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她手中只有一根银箸作为武器,这让壮汉们更加不屑一顾——如果不是地上已经躺了一个他们的同伴的话。
白玉怜缓缓走上前,将插入男人后脑勺的另一根银箸拔出来,殷红的鲜血顿时染红了一片洁白的积雪。
“请不要动。”
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为倒在地上的舟芷松绑,接着取出舟芷嘴中的石块。
“多谢……”
将口中沾满鲜血的石块吐出后,舟芷虚弱地向少女道谢。
她想睁开沉重的眼皮看清少女的容颜,最后也只瞥见了那一抹柔和的微笑。
沉默的白玉怜能清晰地看见舟芷脸上的泪痕,估计是刚才被塞石头时留下的吧。
她温柔地用指腹将泪痕拭去,然后拿着那两根熠熠生辉的银箸起身。
“见义勇为?告诉你,少来管我们的事!”
被夺了人质的壮汉们怒不可遏,莫名其妙死了一个弟兄更是让他们的额头青筋暴起。
只有为首的那人看出了少女的不同寻常。
“小心点,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能用一根并不锋利的筷子刺穿人的头颅,这可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领头人拦住了正欲冲上去的同伴,他从衣袍隐秘处拔出一把缀有红缨的大刀,随时准备着对方的进攻。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天那个女人,我们势在必得!”
白玉怜倒是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看不出有丝毫退让的意味。
“势在必得?”
她手中的银箸在指尖飞速旋转着,被积雪反射的亮光不断映照在那张姣好的脸庞上。
“带不带得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一片枯黄的树叶从院墙内的老树飘落,悄然落在地面的足印里。
转瞬间,壮汉们纷纷掏出自己的大刀,沿着狭窄的巷道,乌压压地朝眼前的黑发少女袭去。
另一部分则趁少女不备时窜入其他巷道,打算迂回包抄。
“拿下她!”
最前方的男人将大刀举过头顶,猛地跃起向下一劈,直取少女的头颅。
但当锋利的刀刃掠过白玉怜的脸颊时,她微微勾起了唇角。
仅是一个轻巧的侧身,大刀便以毫厘之差滑向地面,少女对攻击距离和位置的把握可谓是分毫不差。
“可惜~”
她俏皮地舔了舔嘴唇,伸出衣袍下的美腿。
坚硬的马靴踢出铁锤般的威力,将男人重重摔在墙上。
少女手中银箸再划出一道月牙般的圆弧,利落地刺入男人的肩膀,避开所有的骨头,穿透血肉,将人直接钉在了墙上。
温热的血液飞溅,在少女的脸上绽开如花般美丽的晕染。
她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直到男人彻底因疼痛晕死过去。
“呼~”
还未等白玉怜喘口气,下一个对手接踵而至。
不过由于巷道狭窄,壮汉们人数的优势、兵器的长度都变成了掣肘。一伙人只能像葫芦娃救爷爷那样一个个送。
偶尔有两个攀上院墙的,企图从上方偷袭少女。
当他们从院墙上跳下来毫无依靠时,白玉怜就会腾空飞起一记骑士踢,重创他们的要害。
也就是男士最脆弱的部位。
对于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她很是在行。
很快,整条巷道中便回荡起一众男人们捂着裆部的哀嚎声。
领头的壮汉看着自己的兄弟接连倒地,脸色都气得铁青。
“无耻小人!”
他想斥责白玉怜的卑鄙行径,但转念一想,自己才是反派,讲这种话似乎有失身份。
不过还好,迂回包抄的支援很快就到了。
两伙人将白玉怜团团围住,这下子除非她有三头六臂,否则恐怕难以同时抵御两面夹击。
领头人阴险地笑着,为自己的妙计沾沾自喜。
直到天空骤然落下一柄青色长剑。
衣裾飘飘,莲足轻点,宛如天女般及时赶到的少女——慕容瑾。
青剑立于地面,而她则轻盈地踏在剑柄之上,站在白玉怜的身后。
这一幕令白玉怜看得无比羡慕。
“轻功啊?衙门还教这个的吗?以后教教我呗?我也想学。”
她想象着自己也能在空中翱翔的模样,以后干些什么坏事的时候就能逃得更快了。
慕容瑾微微侧过脸,向白玉怜点了点头。
“嗯。”
还未等白玉怜回应,那边领头的壮汉便持刀袭来。
“别小瞧人!”
白玉怜立即用手中的两根银箸招架,迅速卸掉刀刃的力道后,马靴朝天空一踢,正中壮汉的下颌。
另一边,慕容瑾稳稳落地,将虎首青剑从地上拔起。
包围过来的敌人气势汹汹地向她涌来。
几柄大刀同时劈下,却被慕容瑾以剑柄轻松格挡,灵巧的手腕转动青剑,迅速朝前排几个男人的咽喉划去。
不过只是留下了一道血痕而已,慕容瑾并未像白玉怜那般痛下杀手。
她从衣袍之下掏出一块腰牌,对在场所有人宣告:
“我乃京师捕快慕容瑾,因你们多人聚众滋事,意图绑架并威胁他人人身安全,现依律将你们逮捕归案。”
“捕快!?”
男人们听见慕容瑾的身份,顿时一愣,随即再不敢妄动。
白玉怜看出他们并不想与执法人员起冲突。
领头的壮汉捂着受伤的下颌,只是凶狠地瞪着白玉怜两人,没有继续发起进攻。
“今天算我们倒霉……”
他的嘴里嘟囔着不服气,随后拔腿就跑,边跑还边招呼剩下的同伴。
“四散奔逃,不要被捕快逮住!”
剩下的壮汉互相看了一眼后,丢下手中的大刀迅速逃离。
白玉怜本想追上去,但被慕容瑾叫住了。
“先救助伤者,我已经召集周围的捕快前来增援,接下来交给他们处置即可。”
白玉怜只得作罢,看着满目疮痍的周遭长叹一口气。
“我们先把她送到衙门吧。”
在慕容瑾的请求之下,白玉怜缓缓将昏迷的舟芷背起。
她们很快便回到了街上。
周围的捕快集体出动,顿时喧嚣纷乱,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在眼前铺展开来。
今日调查的收获……或许还是有的。
白玉怜望了一眼德胜酒楼,又斜睨了眼背上的舟芷。
在回衙门的路上,白玉怜不经意地问了慕容瑾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晓我的位置的?”
“是一位发色黑白分明的姑娘告诉我的。”
一脸淡然的慕容瑾如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