邹汐夜深了。

“快睡吧！”

雨无眠还是硬邦邦的语气，蒙在被子里，听不清楚。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邹汐也默许了雨无眠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虽然邹汐睡在大床上，雨无眠睡在边上的小床上。

——

OS：一月份以后有概率一日双更，提前过年了，但不确定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