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绘音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就好像是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一样。
“有些事你只对我说过,也有些事是只对谢荫说过,但我们两个也是可以互相交流的。”
李绘音其实是想问的更直接一些的,但是有上次陆可烨那件事,她还是觉得委婉一点会更好。
“你不用这么委婉,我的爱好的终止的确都是父母不让我再学下去了,但这次不一样,至少这次我还有机会,进全校前六十对我来说有很大可能性的。”
“那就好,这样三方都会很高兴的。”
谢荫,苏绛和羽球社三方,希望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另外,压力大的时候一定要和我们说,朋友之间没什么可以隐藏的。”
“当然,让你费心了。”
苏绛笑着回答道,李绘音松了口气,肯交流最好,一直埋在心里的话,压力就太大了。
李绘音也不希望身边的朋友心里一直埋着一个地雷,不知何时就会爆炸。
吃完饭,李绘音当然是拿着饭盒去洗手池清洗去了。
谢荫的消息也十分准时的发了过来:“和苏绛聊得怎么样?”
“要期中考试进入全校前六十二名她才会继续她的爱好了,所以这段时间苏绛应该是以学习为主了。”
“对她来说应该不算难事,我记得她高一上学期的期中期末考试都是五十名左右。”
“她还挺想和我聊的,像是倒苦水一样,所以你就放心吧,陆可烨那样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再出现了。”
“那就好。”
谢荫本来是想自己来和苏绛聊的,但是被李绘音阻止了,生怕谢荫直来直去的话术,把火药桶的引线又点燃了。
而且这也是为了补偿谢荫,毕竟上次李绘音提出这个主意的时候,谢荫可是被狠狠骂了一顿。
这次再来总不能还让谢荫挨骂吧,要来也是自己来。
但结果远比自己预期的好。
“不过你在医务室还能这么准时地发消息过来啊?”
“你的吃饭时间要花多长时间我还是清楚的,苏绛只能估个大概,你就当我是蒙的吧。”
一个话题结束,另一个话题自然会开始,李绘音对这样的事乐此不疲。
苏绛看着李绘音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她不得不感叹谢荫和李绘音对别人心里的揣测到底高超到了一种怎样的程度。
仅仅凭神态动作和过往的细节就能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他们俩真的好像啊。”
苏绛心底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察觉到的时候她自嘲地笑了笑,喃喃着:“毕竟是青梅竹马嘛,嗯,也只是青梅竹马。”
下午六点,最后一节课结束了,苏绛在李绘音的搀扶下来到了一楼。
谢荫和吴钩早在楼梯口等着了,陆可烨也在一旁侯着。只是苏绛看到几人不是很高兴就是了。
“为什么你们推着一辆轮椅?”
那辆银白色的轮椅甚至被绑上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漂浮气球。
“你们是想让我cos万户吗?”
听到这话的众人,除李绘音之外根本就藏不住笑容,立刻笑出了声。
“苏绛原来你也这么会吐槽。”陆可烨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心,我们不会在轮椅上绑火箭的。”
李绘音在一旁不知作何表情,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万户是谁,只能临时上网去搜。
原来是古代一个坐椅子上尝试用火箭飞天的人。
“你们不觉得坐轮椅的那个和推轮椅的那个,走在路上会很尴尬吗?”
光是这个气球轮椅摆在一楼的走廊上都足够引人注目了,来往的师生没一个不笑出声的。
“没问题!只要人够多,尴尬的就是别人!”
今乐昔也从教学楼的入口走过来说道,她的胸口上戴着学生会的徽章,说明这是要去检查招新活动是否正常进行,还有一旦出现紧急情况立刻维持现场秩序以及采取对应措施。
今乐昔负责羽球社,当然,和她一起的还有跟在身后的学生会会长司辰。
他一看到这轮椅,第一反应不是笑,而是被惊到了,这是难以理解的事物。
“好~~~有想法的设计,羽球社是有什么新点子要实践在招新活动中吗?”
司辰已经尽力思考这东西存在的意义了。
“我看单纯就是某个人动用了自己阴湿的脑袋后想法来的发癫之作。”
谢荫可是经常说今乐昔“发癫”的,这下终于轮到今乐昔说了。
本来谢荫只是想去医务室借辆轮椅来的,但今乐昔早上被李绘音拖走开小会,了解到了苏绛心情不好。
于是她就根据谢荫在羽球社群里发的消息——“驾着七彩祥云”,在轮椅的改造方面提出了一点小小的建议。
本来只是打算用彩色贴纸的,但是谢荫却提议用气球,于是就有了这么一辆人见人笑的轮椅。
“你们不尴尬,那就陪我一起去羽球社啊。”
苏绛往轮椅上一坐,就把自己的脸遮住了,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当然陪你一起去了,不然大家在这等你做什么?”
谢荫推着轮椅朝着运动馆走去,而苏绛则是被那突然出现的惯性吓到,连忙叫道:“慢点慢点!”
“那当然要慢点咯,一直冲刺岂不是会把你甩飞出去。”
不过走慢点的缺陷就是,尴尬感会随着投射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而成倍增加。
一开始还嘻嘻哈哈的谢荫已经开始脚趾抠地了,哪怕是本来还在活跃气氛用来冲淡尴尬心理的吴钩和今乐昔都想不出话题来了,只能靠胡言乱语维持下去。
李绘音的嘴角扬起后就没有放下来过,毕竟叫自己画画的老师曾经说过:“面对采访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只用微笑就好。”
司辰则在询问陆可烨退出学生会的原因,毕竟只要表现出自己不是和这群人一伙的,那心理上就不会尴尬了。
至于苏绛,她的手没离开过自己眼睛,她也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大家的声音变小了,看来是都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于是她也跟着一起抓心挠肺。
正所谓有福不同享,但有难必同当,众人一路忍受煎熬,总算是来到了运动馆的羽球社招新现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