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我们没抓到那个领头的,不过也从其他人嘴中拿到了点可用的信息。”

郭红绡说着,款款走到班房门口,在门栓上挂了个闲人免进的牌子后,便轻手轻脚地将雕花檀木门扉合上了。

“这件事要做好保密措施,毕竟是有关最高刑司大理寺的案件,要避免别人说闲话。”

郭红绡向白玉怜解释道,旋即那具高大丰盈的身躯便钻入一堆杂乱高耸的书卷之中。

“请等一下……关于审讯的记录,我放到哪里了来着?”

只要郭红绡一弯下腰,班头黑袍的紧绷便会显露无疑,坚韧的锦缎死死包裹住那个挺翘的丰臀,饱满的线条顿时映入眼帘。

更别提郭红绡此时还是趴在地上,整个后面都暴露在白玉怜眼皮底下。

“哦,在这里,我怎么放得这么底下?”

说着,郭红绡的手往书卷里伸,连肉感十足的大腿也得到了充分的表现与伸展,看得白玉怜目不转睛。

慕容瑾坐在口水直流的白玉怜旁边,盯着黑发少女如痴如醉的痴态,她淡然地吐出了自己内心的感想。

“真变态。”

“唔呃!”

字字珠玑,扎在白玉怜的心尖上。尤其慕容瑾还是用这种平淡无比的语气说的,更是令白玉怜颤抖地捂住心脏。

但她又没法反驳什么,只好压制着自己的本能,将视线垂下。

“怎么低着头?身体不舒服吗?”

直到郭红绡从书卷中爬起,把审讯的文书交到两人面前。

慕容瑾缓缓揭开封面,而白玉怜则探首过去看。

“有没有可能是大理寺卿干的?”

既然已经关上了门,那白玉怜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她抬眼看着坐在书桌后的郭红绡,直白地询问她的想法。

“你觉得呢?”

郭红绡反问道,随后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她最钟爱的烟枪。

在烟灰缸里轻轻敲掉烟灰的残渣,再从快被撑爆的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丝后,郭红绡走到窗台边。

纤细的玉指轻轻捻起一点焦褐的烟丝,细细地塞入那杆老旧的烟枪之中。她熟练地敲打着火石,点燃了烟丝。一缕缕青烟随之升腾而起。

在工作结束之余,郭红绡就喜欢来上那么几口。

不过当然不可能在满是书卷的班房中间抽,慕容瑾专门在班房的窗台前划分了一片不可堆放物品的区域,避免她的师傅在抽烟中酿成大祸。

最主要的是,慕容瑾不喜欢那股烟味。

“阿瑾,你应该学学抽烟啦,只有这样你才能变成像师傅我一样成熟的大人呐。”

“师傅,没人说过抽烟就会变得成熟。成熟的因素有很多,包括外貌、阅历、自身所处的环境等,像师傅变得成熟的原因,我觉得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您的年龄,如果从我了解到的情况推算,您今年大概已经三十……”

“住口!不要每次都拿我的年龄说事啊!”

郭红绡抄起窗边的花瓶就朝慕容瑾秀丽的面庞砸去,慕容瑾却连看都不看就把花瓶给稳稳接住了,仿佛两人间的这种交流早已是司空见惯。

“真是的!懂不懂得尊重师长啊?”

郭红绡愤愤地朝窗外吐出几口烟雾。

慕容瑾继续仔细翻看审讯的记录,很快她便找到了几条关键的信息。

“那几名袭击者可曾说自己是受人雇佣的?”

上面明明白白地记录了这几句话,但他们似乎并不知晓雇佣自己之人的身份,所以这个地方只是浅显地一笔带过而已。

“既不知雇主是谁,也不明其目的为何,根本无法从他们嘴里撬出有用的信息。”

坐在窗边的郭红绡补充道。

“不过这下你们也该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

白玉怜歪着疑惑的脑袋,对于郭红绡言语中的深意完全是一知半解的状态。

郭红绡笑着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放下烟枪,款步到白玉怜身旁,单手轻轻晃着她的脑袋。

“你自己问的问题,这么快就忘了吗?”

袭击舟芷的人,是不是大理寺卿,也就是陈廷敬派出来的?

“……很大可能不是吗?”

旁边的慕容瑾试图理解郭红绡话中之意。

“按照师傅进行的背景调查,这伙人不过是贫民区的一帮无业游民而已,这次他们会聚在一起行事,完全是因为贴在贫民区的一则消息。”

说话间,慕容瑾把手中的资料递给白玉怜,上面详细记录着混混们接受委托的过程。

“罪犯们由一个叫做刘二麻的人率领,然后按照消息上的内容去劫持舟芷。”

贴在公告栏的那则消息甚至把舟芷何时出现在东城区,何时进入德胜酒楼的情况都写得一清二楚。

“而舟芷代替上司楚灵芸出席聚会的事,乃是近日才决定的,知晓此事的人本就寥寥无几。”

“那不就更有可能是陈廷敬了吗?”

白玉怜连忙打断慕容瑾的话,然后很快就又被旁边的郭红绡一手抓着脑袋摇晃,同时她还顺手抓住了慕容瑾的脑袋一起摇。

“重点不在于混混们如何接受这个委托,而在于陈廷敬本人的身份地位。”

把她们两个混乱至极的头颅摇得差不多之后,郭红绡两手叉腰站在她们面前。

“简而言之,你们觉得一个堂堂的大理寺卿,会去找一群小混混来绑架一名尚药局的普通职员吗?”

“那他如果是通过中间人进行委托的话——”

话音未落,白玉怜光洁的额头便又挨了郭红绡一记弹指,痛得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他为何又使用张贴告示这种显眼的手段,然后召集一群毫无专业训练的混混来执行这个任务呢?若是暴露了岂不是很不妙?”

慕容瑾沉思中并未言语,但也挨了郭红绡一记弹指。

“换言之,他一个堂堂大理寺卿,难道没有更简单有效的方法去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吗?非要用这种粗鲁的手段?”

解释完一切的郭红绡再次回到窗边吞云吐雾,她得意地翘起莲足,看着白玉怜那两个办案新手。

“推理也罢,办案也罢,都不能脱离实际。虽然我这么说,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们也不能轻易放弃对陈廷敬的怀疑,不过要调查大理寺的时候,记得多加小心,避免招惹是非。”

一抹袅袅的烟雾袅袅升入碧空。

郭红绡望着窗外飞雪,若有所思地盯着飘落的雪花。

有一点,她其实没有向白玉怜她们明说。

雇佣混混之人的手段,无论是张贴委托告示,还是让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行事,种种愚蠢的行径,简直是明说了这件事不可能出自那位名动天下的最高刑司指挥使大理寺卿之手。

一般出现这种状况只会有两种可能。

要么对方是个无可救药的蠢材,要么对方别有企图。

“到底会是哪一种呢?”

郭红绡很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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