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心中的情绪不断上涌,胸膛感觉一片炽热。

“那您呢?如果换做是您,该如何处理这棘手的场面?”

顾琅反问道。

“我会和它拼命。”

“即便毫无胜算?”

“即便如此,我也会去搏取那一丝生机,绝不坐以待毙,或者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牺牲。”

孟白抬起头,眼中暗含着怒火。

“有点意思。”

顾琅笑了笑,没有再追问。

……

快要抵达时,顾琅详细地向孟白介绍了这次的会议,似乎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助理。

这次会议是由陵城的协会牵头,邀请各方的组织进行宣讲和研讨,方便加深对当前社会状况和怪异的了解。

“所以这对事务所很重要吗?”

孟白听完后蹙眉发问。

这种座谈会还要自己来?

“混个脸熟,这对您个人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顾琅将车停稳熄火,起身拿起摆放在后座的手杖,指了指前方的会堂。

“走吧。”

孟白默默跟在顾琅身后,她记得对方上一次外出就随身携带这根手杖。

这也是一件咒物?

他资产雄厚,身上肯定也有保护性的咒物在,得找个机会摸索清楚。

孟白心中暗暗盘算着。

会堂内人声嘈杂,顾琅一进入便被许多人团团围住,他们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都想和这位冉冉升起的业界新星打好关系。

顾琅与周围人一一握手言谈,神采飞扬,好一副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模样。

孟白不喜欢被太多人瞩目,她故意落后两个身位,默默地观察着礼堂内其他人员身份。

围着顾琅转的那些人虽然谈吐如流,但却不够得体,甚至有些人说话还带着浓厚的口音,应该是些中小企业的老板。

在正中央位置落座的一群人穿着整齐,神情庄重,皆以最前方的年长者为首,是统属于某个家族的人。

靠着会堂墙边,肆意谈话闲聊的一伙人看穿着打扮比较随意,人员成分也很复杂,应该是民间的组织,而为首的两人凭感觉是能力者。

在会堂四角肃立的几个士兵全副武装,目光锐利,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都是从协会里出来的精英。

舞台旁候场的那个战士怀里抱着的是蛇杖?那不是王浩的武器吗,难道他把这东西上交了?

嗯,怎么还有群和尚?为首的那个穿着袈裟的是释空大师,他这次怎么没戴那些花里胡哨的饰品?

……

正当孟白注意力分散时,有人注意到了跟在顾琅身后的她,适时地发出疑问:

“顾总,这位女士是?”

“这位是我们事务所的骨干成员——孟白。别看她长得年轻,论实力,她在我们事务所算得上一把手。”

顾琅上前两步,握住孟白的手腕高举起来,轻笑着说道。

“这位我好像有些印象,之前似乎上过新闻?”

“是林氏事件那一次!那张照片拍得太美了,我直接问电视台要了电子底片当壁纸,没想到居然能在这见到本人。”

“……”

议论一开始只在小范围内,但很快便如浪潮般传播,吸引到了会堂内大部分人的注意。

释空大师远远看到孟白的面孔,面色一紧,回想起了当晚的经历。

“这人长得这幅魅人的皮囊,想必是虚有其表。”

他身后的一个年轻和尚不屑地说道。

“真慧,切勿执着于皮相,忘了我怎么教你吗?”

释空面色一僵,回头严厉地说道。

名为真慧的小和尚脖子一缩,不情不愿道:

“知道了,方丈。”

不知为何,自从那场宴会回来后,释空大师越来越沉稳,褪去那些金银首饰,已经逐渐有上一任方丈的感觉了。

当初释空借佛学之名大敛钱财时,其他寺庙的和尚们谈到他这一脉都是一脸鄙夷。

莫非这便是先入世后出世,大家都误会了释空,他其实才是最懂佛学的人?

……

孟白手腕轻轻挣脱未果,又不想在大众面前出格,只能任由顾琅举着自己的手,嘴角隐隐有些抽搐。

这就是他说混脸熟?这对自己真的有好处吗?难道不是在给他的事务所增加知名度?

这时她注意到,站在舞台旁那个怀抱蛇杖的战士在盯着自己看。

差点忘了,自己在官方那里是留过档案的,在他们眼里我肯定是个怪胎,就像严哲的态度一样。

孟白有些苦涩地想道。

“孟小姐禀性喜静,不好他人议论,劳烦诸位声音放低些,免惹人恼。”

顾琅看了看孟白的表情,笑着对四下的人们说道。

他的声音平和,虽然不响,但却暗含着力量。只见人们的议论之势并未衰减,但是全场的声音却突然被压低了一个层级。

他刚才用了愿力?孟白有些惊奇地看着面带笑容的顾琅。

察觉到声音突然减小的人们四处张望,自己的说话声便也不自觉地放小,于是议论声便进一步减弱,彼此往复,最后趋近于无。

顾琅仅仅是压低了音量,却让全场近乎寂静了下来。

顾琅缓缓放下孟白的手,满意地环视着会堂。

他在享受这种掌控的感觉?不知为何,孟白突然产生了这种想法。

“既然会堂已经安静下来,人也差不多都到齐了,那便请诸位尽快落座,我们的会议马上开始。”

候场的官方人员借此机会,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说道,向顾琅点头致意。

顾琅微微颔首,拉着孟白的手来到了第一排落座。

“差不多可以松开了吧?”

孟白语气不善地说出这句话,同时发力将手抽了出来。

她的手掌柔软而温热,手心还因紧张而微微出汗。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很难忍住刀了顾琅的冲动。

顾琅没有说话,仅仅是翘了翘嘴角,他似乎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会议开始,全场安静。”

伴随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庞武杰阔步走上了舞台,他的气息比孟白当初见他时更加凝实。

他从陵城到这里来了?

孟白感到有些奇怪。

之前严哲跟她提过,庞武杰现在是陵城协会的总负责人之一,轻易不会离开陵城。

然而就在这时,场下突然一片哗然,甚至传来了阵阵惊呼。

孟白回过神来,抬眼向前看去。

只见台上的庞武杰皱着眉头回头,一根粗长的麻绳从幕布上方垂下,末端吊着一个人。

麻绳紧绷,尸体摇晃,它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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