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剑一口中的那个他,或许就是指这少年。
她心中再过后悔,也于事无补,找到了白剑一的欣喜没有冲淡这抹苦涩,暗自悔恨却也无用。
洛寒商动用着法宝告知着所有人找到了白剑一,同时也是驱使她们来这儿一趟,找个人带着少年,她腾不出手。
虽然可以动用法力,但容易触及他身上禁咒,自然出此方法。
……
峰攒仙境丹霞上,水绕渔矶绿玉湾。
月光倾洒于的白玉瓦,莹润皎皎,银华交织,雾萦绕巍峨的殿宇,风雾缓缓漫过阶前的石狮与对对铜鹤。
好像睡了很久了,本来就是装晕,但却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没有被打扰这一觉真是悠久绵长,他身为帝女的儿子,不至于说被教训一顿就受不了。
睁开眼,才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不过仔细想想瞧着应该没什么危险。
有开门的动静从不远处传来,云溪桥这才是完全审视了所待的房间,要比帝女整出的洞府要大些,还不等下床巡视领地,就见一位身姿颀长,略显清瘦的白衣女子出现在视线之内,有些熟悉。
好像是白剑一……
见着自己醒来后,她的欢喜藏不住。
不过云溪桥却是在琢磨,这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要不然为什么她出现得这么及时?
但没有时间去思考这种事情,当务之急是需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
看她的样子,受的伤,中的毒显然是没有大碍了,该说什么呢?自己终究只是个没有行医资格证的,比不了正规的啊。
伤心留在以后,此刻需要好好的表演才是。
她的声音像她的模样都是上乘绝佳的,好听得像是高山雪巅的潺潺流水,很冷,但也温柔,只是温柔有些冰凌。
陌生的环境,帷幔堆彻,珠宝生晕,沉香吹烟,睡在一张床上,属实过于惊异。
他那不谙世事的清纯,老实说在白剑一眼里是属实难得的。
云溪桥神色黯然,整体憔悴,顺带轻咳几声。
在这硕大的屋子里,他为寂寞。
他茫然地四顾,然后便是低着头不愿多瞧什么。
长长的黑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脸庞。
他轻咬下唇,淡淡水色,被他咬的如花儿般诱人。
他完全换了装束,那身华丽的衣裳不知去向,昂贵的配饰不知在哪。
“抱歉我朋友对你那样。”
白剑一道着歉,少有的对别人低头。
他似是想起什么,抬起头,定定地看向她,眼神透着茫然,同时小声地问道:“这是哪?”虽然是明知故问。
“我家。”
白姓的长生世家,好像跑得有点远了。
白剑一继续说道:“这里很好,你可以一直住在这儿。”
“我为什么要住在这儿?”
突然,云溪桥又是开腔,淡淡的语气是满满的质问。
其实意有所指,他完全可以直说白剑一心底打的小算盘,哪怕是她也有着女人的劣根性,不可避免地落了世俗。
见色起意,嗯,能够理解。
他的眼眸朦胧又坚定,白剑一沉默了,他好像不喜欢。
“因为我可以陪你。”
她当真不知好歹了,以她的身份及地位之类的来讲,她的话没什么大不了,而且也算是莫大的好处了,白家也算是当世大族了,有着未来继承者的青睐,只要答应她,就有着无与伦比的美好,这是世上付出最小,回报最大的买卖了。
只要一句话,一个顺从她的态度……
从外人视角他不过是照顾了落难的她,就可以得到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回报,反倒是他占了便宜。
陪……听着有别样含义。
云溪桥看着她,而白剑一也看着他。
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
“你的伤好了?”
这件事就此打住,许是他不想说,便是换了问题,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自然。”
她点着头,她的伤或者说体内毒被家族里的长辈出手治愈好了。
她眼睛好的一瞬间,便是想看着少年,但可惜瞧见的都是未苏醒的他,今天才是正常的相见。
白剑一如水般浅淡温柔,正无声地浸润云溪桥的心。
不过云溪桥是顺着白剑一喜欢的样子一路演绎,要不然他才不乐意装这个世界女人最喜欢的那款,这种柔弱可欺,懵懂无知的类型。
他再多看了几眼白剑一,健康的神态下的她少了娇气,真是可惜啊,可英姿飒飒倒也不失风度。
整体流利的轮廓线条,她的脸庞不容易找出瑕疵,气质飘然,就算是虎落平阳时也有独特的风采。
她的眼顾盼生辉风流含情,不愧是桃花含情。
容貌精致美艳,雪肤冰肌,她发丝乌黑如墨,更衬得她肌肤白皙如雪。
她不再戴着初遇时的那款蓝色玉簪,而是另一支墨绿的精贵的簪子。
她有着恰到好处的孤傲风情,这是很难拿捏的,多一分则腻烦,少一分则俗气。
“你叫什么名字?”
白剑一笑呵呵地问着。
冷艳美人笑起来,难以抵挡,更无法形容她的美好,明明是禁欲系的却散发着性–感的气息。
他回道:“云溪桥……”用着她喜欢的方式。
她接着道:“白云的云?”
是白云么?他如白云纯洁,如雨清净,如太阳强烈,如月温柔。
“对。”
“我叫白剑一。”
不知何时,她的态度有些认真,但这认真却显得有些幼稚,好似云溪桥真是个不问世事的存在。
“白是白云的白。”
她的解释往着云溪桥身上靠,虽然不完全恰当。
“我年纪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姐姐。”
这种要求,有些……云溪桥不知该怎样说,但好像不叫名字以外,“姐姐”二字是最好的称呼了,倒也算不得什么,所以他试着叫了叫。
“姐姐…”
一切都顺着白剑一的心境,要用现在的欢心去换未来的痛苦,此刻的欣喜不过是透支将来的美好。
毕竟要完成任务啊,不过倒也可以试着选择爱你。
“嗯!”
白剑一的欣喜,是毫不掩饰,是流露在眼角眉梢上的。
“我很抱歉,我朋友那样对你,我待她和你说……”
欣喜的同时,她又想起了洛寒商,想要为她解释。
那日得知洛寒商打伤了云溪桥,她不知为何极为生气,明明……算是无关紧要的人,她竟然那样愤怒,甚至为了他,骂了洛寒商,把她那颗热情的心亲自浇熄。
“姐姐……”
可不等她说完,云溪桥打断了她。
她笑着温柔开口,“怎么了?”
“你可以帮我杀了她么。”
白剑一的笑容凝固了,然后收敛,她不懂看着极其乖顺的少年为何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是多么过分……却又合理的要求啊。
她懂其中的苦与涩,可她不会答应的,洛寒商是她的至交好友,不可能因此事为其决裂,甚至是杀了她。
虽如此,她还是说道:“好,我会的。”
这是一个谎言,欺骗他的谎言,只是一句不含任何责任的话,一句安慰人心的话。
“你休息一会儿,我过会儿再来。”
话落,起身,走向门口。
云溪桥看着背影,只觉得不真实,不只是她的话,还有她本身。
珠圆玉润,明眸皓齿,如玉树堆彻,高洁清贵,遗世独立。